“他個子高,俺推他的時候身子歪了一下,一隻手就拄到了窗框上,被倒刺扎破了。”
“這時樓下有人喊死人了,俺顧不上收拾,胡亂包了下手掌就慌忙跑出去跟別的夥計混到一塊了。”
說着說着,他的眼角淌下淚水,“俺與媳婦從小一起長大,待她百依百順,從沒有違逆過她的意思,卻不想被這個狗賊百般褻玩卻不懂得珍惜,還讓俺遭受如此奇恥大辱。”
說完他擦掉眼淚,梗着脖子說道:“殺死這個狗賊,俺一點都不後悔。”
此人話說到這裡,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了墜樓事件的來龍去脈。
只有醉春軒的夥計們還在驚訝不已,他們壓根兒都沒有想到,平時溫吞老實的樑哥竟然會做出如此驚天動地的大事。
張達明看向宋掌櫃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宋掌櫃話裡話外替樑渾辯解,但事實擺在眼前,宋掌櫃也無話可說,只能低着頭,不發一言。
“還愣着做什麼?殺人兇手樑渾對所犯罪行供認不諱,將他押回衙門,錄下口供畫押後,等待朝廷作出處理。”張達明吩咐衙役把樑渾押走。
然後他走到李老太爺跟前溫聲說道:“老爺子,逝者已矣,還望不要太過哀傷,保重身體要緊。”
李老太爺顫抖着手指着樑渾離去的背影說:“這個兇手一定要死!俺要他爲俺可憐的兒子償命!”
“如何處置自有朝廷律法來定,就不勞李老爺子操心了。”張達明見李老爺子還是不依不饒,追着要樑渾爲他兒子償命,心裡不由產生幾分不快。
你自己兒子做的那些腌臢事,心裡沒點兒譜嗎?
俗話說子不教,父之過,李公子做出傷天害理的事來與他的溺愛與縱容脫不了干係。
“老爺子還是早點爲李公子收屍安葬吧,省得他死於非命還要暴屍街頭。”
張達明提醒李老爺子,你兒子還在街上躺着,腦瓜子還晾着吶。
李老太爺如夢方醒,哭喊着:“兒呀!兒呀!痛殺老夫!”跌跌撞撞出去收屍了。
雲成岫見此也只能嘆了口氣,人生最苦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這個李公子得了如此下場只能說咎由自取。
案子破了,兇手抓住,事件的真相浮出水面,雲成岫見事情完美解決,就拉着陳清妍向張達明告辭,要離開酒樓。
“小姑娘,且慢離開,還未請教兩位姑娘的尊姓大名?”張達明伸手攔住雲成岫離開的腳步。
“萍水相逢,不必多言其他,改日自有相見之時。”
雲成岫不願與官府產生過多往來,雖然有些事情需要通過官府來辦理,但目前她對這個張知縣也並不瞭解,不知道此人是個清官,還是個貪官。
通過這個案子來看,這人倒不是個糊塗官,對案件的審理有自己的方法和思路,不會人云亦云,也會通過各種蛛絲馬跡來理順事件的真相。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現在還是儘量減少糾葛的好。
說完這句話,她拉着陳清妍迅速走出了酒樓,叫上外面還在焦急等待的張彩玲和石斛急匆匆地離開了這條街,回到所住的客棧。
出來這一趟根本沒有逛了多久,又發生了殺人事件,誰也沒有心思再去逛街了,都想趕緊回到客棧,緩解一下緊張的心情。
雲茂山見兩人空着手回到客棧,還奇怪地問到:“岫兒,你們什麼都沒買嗎?”
“呃,買了些吃的都吃完了。”雲成岫沒有告訴父親外面發生的事情。
在回來的路上她就告誡幾人回來後什麼都不要提起,省得雲茂山爲自己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