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兮回握靳玖霜的手,他的一腔赤子之心令人感動,他的言語令人心疼,但是他的苦惱不能爲她做什麼的言論,玖兮卻不能夠同意。
她叫着靳玖霜的名字,靳玖霜期待的看着她,那目光太過赤誠。
這樣一雙漂亮的眼睛望過來的時候,玖兮覺得他值得被用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東西對待。
“一個人無論怎麼樣來到這個世界上,都是有一定理由的,不會是無緣無故的,靳玖霜,你爲我做過了很多其他人不一定能做到的事情,對我來說,這就足夠了。”
但靳玖霜低落的說,“可是我活不長。”
“……”玖兮忍着想抽回手的衝動,能在這時候說出這麼煞風景的話的估計這天底下也就只有靳玖霜一個人了,難道這時候不是立刻的和她表忠心,說會爲了她努力活着嗎?
誰讓這是她選的人呢,哭着也要哄。
“那你還記得我用塔羅牌給你預測過的未來嗎?”
靳玖霜看着她,目光純淨,專注而溫柔,似乎能把人揉化在他的那雙眼睛裡面。
玖兮笑了笑,“我說以後你會有一個愛你的妻子,還會有一個屬於你和你妻子之間的孩子,但是現在這件事情已經成功一半兒了。”
“不……”
就在靳玖霜說話說一半的時候,突然僵硬的定在了原地,玖兮俯過身來,在靳玖霜不可思議的的目光中吻在他的脣上。
只是輕輕一碰,然後又立刻移開,靳玖霜甚至不敢呼吸,玖兮也有點害羞,不過看到靳玖霜的表情之後,她更是無奈扶額。
“你是想把自己給憋死嗎?”
靳玖霜緩緩喘氣,玖兮的聲音帶着安慰和輕鬆。
“沒有什麼能不能的,現在醫術這麼發達,誰又能肯定的說能不能治得好,以前不也是有人斷言說活不到多少歲,但是現在你還不是活得好好的,靳玖霜,你要知道,你現在不只是你自己一個人,”
靳玖霜高興的彎了彎眸,點點頭,表示他對玖兮的話已經聽進去了,然後目光灼熱的盯着她,“我還要,”
玖兮:“……”
你當這是自己吃糖果呀,要了一個,還有另外一個。
正好她聽到了林宵和林戚的腳步聲,玖兮在靳玖霜凝視的目光下,飛快地說,“我家裡還有事呢,下次再說,走了啊。”
迅速起身。
走到門口,玖兮和林戚還有林宵兩個人打了一聲招呼,然後便進了對門。
林戚和林宵進來,卻發現靳玖霜捂着胸口,呆呆的坐在原地。
“主子,你的身體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林宵立刻擔憂道。
靳玖霜搖搖頭,說他要休息一會兒,然後起身去了臥室。
林宵傻站在原地,一會兒看看門口,一會兒看看,靳玖霜的背影,一頭霧水。
“林戚,你說這兩個人是不是吵架了?怎麼好像有點不對勁的樣子?主子的身體好像又有點不舒服了。”
他拍了一下林戚,“你不是懂點兒醫術嗎,怎麼還不快去給主子看看。”
林戚纔不像他這麼沒眼色,幽幽的說,“我覺得我現在過去的話,有很大的可能會被主子給踢出來。”
靳玖霜說要查當年的事情就沒怎麼耽擱,他當即就吩咐了林宵和林戚兩個人去調查這件事情。
當年樑詩文和陳桂蘭兩個人生產的地方就是在南屏鎮上的一家小醫院。
而查這件事情的入手點就是樑詩文當時身爲唐家的當家太太,她生產時爲什麼不就近選擇海城的大醫院,而偏偏跑到南屏鎮那種偏僻的地方去生產。
既然看不上那裡的條件,又爲何選擇一個這樣的地方,這是一個查清當年真相的一個重要疑惑點,如果能弄清楚了這個,恐怕也就能查清楚真相了。
林宵和林戚查這件事情的時候並沒有拿這個問題去問唐家的人。
而是通過一些路徑找到了一些,現在已經離開唐家,不在唐家工作了,樑詩文剛懷孕那時候在唐家工作的傭人。
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將近20年,但是憑藉着林宵和林戚兩個人的努力,費了很大的力氣,終於讓他們找到了當年在唐家工作過的傭人人。
如今大的已經有五十多歲,年紀小一點的也將近有40歲左右了。
“大娘,我們找你只是想問一下當年唐夫人生產時爲什麼要離開海城去南屏鎮這個地方。”
剛開始的時候,大娘有點閃爍其詞,說不記得了。
但是聽到這兩個人說只是爲了查清楚唐家的孩子被抱錯的當年的真相,沒有其他的惡意時,這兩位大娘才慢慢的安靜下來。
開始回憶起當年的事情。
“我們那時候在唐家只是一個普通的傭人,唐夫人和唐先生兩個人是商業聯姻,結婚的時候並沒有感情基礎,反正就是表面夫妻,相敬如賓。”
“那時候,我看着這一對新婚夫婦實在是般配,便覺得這一對夫妻相處的時間長了,總也能培養一點感情出來,後來唐夫人懷上了孩子。”
“那時候,唐先生和唐夫人之間的感情好了一點,但後來不知道爲什麼,唐夫人接二連三地對唐先生有諸多挑剔,那時候旁人都以爲她懷孕時性情大變,但也沒怎麼在意。”
兩個大娘的記憶倒是不錯,能陸陸續續的回憶起當年發生過的事情,兩個人互爲補充,把當年大致的事情以及細節全都說了出來。
但說到最後那句話的時候,卻讓林宵和林戚兩個人極度好奇。
“那大娘你知道她性情大變的原因是什麼嗎?”
大娘冥想苦思。
“我也知道的不太清楚,不過,有一件事情我倒是還記得,她心情大變的原因其實並不是從剛開始懷孕的時候就有的,而是因爲一次出去旅遊散散心,回來的時候便對唐先生有諸多不滿了。”
ωwш¤Tтká n¤¢ o
有什麼樣的事情能讓一個懷孕中的女人突然對自己的丈夫變了態度。
林宵和林戚想到有兩個,要麼是自己的丈夫外面有了女人,被她突然知道了。
而要麼,就是她自己本人遇到了更得她心意的人,對比現在這個平時還算順眼的丈夫一下子看不順眼了。
這兩個都可能有,但至於具體是哪一個,現在也說不清楚。
“那她旅遊的地點去的是哪裡?”
大娘說了一個地方,就是這個地方,讓林宵和林戚兩個人都十分驚訝。
因爲大娘說的是南屏鎮附近。
“南屏鎮這個地方,那時候夫人說鄉下空氣好,她剛懷孕,在家裡待着悶得慌,所以便想出去走走,所以最後被選定了南屏鎮這個地方,在那住了有一段時間,不太長,回來之後便對唐先生的態度很惡劣。”
兩位大娘又告訴林宵和林戚。
這個情況一直持續到樑詩文快要生產前。
樑詩文臨產前,唐家的人開始商量要選擇哪一家醫院的時候,樑詩文卻斬釘截鐵的說她要去南屏鎮上的醫院待產。
並且指定了一家醫院,甚至還指定了牀位。
但是再具體的事情,這兩位大娘就不知道了。
林宵和林戚將這兩位大娘送回去,然後便坐在一起埋頭苦思。
“你說,她好歹是唐家的當家夫人,怎麼可能會用到她安排這些瑣事,一般的情況下根本不會讓她上手,況且,從安全的角度和乾淨的角度出發,唐家有這個能提供樑詩文更好的生產條件的能力,怎麼可能捨好求次。”
但是樑詩文卻一反常態的那麼做,而且很固執,態度有些讓人深思的異常。
要麼就是樑詩文要藉助這一次生產要做一些什麼事情。
當然這是不單純的猜測,如果僅僅是單純的猜測的話,那就是樑詩文只是真的想要這麼做,而沒有其他的任何目的。
爲了更深入的調查,林宵和林戚當天便開着車前往南屏鎮,到陳桂蘭和樑詩文當年生產的醫院裡。
畢竟已經過去這麼多年,醫院裡的醫生和護士也都走走留留,唯一的一位在這個醫院待的超過20年的,是一個醫院的保安。
保安每天管問的只是進出進出醫院的車輛,以及一些違規行爲,對於院內發生了什麼大事,他便不得而知。
而院內的監控設施,或者是其他的東西,都幾乎沒有什麼線索。
但是通過兩個人的不懈的努力,還是查到了當年樑詩文和陳桂蘭的病例。
令兩個人驚訝的是,樑詩文指定的這個病房的隔壁就是陳桂蘭的病房。
到現在,令兩個人不得不想,在這兩件事情,樑詩文起碼是占主導地位的,樑詩文有選擇的餘地。
在陳桂蘭選擇了這個病房之後,樑詩文卻選擇了一個在她隔壁的病房,那麼從正常的邏輯來思考這件事情,就不是陳桂蘭安排的。
當然,也可能只是巧合。
線索到這裡就斷了。
病例上的呈現的東西很少。
“像你們說的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
這麼和兩個人說的是這家醫院的一個負責人,雖然在這家醫院沒有待的長達一二十年,但也有不短的時間了。
“一二十年前,這個醫院還是一個小的醫院,但是在這個鎮上卻是一個人流量密度很大醫院,因爲醫院忙的時候缺乏人手,對新生兒辨認這方面做的還不夠,如果遇到一個粗心大意的護士或者是家長的話,可能會出現抱錯孩子的這種事情。”
這是該醫院給林宵和林戚兩個人的一個說法。
……
兩個人從醫院這裡並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失望的準備離開的時候,醫院門口的保安叫住兩個人。
他笑呵呵的說,“我年輕的時候喜歡記日記,你們過來問我這件事情的時候,我當時心裡沒有多少底能夠找到我當年記的這些日記,但是今天我找到了,你們要是有興趣的話,可以過來翻一下,說不定還真能找到一些你們想要的線索。”
“謝謝叔。”
這可真是一個意外的驚喜。
林宵和林戚兩個人一人拿一本。
這上面字跡有些都已經很模糊了,不過,這老大爺能夠把這麼多年前的日記找到,說明他是一個非常念舊的人。
而這些日記保存的也比較完好,一年一年的上面都有標註,所以很大的減輕了兩個人的工作量。
就是一些普通的日記,老大爺記的都是一些他在工作當中遇到的一些趣事,而不工作的時候記的就是生活中的瑣事。
各種都有。
不過林宵和林戚無意去探究他人的隱私,就找了那兩本兒與玖兮出生相近年份的兩本日記來看。
而從這些日記上面,還真讓他們找出來了一點的東西。
大約就是18年前的一個夏天,這破舊的醫院門口突然出現了幾輛豪車。
當時的大叔還只是個年輕人,這對他來說是一件非常稀奇的事情,所以那天晚上記錄這件事情的時候特別的多加筆墨。
“進醫院之前,從那輛豪車上下來的一個懷孕的美豔的婦人與年輕的男人發生了爭吵。
我聽到的內容是那個年輕的人覺得這家醫院的病房太過簡陋,要給她換另外一間病房。
但是那個女人並不同意。”
夫妻兩個就這件事情吵了幾句,最後那個年輕人妥協下來,而再往後幾天,都是各種各樣的瑣事。
林戚找到了樑詩文出院這一天保安的日記記錄。
那天,有兩個產婦從這家醫院出院,但是得到的待遇卻是天差地別,那個產婦,也就是樑詩文,是被精心對待擁護着出院的。
有傭人和月嫂跟在她的身後,有車接車送,有丈夫陪同。
而另外一個,是一個普通的產婦,就只有她一個人抱着一個孩子出來,除此之外。其他的什麼也沒有,甚至她的家人都沒有出現。
因爲顯得特別寒磣,又因爲陳桂蘭和樑詩文兩個人受到的對待太過的天差地別,就連保安都有點不忍心。
看到陳桂蘭抱着孩子差點跌倒的時候,保安還上前扶了一把。
站在不遠處的那個陪着美貌產婦的年輕男人似乎也看到了這一幕,想過來幫助陳桂蘭。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身邊的女人突然暴躁起來,攔着他不讓他去。
因爲當時阻攔他的言語很是大聲,所以就連距離很遠的保安,也聽到了那裡發出來的爭吵。
到晚上回家睡覺,這一幕被他用筆記錄了下來,這一幕在18年之後,被林宵和林戚兩個人看到,之後兩個人陷入了沉思。
因爲筆跡有限,其他的東西得到的不是太多。
但是樑詩文當時的態度明顯很反常,像是在阻止唐遠海和陳桂蘭懷裡抱着的那個孩子相見。
因爲證據的缺乏,不足以支持他們繼續猜測下去,也沒辦法幫助他們查清楚這件事情的前後。
樑詩文的態度以及做法都明顯透露着詭異,林宵和林戚把這件事情告訴靳玖霜的時候。
靳玖霜突然玩味的勾勾脣,“你們覺不覺得,那唐雪和唐遠海兩個人長得其實並不像。”
兒似母女俏父,這種民間傳聞其實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是,如果靳玖霜就單純的因爲這個就懷疑,樑詩文給唐遠海戴了綠帽子的話。
那真的也就太缺德了吧。
不過靳玖霜卻沒有覺得他這樣想有什麼不對。
“主子,現在事情查到這裡,好像也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再繼續查下去了。”林宵和林戚都覺得這件事已經查到了瓶頸。
“那就找當事人問問。”
靳玖霜所說的當事人,就是找到樑詩文。
樑詩文聽到靳玖霜要見她的時候,既無奈又不能推脫,她也不知道靳玖霜這次要找她是爲了什麼事情。
難不成是爲了她上次見玖兮和陳桂蘭母女這件事情嗎?
她上次見玖兮和陳桂蘭母女的時候可沒有給多少好臉,指不定回去之後,她們母女兩個怎麼編排她呢。
面對靳玖霜,樑詩文現在就有點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感覺,她看不上靳玖霜,卻礙於他是靳家的人,而不能隨便應付。
讓樑詩文心裡頗是覺得窩火。
懷着這種忐忑的心裡,到了靳玖霜和樑詩文見面的這一天,樑詩文心裡慌的不行,
樑詩文被問到第一個問題,靳玖霜問她當年生產的時候爲什麼選擇的不是海城的醫院,而是要去南屏鎮鎮。
“這我怎麼知道。”
有點怪異的是,樑詩文好像根本就不記得這件事情,“去醫院這些事情又不是我安排的,靳先生。”
“你不知道這件事情?”
靳玖霜盯着樑詩文,沒有人能在他這種滿含探究的目光下鎮定自若。
但是樑詩文卻沒有任何說謊的跡象。
靳玖霜知道任何人說謊都會心虛,而這種情緒也會通過面部的表情或者掩護不敢直視問這個問題的人的眼光或者是一些其他的行爲展現出來。
但是樑詩文這些都沒有,完全沒有。
她沒有任何心虛的意思,難道真的如她所說,她不知道這件事?
這就奇怪了,難不成林宵和林戚找的那兩個曾經在唐家工作過的傭人還會騙他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