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給你別的
再臨明月山莊,扶萱走過的是一條毫無毒物的康莊大道。
傲然走過來路,及至與父親安置的院中,待大夫問了診,一切安定下來,她倚着廂房大門,抱臂深嘆了一番。
頗有看穿人生之態。
婢女玲瓏收拾好屋子出來,便見她盯着遠山山巒,落日餘暉照在她嬌豔的面上,除了極美,神色亦是極爲得意。
她湊近扶萱身側,好奇問道:“女郎,你是如何說服謝公子將奴帶來的?上回你不是說過,這裡是謝家機密之地麼?而且,這裡也沒有你說的蛇蟲毒物啊。”
扶萱“哼”了一聲,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脣,幽幽道:“哎,簡單極了。年少慕愛麼,大多是惑於皮相,一時興起罷了。我趁那姓謝的興起之時,灌了些迷魂湯。”
素來機靈的玲瓏目露迷茫,被她這一番老者口氣加模糊話語攪地雲裡霧裡。
扶萱瞥她一眼,“沒聽懂?”
玲瓏老實地搖了搖頭。
扶萱詭異一笑,說道:“簡而言之,就是:手腳並用,投其所好,攻其不備,兵行險招。”
玲瓏見她這番高深莫測,“啊?”了聲,便見扶萱昂首挺胸地雙手負背往院子中間走去,做出以往南郡公最愛做的那般動作來。
雖是不知發生了何事,卻也相信自家女郎定是不會吃虧的,玲瓏喊了句“女郎等等奴”,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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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着被咬破的脣,謝湛狀作無恙地在大理寺繼續上了半日值,又頂着石清一路探究的灼熱目光,面無表情地回了別苑。
坐在白玉鋪就的浴池中,想起方纔扶萱的一番蜿蜒曲折的套路行徑,他簡直被氣笑——
她先是憤恨地怪他,知她怕那些個毒物,還偏偏選明月山莊讓她陪阿父去修養。
他甫一說了句不知她會前往,她就將臉湊了上前,與他呼吸可聞。
她將手置於他心口,嬌聲嬌氣地問他:“長珩,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講,你不知我會去?你知我怕那鬼地方,還偏要選那處,意欲何爲啊?”
他沒回她,她就將細指在他“良心”上一圈一圈地畫圈,又扇了扇蝶翼似的睫羽,湊他耳邊,似笑非笑地道:“那長珩是覺得,我既然應了你與你好,下回再遇險,便會對你投懷送抱麼。”
他拉開二人距離,冷笑一聲,回她,他並不會去。
她靜了好一會,本以爲她會大怒惱他,卻不想,她癟起來嘴,眼淚說來就來,哽哽咽咽地,哀哀嘆氣道:“那長珩你不在,阿父又沒意識,我若是害怕,如何是好……”
那模樣,委屈地不能更委屈,一眨眼,金豆子就掉了下來。
明知她是裝模作樣,他還是被那金豆子砸軟了心,嘴欠地問了句,以她之見該當如何。
“自然是把它們都挪開,放在我看不着的地方啊!”她帶着淚眼,笑容燦爛,活像一個哭完得了飴糖的孩童。
都挪開?
也不看看都是些什麼東西,多少數量,要移,還不知是如何一番興師動衆。
他要拒絕的話還沒出口,她就觸不及防雙手勾住他的脖子,人往他身上牢牢貼住,猶如當初在劉府當衆要他抱的那日。
在他心臟高聲咚咚之際,她水濛濛的眼珠子魅惑地看向他,問了一次行麼。
“你要不應,那我以後學你,都不應了。這個不應,那,別的,自然也不能應。”她還軟着聲兒,語中狀作威脅他,實則聲音曖昧不清,意味深長。
他自然是知曉,她所謂的“這個不應”是何物。
至於“別的”麼,她未明說,他也知道,跟“這個”有不同。
真的,他不得不承認,擁有她短短一日不到而已,他將將嘗過她的美味,就讓他立馬戒掉,過於殘忍。
可當下情景,他又怎可因她這一句話,便就丟了主意?
他不動聲色地凝住她,她亦未開口,回看向他。
兩人對峙,呼吸交纏,身子面龐距離極近,心間卻劍拔弩張着,無人願意妥協半分。
審案多年,他有的是耐心,她硬是要磨着時辰麼,那他就陪她磨着罷。
對峙半晌,他聽她輕輕嘆氣,正當他認爲她終於要放棄之時,卻察覺出,自個脖子上的那雙手驟然一緊。
她藉着他的雙肩發力,雙腿一躍,直朝他身上跳了上來。
他本也是渾身放鬆的狀態,她這觸不及防來的躍襲,直將他衝地倒退了兩步,又怕她掉落摔下,手便下意識地擡起,摟住了她的臀。
這都還算可控。
非比尋常的是,因被她這一衝擊倒退,他後腳跟一絆,霎時帶着她一併仰倒在了客房坐塌上。
甫一躺實,扶萱就吻住了他的脣,雙手從脖頸處離開,直接移到了他的腰上玉帶處,左右尋覓,探着他的玉帶扣子。
他被她猛烈地又吮又吸,腦中一時發懵,尚未回神,只聽得“咔嚓”一聲,她解開了他的玉帶,並且用力扯了扯,扯出後,利落乾脆地朝地上丟了出去。
“萱萱!”他回神,即刻阻止她的行爲。
可扶萱邊吻着他,手去掀他的衣裳,邊含糊道:“我現在就給你‘別的’,你把那些鬼東西,都給我移開!”
他還能因糾結在區區幾個毒物上,在日日上值的大理寺裡,草草地與她做出這等荒唐事麼?
只得立刻應她:“我讓他們移,你停下!”
扶萱啃他的動作一頓。
而後,靜了幾息。
繼而,張開了嘴,在他脣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直到血腥味漫出,她才收了爲非作歹的貝齒,在他臉上方,挑眉朝他道:“這一口,就是‘別的’。”
她那神色,就差朝他說:你以爲還會是什麼。
記憶回攏,謝湛揉着眉心嘆氣。
可不是麼,他會不會對她怎樣,她還能不清楚麼。
委實是個狡猾的小女郎,連他這般,在與人鬥智上,也算身經百戰的審案之人都上了她的當。
謝湛自嘲地笑了笑。
熱氣氤氳中,他展開長臂,擱在浴池的池沿,閉了眼,頭顱後仰,在池邊散下一頭墨發。
慵懶極了,卻也滿足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