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人?”
荊風聽得心中一動,擡頭問道。
“傳說中,當金蘋果樹轟然倒地之後,如果有個人在一個月之內來到這裡,並救活了那株金蘋果樹,便證明這個人是神的使者,會挽救這個即將陷於苦難的世界。
如果這個人一直沒有來,神的詛咒就會降臨,整個世界都要陷入極度的混亂與瘋狂之中了。”
說到這裡,恩特像是想起了什麼,豁地擡起頭望着荊風,眉頭逐漸皺起,打成了一個結,眼神中有着莫名的疑。
荊風被他盯得有些毛骨悚然。
“別介,你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是那個人似的。”
荊風翻起了白眼,跟天一樣,又是一個傳說,又是一個責任,他的耳朵都聽起繭子來了。對於荊風這個鬼神都不怕的渾貨,他可是從來不相信所謂的使命與傳說的。
“無論你肯不肯承認,你都是金蘋果樹倒下後進入崗瓦納的第一個人。這也是我和我的族人雖然發現了你們卻並未攻擊你們並把你帶回我們聚居地的主要原因。那個巨人我留在那裡,是因爲我怕現在正怒火萬丈的族人們傷害他,也希望你不要介意。”
恩特依舊那樣死盯着荊風,像是一頭灰狼看中了一隻白兔,敢這傢伙謀而後定,也是早就想好了的。這種替人着想的心思也讓荊風着實有些感動。
“巧合,僅僅是巧合而已,況且,我可不一定就是那個人,泰安不是也進來了嘛。
對了,還有多遠才能到你們聚居的牧地啊?”
荊風笑了兩聲,企圖岔開話題。恩特卻很執拗,依舊在那裡緊盯着荊風說下去。
“泰安對我們來說已經不算陌生人了,他不算,你纔是。傳說中,只有那個英才能救活蘋果樹,並能解開這裡神的禁咒,釋放我們,我們也會轉移守護的目標,爲守護這個英而戰,成爲他的追隨者。”
恩特的眼睛紅得濃稠的尾酒,裡面充滿了渴望的光芒,盯着荊風的神越來越緊了,幾乎就要伸手去抓他了。
如果荊風真的是這個人,恐怕崗瓦納千古以來平靜的歷史就要翻開嶄新的一頁了。”我只對追隨者這三個字感興趣,什麼拯救世界,什麼使命,什麼傳說,都是扯淡,跟我無關,我現在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呢。”
荊風心底下這個鬱悶,又是神神秘秘的一堆傳說堆到了腦門子,真讓他頭。他現在只想做個安逸的強盜,然後弄清楚自己是誰,難道活得簡單點兒不好嗎?
“有些人,註定這輩子不會活得簡單。”
恩特彷彿真的看穿了他在想什麼,徐徐說道。
“算了,你也不用這麼肯定,事怎麼樣還兩說着呢,況且,我也不是花匠,更不會救樹的技術。”
荊風有些意興索然,原本只是打算下來看看,一是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再弄到些強力打手壯下實力,畢竟,能打敗巨人的種族絕對不是好惹的。二來也是想跟下面的山谷搞好,以後一旦糧食出現緊缺的問題,這可是一個難得的後方基地啊。有了這個戰略緩衝帶,即使以後寨子真要有個什麼事兒,也有個撤退的地方。
“呵呵,隨你。不過,有些事就像歷史的車輪,一旦啓動,就不會停下來。這其中的因果,不是任何一個人所能憑着主觀意志而決定阻止的。除非,他是神。”
恩特笑笑,不再說什麼了,可是不時回過頭來望着荊風的眼神卻愈發怪異起來,看得荊風后脊骨一陣陣發涼。
“人這輩子都是深一腳淺一腳一往前淌,命運是未知的,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寧願相信自己的雙手,也不信命。那玩意太過虛蕪飄渺,也太過神秘主義,我對此不感興趣,更不想成爲算命的。”
荊風吐出煙屁,拍了拍恩特的肩膀笑道,笑容裡有一種飛揚跋扈的味道。
“強者,您是真正的強者。”
恩特恭敬地說道,語態已經變了。
“拉倒吧,我很清楚現實,世界沒有真正的強者,一山更比一山高,做爲我來說,只是扶着牆的一個弱者,不過是在力爭造着一堵結實的可供自己扶着的牆而已。”
荊風對強者的說法也不感冒,嗤之以鼻地說道。
“到了,前面就是我們四族的聚居地,第一個遇到的便是強風族人們。”
恩特忽然間擡頭,指着前面地一片密密麻麻的白帳蓬說道,可是,忽然間他的臉變,有一種急怒相交的焦急神。
荊風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擡頭望去,也不禁驚失。
確實是到了四族的聚居地不假,可是,眼前的景卻令兩個人都吃一驚。
只見,無數涌動的人影亂做一團,震天動地的喊聲傳了過來,”燒死他,燒死他……”
巨的喊聲中夾雜着說不盡的仇恨,讓人不寒而慄。
遠遠地,一個巨的火刑架已經架起,下面堆滿了木柴,澆了動物油脂,而此刻,泰安巨的形正被掛在那個火刑架。
可憐的巨人遍鱗傷,幾乎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眼望着周圍的人高舉的火把,這個渾人終於感到了一絲害怕,可是他蠕動着嘴,巨人的驕傲讓他縱然做錯了事面對着死亡的懲罰也不願意開口求饒。
“萬惡的巨人,你毀壞了神聖的金蘋果樹,讓我們萬年守護的使命崩潰於一瞬間,傳說中的人沒有出現,我們四族即將因爲遭受到神的詛咒而滅亡,這一切都是因爲你們造的孽,現在,崗瓦納山谷的子民們要燒死你,懲罰你,你,受死吧!”
一個宏亮而憤怒的聲音咆哮着,隨後,一隻火把被一個強壯的巨漢拋了出來。
火把在空中翻着跟斗,燒炸開漫天的火星,只要那火把一旦落滿是油脂的柴堆,焚天的火即將燒起,任是巨人泰安再怎樣皮厚,也終究要被燒成一堆飛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