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是女士煙。”鍾瑤從包裡摸出煙。
“算了,我去一趟洗手間,你不用跟着。”傅庭之沒有抽菸的習慣,這時候之所以想抽一根,是因爲心裡縈繞着一股鬱悶之氣。
傅庭之除了會場,耳旁的吵雜聲遠去。
他也沒真的去洗手間,而是走去了七樓的陽臺。
D·G不愧是主宰酒店和美食界的霸主,整個酒店的裝潢每一層都各具特色別出心裁。
就像七樓的裝飾,總體偏於中式,沒有客房和餐廳,主打會場,幾乎坐到了一步一景的境界,而且還配有一個巨大的露天花園。
露天花園開了一個咖啡吧檯,出來透氣的人可以在這邊隨便點一杯咖啡,都是免費的。
除此之外,這邊還有一個專門的小臺子,有身穿漢服的女子在那邊撫琴,琴聲輕緩優雅,特別適合舒緩情緒。
傅庭之點了一杯咖啡,隨便找了一個空位坐下。
如果他真的一直只是將顧笙當做朋友的話,他就不應該那麼在意顧笙到底跟誰在一起,又跟誰交往。
可現在事實是他看到顧笙跟封霖待在一起有說有笑,根本無法做到心平氣和。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在意顧笙的行爲了。是在懷市治腿,她無微不至的在身邊照顧的時候?還是從懷市回到京市之後,他跟她一起經歷了殺人事件,看到她沉着冷靜的分析案情的時候?又或者是她被伏心心帶走,他擔心的時候?
又或者更早,她念叨着要盯着他吃飯養胃,又縱容的給他點外賣的時候?
傅庭之擡手捏捏眉心,心頭縈繞着揮之不去的煩躁,擡頭看向天空,突然就看到了樓上趴在花園欄杆上正往下看着他的顧笙的目光:“……”
就很禿然。
傅庭之突然就有種自己好像被扒光了,被展覽的感覺。好在他的臉上常年表情比較貧乏,這時候心裡嚇的臥槽一聲,面上還能維持着冷靜。
D·G的每一層花園都是下大上小,一層一層的往上。兩人就這樣,一個在七樓的花園,一個在九樓的花園,隔着八樓的花園對視着。
顧笙嘖一聲,水裡的水杯一番,從上方往下倒水。
傅庭之反應迅速,立刻起身推開椅子後退,顧笙倒下的水正好澆在他剛在坐的位置上。
這個時候他還忍不住想準頭倒是挺好。
倒是旁邊兩桌的客人被嚇了一條,紛紛起身擡頭向樓上看去。
傅庭之看了顧笙一眼,對旁邊兩桌的客人有禮道:“抱歉,我夫人正在跟我鬧脾氣,嚇着諸位了。”
“沒事沒事。以後注意點啊,這還是從樓上倒水下來,要是直接把杯子砸下來,那該多恐怖啊。”
“是,抱歉。”傅庭之頷首道歉,旁邊兩桌的客人揮揮手錶示沒事了,他才轉身,也沒有坐電梯,直接走樓梯上了九樓,去了九樓的花園。
顧笙倒也沒走,重新點了一杯咖啡翹着二郎腿坐在靠邊沿的卡座裡,看到傅庭之過來,皮笑肉不笑的掀開眼皮瞅他,“喲,傅二少,沒想到在這裡都能遇見你,好巧啊。”
傅庭之在她對面的凳子坐下,“顧笙,就算我們離婚,好歹我們也算朋友,你這麼做算什麼意思?”
“傅二少,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們都要離婚了,誰還要跟你做朋友?”
傅庭之臉上的神情頓了一瞬,放在腿上的手一下握成拳頭,沉默了半響又鬆開。
“我們以後連朋友也沒得做?”
“當然。”顧笙回答的肯定,嘴角的笑容冷了下去,“笙姐稀罕你的時候,你是卿卿,你是寶貝,你說什麼是什麼,可等笙姐不稀罕你的時候,笙姐問你,你算個什麼?”
傅庭之看着顧笙臉上陌生的神情,恍然發現,這或許纔是她最真實的樣子。
先前那些在他面前的示弱,可憐兮兮嬌滴滴的模樣,不過只是她想讓他看到的樣子而已。他從來沒了解過真實的她,就像他先前根本不知道她竟然就是醫學界大名鼎鼎,甚至被頒發了抗疫英雄榮譽的聖手活閻王一樣,他對她的一切全都來自於以前那些對顧家二小姐的描述,那是顧家刻意抹黑顧笙傳出的流言,根本不是真實的顧笙。
“好。”傅庭之起身,“顧小姐準備好離婚協議之後隨時可以聯繫我,我會全力配合。以前承諾你的,離婚之後該分給你的家產,也會如數到你的名下。”
“不用。”顧笙推開面前的咖啡杯,“笙姐有的是錢,不缺你那三瓜兩棗。離婚協議我會讓人儘快準備好,簽了字之後送去傅氏集團。”
“傅二少,說真的,我喜歡你,你喜歡江心月,我瞎你也瞎。我覺得你除了治腿之外,還應該去看看眼科。”
“另外要說離婚之後祝你跟江心月雙宿雙飛美美滿滿那是不可能的。按照我的性格,我只會祝你不孕不育,兒孫滿堂。所以這種體面的祝福話我還是不說了。”
“咱們以後,江湖不見!”
顧笙說完,起身就走。
傅庭之咬緊牙關,一把抓住顧笙的手腕。
顧笙的腳步一頓,冷漠回頭,“傅二少,天庭廣衆之下拉拉扯扯,你再不鬆手,我可要打人了。”
傅庭之握緊她的手腕並沒有鬆手,“你跟封霖在一起了?”
“這跟封霖……”
“笙兒。”封霖走出來,看了一眼傅庭之握着顧笙手腕的手,微微一笑,只是笑意並沒有到達眼底,“傅總,又見面了,我這是打擾到傅總了嗎?”
呵呵,感情倒是真好,分開一會兒就來找人了。
傅庭之面無表情的鬆開顧笙的手,與兩人擦肩而過,邁步離開。
封霖:“BOSS,你跟傅總鬧矛盾了?”
“我跟他有什麼矛盾可鬧的。”顧笙神色寡淡,不太想提跟傅庭之有關的事情,轉了話題,“你來找我什麼事?”
“帝闕打你手機說打不通,把電話打到我這裡來了,說是在和平路看見了那兩個醫生,他們進了一棟以前的貨倉大樓。”
“貨倉大樓?”顧笙皺了皺眉頭,“他們昨晚逃走,肯定馬上就要挪窩。走,我們馬上過去,看看能不能抓到他們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