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起毛毛雨。
曹立、譚淑萍,孫亮、章大華,趙虎、俞宏慶,俞樂天、陳剛,分坐四條小木船,冒雨收取蝦籠、蟹籠,八人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中,一點都沒注意到細雨打溼了他們的衣衫。
一個多小時後,曹立覺得收取夠了,於是喊大家停手,四條小木船劃到欣蕾號跟前。
第一次去水產批發市場做批發生意,只能說是去試水,少拿一些河蝦去,就當是練手,可以避免不必要的損失。
此時細雨濛濛,已近黃昏,雁翔湖上一片朦朧。
四條小木船連成一塊,衆人在藏承祖的指揮下,把一個個蝦箱裝進欣蕾號的船艙中。
曹立脫去衣服,下水找到大蟒蛇,讓它捉了四隻三斤左右的大甲魚,用網兜裝着。與此同時,他還特意捕捉了十幾條大小不等的黑魚。之所以這樣做,一方面是爲了解決晚飯的菜餚。另一方面是黑魚屬肉食魚類魚種,以小魚小蝦爲食,如今這片水域要用來養殖河蝦,自然不容許黑魚的存在。
不多時,蝦箱全部裝進欣蕾號船艙。孫亮啓動水泵,給裝着蝦箱的那個艙室注水。
曹立攀上欣蕾號,把甲魚和黑魚放在船艙中的另一個艙室。
趙虎四個把小木船在牛角島碼頭上停好,曹立看着船艙中的蝦箱,問道:“師傅,你估計有多少斤河蝦?多少斤大閘蟹?”
藏承祖笑着說,“河蝦一共六十二箱,大約有三百斤左右,保守估計,能賣一萬元以上。大閘蟹少了一些,大約有六七十斤,也能賣一萬元左右吧。算上四個大甲魚,這一趟能收入三萬元左右。”
曹立咧開嘴,笑着說,“聽你這麼一說,我有些迫不及待了,真想馬上把這些貨變成錢啊!”
“哪還等什麼?赽快去換衣服,吃過晚飯立刻出發。”
藏承祖說起吃飯的事情,曹立皺起眉頭,“讓譚淑萍煮飯也不是辦法,我打算把陳剛和她安排到水產批發市場,牛角島這裡請一個會做菜的人給我們做飯。”
藏承祖說,“要請就請個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婆娘。這樣我老頭子閒暇的時候也有個說話的對象。”
曹立看着藏承祖,開起了玩笑,“師傅,沒想到您老的瘋病還沒有痊癒,又患上了花癡病。”
藏承祖大怒,飛起一腳踢向曹立,“滾!小混蛋,有你這樣說師傅的嗎?”
曹立大笑着去換衣服,這邊譚淑萍也煮好了晚飯。
飯晚後,曹立先給藏永康打電話,說自己承包了牛角島周邊一片水域,主要用來養殖河蝦。今天捕捉了些,現在要到水產批市場去了,問他的身體康復得怎麼樣了?什麼才能去做生意啊?
他在電話中沒有說承包了一千畝水域,藏永康也沒有問,只說他在家中憋悶得難受,過幾天不管怎麼樣也要到批發市去。
通話結束後,曹立把大家召集到一起進行粗略分組。牛角島由師傅藏承袓坐鎮,陳剛、譚淑萍長駐水產批發市場,趙虎負責駕船。其餘孫亮、俞宏慶一組,俞樂天、章大華一組隔天輪流送貨。
今天是第一天,大家集體上船,前去見識一番。趙虎駕船,離開牛角島,經通江閘,過石磄鎮,沿清水河前往南江市水產批發市場。
夜裡十點過後,趙虎在曹立的指點下,拐進清水河支流,來到水產批發市場。
欣蕾號靠上店鋪的後門。曹立拿着工商營業熱照副本,挾着皮包,攙扶着醉意朦朧的藏承祖下船,打開後門前門,然後扶藏承祖上樓休息。
陳剛、俞樂天、孫亮、趙虎幾個把船艙中的蝦箱搬運到店鋪中的大池中。
安置好藏承祖後,曹立下樓,在自家的店門前擺了四個方型塑料大桶,一個用來裝甲魚。三個註上大半桶水,把打氧的皮管放了進去,準備放蝦箱。
陳剛、孫亮幾個很快把六十二個蝦箱搬完。曹立給水池注水打氧,從冰櫃中取出冰塊放進水池。
大閘蟹用紗網袋打成四包,放在大塑料桶內。四個大甲魚每隻一個網袋,放在一隻大盆內。然後把磅秤和電子秤擺放到位,又在一塊牌子寫上:批發雁翔湖牛角島河蝦。
一切準備妥當,看了看時間,剛過晚上十一點鐘。很顯然,他們來得太早,至少要等上三四個小時後纔會有買家上門。
曹立笑着說,“早是早了點,不過早到總比遲到好,你們去外面轉轉,熟悉一下地形,吃點夜宵,回來時買四盤抄面,一箱啤酒。”
說完,給了孫亮二百元錢。
俞樂天、陳剛幾個嘻嘻哈哈的跟着孫亮出去。
曹立拉過一把椅子坐下,撥通蘇蕾的手機,然後從那天跟她分開後說起-,-----張大福身死------簽訂承包合同被迫承包了一千畝水域------守靈時意外到得鍾瑤幫助,一直說到今天到批發市場來營業。
說完後,輪到蘇蕾說她的事情。現在她也準備完畢,只等回去把水上之家處理了,馬上就可以開業經營。
兩人通話了近半個小時。曹立收起手機,點起一根菸,思索起俞盛龍的事情。現在他有師傅藏承祖相助,又承包了牛角島一千畝水域,覺得自己已經跟他打成平手,但在村裡的影響,似乎還比不上他。
孫亮幾個拿着啤酒和抄面回來。
這時,店鋪門前來了第一位買家。
這是個消瘦的中年男子,眼睛細小,看到曹立牌子上寫的字,輕蔑的說,“雁翔湖牛角島河蝦,我怎麼沒聽說過?老闆,拿一箱讓我看看。”
“好的!”曹立應了一聲,讓陳剛從水池中撈起一箱,放進外面擺好的塑料桶中。
那小眼睛男子透過蝦箱的紗網看了看裡面的河蝦,目光一亮,說:“打開看看。”
曹立看到這人連價格都沒問,直接要求看貨,便想起藏永康的告誡,知道眼前這人是那種最刁鑽的小商販。
這種小商販精明小氣,來得最早,走得最遲,進貨量小不說,還無中生有,雞蛋裡挑骨頭,先把你的貨說得一文不值,然後狠命圧價,從而以最便宜價格得到想要的貨物。
小眼睛男子看到曹立沒有打開蝦箱,催促着說,“怎麼不打開啊?難道里面死蝦很多?死蝦多有死蝦多的價格,你總要讓我看看吧?打開,打開。”
俞樂天幾個聽他說得這麼難聽,沉下了臉。
曹立耐着性子說,“不用打開了吧了。你看,紗網內的河蝦個個活蹦亂跳,怎麼會有死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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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眼睛男子抓住曹立言語的破綻,大聲說,“你說沒死蝦就沒有嗎?又不讓我看,誰會相信你呢?有本事跟我打賭,如果沒有一隻死蝦,我就以市場上最高價的一倍把這箱蝦買走。如果裡面有死蝦,那你就把這箱蝦白送給我。”
曹立的火氣來了,沉着臉說,“我是來做生意的,不是來賭博的,你讓開,不要擋在我的店鋪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