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家超市是柳樹村最大的小賣部,邊上還連着一個小酒館。
牛得草比曹立大一年,他的個子矮小,也就一米六上下,看上去還沒有他媳婦高,但他的頭腦靈活,精於算計,不但一店二開,還買了一艘載重百噸級的鋼板船在雁翔湖上跑運輸。
因此,在柳樹村,除了藏承志家和俞傳磊家,就數他牛家最富。
“牛哥,嫂子,我已經吃過了,改天我們再喝酒。”曹立笑着招呼了一聲。牛得草爲人精明小氣,兩人沒什麼深交,
“好好,改天我請你喝酒。來,抽一根。”牛得草說完,扔了一支中華香菸過來。
“謝了啊,我也是來買菸的,不過這中華煙我是買不起的。”曹立接過煙,目光轉向牛得草的媳婦鍾瑤,“嫂子,給我拿包雲煙吧。”
鍾瑤站了起來,一對水汪汪的桃花眼睛打量着曹立,扭着水蛇腰一步三扭的走了過來,“曹立啊,你牛哥常說你是豐園鎮第一條好漢,那天在漁場一見,好傢伙,一百多人全被你打趴下,果然名不虛傳啊,這煙你也別買了,嫂子我送你一條。”說完,從櫃檯裡面拿出一條中華煙遞給曹立。
“嫂子,這怎麼行?我不能收。”曹立一陣愕然,急忙擺手推辭。
“曹立,這可不是白送給你的,你牛哥在外跑船,說不定哪天惹了麻煩,到時候還望兄弟你幫襯一下,你同意的話就把煙收下,不同意我也不勉強。”鍾瑤的桃花眼看着曹立,一邊說,一邊把香菸往他的手中塞。
“這個------”曹立猶豫起來,看了看牛得草,只見他以希冀的目光望了過來。
曹立想了一下,想到自己現在是柳樹村的治保主任,有責任幫助村民解決麻煩,於是點了點頭,“好吧,只要牛哥不做違法的事情,在外面受人欺負的話就來告訴我,我幫你出頭,不過這麼貴的煙還是不能要,換條雲煙吧。”
“曹立,既然你點了頭,這煙你非收下不可,這是嫂子跟你牛哥的一點心意,快拿着。”鍾瑤抓起曹立的手,硬把中華煙塞到他手中。
“好好,我收下,嫂子,牛哥,有事你們招呼一聲,我走了,晚上還要去值班。”曹立被鍾瑤的熱情打敗,被迫收下中華煙,苦笑着走出牛家超市。
他正要大步離開。忽然,敏銳的聽力聽到一點動靜,過去一看,只見昏暗的角落裡,地在上睡着一個白髮蓬亂的老人,正是那個在湖邊悲號的藏瘋子。
曹立嘆息了一聲,把他從地上抱起,大步走向他的住所。不一會,來到他的二間平房前,進屋開燈,
把他放在牀上,搖頭嘆息了一聲,掏出口袋中的五百元錢,一人一半,分給他二百五十元,放在他牀前的桌子上,關燈離開。
他走之後,醉得人事不知的藏瘋子忽然睜開眼睛,含糊的喃喃,“曹家小子------”
與此同時。牛家超市,曹立走後,牛得草不高興的說,“媳婦,你還真大方,一送就是五六百元啊。”
“你懂個屁,我跟他媽媽朱玉琴聊過,曹立在軍隊中得過軍區搏擊冠軍,有他這樣的人幫你,你以後就不會發生像上次那樣被人打落兩顆門牙,還倒賠人家五千元那種窩囊事。”鍾瑤瞪起桃花眼睛,狠狠數落起牛得草。
上次牛得草和一個叫劉麻子的人爭搶貨物,被對方毒打一頓,不但打落了兩顆門牙,還勒索他誤工費,不然就不讓他在雁翔湖上跑船,最後花了五千元才擺平。
牛得草被媳婦說得羞愧滿面,恨恨的咬牙,“劉麻子,我一定要揍得你連爹孃都不認識。”
“得了吧,你連老孃都打不過,還想跟劉麻子幹架,你喝多了吧?”鍾瑤輕蔑地瞟了一眼丈夫,扭着水蛇腰往樓上走去,邊走邊說,“我要休息了,你把下面打掃乾淨。”
等鍾瑤上樓,牛得草又倒了一杯酒,啍了一聲,“臭娘們,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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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立拿着一條中華煙,提着兩個網兜回到船屋,到網箱中轉了一圈,回到艙內倒頭大睡。
次日清晨,曹立叫醒孫亮趙虎,跑步到瀉洪區柳樹林,彎腰踢腿,馬步衝拳,再一次把兩個黑皮小子折騰得趴在地上。
吃過早飯,三人喂完魚,已經是早上八點多鐘,曹立讓孫亮趙虎檢查各個網箱是否完好,自己駕船去割水草。
他走後,村裡的會計陳朝川忽然出現在大堤上,孫亮趙虎把他接上船屋。陳朝川前後一看,問道:“曹立呢?這小子死到哪兒去了?”
“立哥去割水草了,陳會計,你找他到有事情嗎?”孫亮一邊說,一邊拉了一把竹椅過來讓陳朝川坐下。
“是有事情,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立哥一般在中午的時候的回來。”
“這樣啊------那我不等他了。亮子,曹立回來後你叫他去村委跑一趟。這個臭小子,當了村治保主任好幾天了還沒有去村委報到,真是太不象話了,還是當過兵的人,怎麼一點組織紀律性都沒有?”
陳朝川發了一通脾氣,孫亮趙虎縮着頭把他送到岸上,在他的後背吐着舌頭做了個鬼臉,回到船屋去檢查
網箱是否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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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立駕船來到了牛角島,這次他有備而來,一共帶了四個網兜,是想把收入提高一些。
停好船,觀察了周圍,並沒有別的船隻,他脫光衣服,帶着鐮刀跳入湖中,不多時,二十梱水草收割完畢。
把水草在船上裝好,接着就是捕魚捉蟹的時間。
帶着網兜潛入水底,他開始行動。
捕捉大閘蟹和河蝦比較容易,他在水下能憋氣二十多分鐘,還能保持超強的視力,大閘蟹在水中爬得慢,遇到危險只知道笨笨的舉着一對大螯進行恫嚇,輕易就能捉住它們。河蝦就更容易捕捉了,遇到危險它們就拳縮在水草叢中,大手掌覆蓋下去,無不手到擒來。
個把小時後,曹立已經捕捉了一網兜河蝦,一網兜大閘蟹,雖然沒有裝滿,但比昨天增加了許多。
甲魚就不好抓了,它的視力和聽力敏銳,還有一手鑽進於泥的絕技,所以曹立必須悄悄的潛泳,靜靜的等候,直至發現目標,一旦被他鎖定,不管怎麼樣逃竄,最終也難逃被抓的命運。
二個多小時後,捕捉了四隻一斤以上的甲魚,二隻半斤左右的小甲魚,可謂是收穫頗豐,曹立十分滿意。
把三個網掛在船邊養好,接下來他準備捕捉了幾條黑魚,不是爲了賣錢,而是要拿回家自己吃,母親特別喜歡酸菜黑魚。
再次躍入水中,曹立正在找黑魚。這時,前方的水草一陣晃動,舉目一看,只見一條水桶粗,長達十多米的大蟒蛇朝他游來。
“蟒蛇。”
曹立暗暗吃驚,同時也明白了牛角島這片區域之所以少有人來捕魚,正是因爲有這條恐怖的蟒蛇存在。
這條傳說中的蟒蛇,守護着牛角島,是當地漁民的噩夢,掀翻漁船,吞吃漁民,使得這一帶成了無人敢來的禁區。
曹立並不怕蟒蛇,但也不敢掉以輕心。他是光着身體下水,鐮刀也放在了船上,手中只有用粗鐵絲做成的網兜,如果和蟒蛇搏鬥的話非常不利,所以決定暫避鋒芒,雙腳用力一蹬,身體向一邊游去。
那蟒蛇遊動迅速,曹立避向一邊,它也跟着改變方向,繼續筆直的游來。
“瑪的,你還來勁了,真以爲我怕了你嗎?”
曹立見蟒蛇不依不饒,心中大怒,就想返身把它殺死,轉念又想,還是留着對他有利,至少能嚇唬到這裡來捕魚的漁民,從而確保這裡的資源不失。
“我不殺你,但也要給你一點教訓,讓你明白誰纔是雁翔湖的老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