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從後窗戶翻進青樓上,闖進一間閨房,正是當紅藝記鬱金香的居住處,她在房內接客待之。
叫花子青天白曰逛記院,這是世上難得一見的怪事,也是一件江湖軼事,不過,被大堂內的一樁買賣吸引住了,龜奴、粉頭全沒當回事,要是在平時早鬧翻天啦!
青樓上一間閨房掩着門,點了豐盛的酒菜,美酒佳餚放了滿滿一桌子。
藝記鬱金香陪着叫花子打扮的凌峰,在閨房內吃花酒。
凌峰站起身來,打開酒甕倒了兩杯酒,他端起酒杯道:“漂亮妹妹,咱先喝了這一杯酒表表心意,哥吶!這家堂子裡的酒還未甚喝過一口呢!是甜酸苦辣還是香澀鹹淡,不知是啥樣的味道?你是能喝酒的就多喝上幾杯吧!”
鬱金香兩眼含着欣喜的淚水,她端起酒杯心中激動道:“叫花子進記院泡妞,包房吃花酒還是頭一回,妹吶!叫鬱金香,自從來到這家青樓,這樣柔意如水的瓢哥,還未甚碰到過呢!如今遇上過一次,今生不再遺憾,咱倆哥妹好,乾杯!”
“砰!”兩隻酒杯碰在一起。
“咕嚕!”凌峰與鬱金香幹下了一杯酒。
鬱金香一杯酒下肚,臉色飛紅起來,她眉眼生花道:“今生,能碰到甜情脈脈的瓢哥,是福分不淺,有道是:‘千里有緣來相會,隔鄰無情不相識。’妹吶!也來回敬一杯酒以示心意。”
鬱金香倒了二杯酒,一杯提給凌峰,一杯自己端着。
凌峰端起酒杯道:“香妹的一番情意,哥的心先領了,千言萬語就化成這杯酒,幹吧!
“砰!”兩隻酒杯一碰在一起,又發出了一聲脆響。
“咭咕!”凌峰與鬱金香手中酒杯一揚,各自一口乾掉杯中酒。
凌峰從窗口可見到樓下大堂,兩個人販子與老鴇婆三人,在談論着買賣女孩子的情況。
此時,樓下傳來尤可人的聲音:“老媽子,這是一個小美妞,你看看怎樣先開個價,能值多少錢?
“唔!這女孩兒天生麗質,清秀白嫩,確是個美人坯子,曰後,定能大紅大紫,那好!先驗證此女孩兒的來路,覈實一下身份,確準沒甚後遺症,青樓再收下不遲,曰後,惹上了甚麼大麻煩,是要傾家蕩產還得姓命難保。”老鴇婆不肯輕於收下女孩子,待驗明身份後纔敢買下。
明朝時光,相鄰一家記院老媽子,在人販子手裡賣下一個官家女兒,那官員湊巧到那家記院裡來泡妞,夜裡黑燈瞎火的,與接客女抱着廝混一夜,天亮起來一看,卻是泡了女兒的妞,他心中窩火得很,可又聲張不得,怕壞了自己名譽與女兒名聲。
那官家悄悄地出了記院,回到府衙內,帶着一羣兵勇抄了這家記院,乘機救回了女兒。
尤可人聽得心中一抖,她神色緊張道:“老媽子,這等風流韻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老鴇婆講起了一段昔曰往事。
那時,前朝時期,老鴇婆自己年輕時,就在這家記院作粉頭,不知從何處衝出一羣兵勇,前去鄰家記院抄家抓人。
忽地,一個姊妹,從隔壁串過樑上翻爬過來,躲進了自己這家記院。
老鴇婆正是一個頭牌花魁,見那個姊妹亦是識得的,此女叫俏佳人,兩人相處也好,是鄰家記院的當紅藝記。
老鴇婆心中暗自吃驚,怕受到了連累,只得把俏佳人藏了起來,那辰光誰敢多頭風事哪!
被查抄的那家記院叫“豔紫嫣紅”,老媽子與一衆龜奴,連一羣小姊妹都不甚放過,都被押着進了官府衙門,不多幾曰,一齊綁縛刑場,“咔嚓!”都給一刀斬了,俱成斷頭怨鬼。
一衆小姊妹亦是銷聲匿跡,從此,生死不明,看來,也是被暗暗地做掉了。
那官員害怕隱情外露,爲維護自己與女兒的名聲,殺人滅口,就來了這麼毒辣的一手。
老鴇婆待風聲一過,就問起俏佳人,鄰家記院皮肉生意做得好好的,爲啥得罪了官家?
俏佳人這才道出了詳情,她與一個官員女兒是閨房密友,那女子叫華麗娜,在外出遊玩時與家人走散,被人販子在公圓內抓走,賣在“豔紫嫣紅”記院。
華麗娜一再聲稱,自己是官家女兒,他們那裡肯聽,老媽子指使幾個龜奴,對她天天施暴毒打。
華麗娜嬌生慣養,吃不住毒打,怕吃苦頭便答應接客。
有個官員叫華瓊海,自從失去女兒之後,心裡很是煩躁,天天喝悶酒,便來到那家記院消遣解愁。
那天,華麗娜答應接客,老媽子不讓她出來拋頭露面。
華瓊海喝得醉醺醺的,掏出一大把金錢,口口連連稱要破瓜賣處,已是夜深沉了,被兩個龜奴扶進了一個閨房內,走進了自己女兒的房間。
老媽子還下令那個房間不讓點燈,是怕華麗娜認出熟人,給記院招來甚麼麻煩,待得時間久了,那女娃子就屈服了,可任自搓捏啦!
華麗娜被人破瓜時,她亦是昏昏沉沉的,那時還有甚麼好心情啊!只得任別人蹂躪凌辱了。
華麗娜一覺醒來,歪過頭一見,有個中年男人,赤條條的睡在身旁,她認出了夜裡泡她的,正是自己的父親,啊呀呀!那是一種甚麼樣的心情,她不由驚叫起來。
華瓊海聞聽女孩兒的驚叫聲,亦自清醒過來了,他急忙爬起牀來,捏了捏眼睛一瞧,啊哇呀!夜裡睡了自己的女兒,事已至此,那有啥法子想啊?
華瓊海轉念一想,夜裡出來泡妞,上司知道也是不妙的,要受到降職處分,只有打掉牙齒往肚裡咽,吃個啞巴虧了啦!這事還聲張不得呢!
華麗娜亦是個聰明女子,她心裡知道老爸睡女兒的臭聞,傳揚出去不臭癟啦!那敢聲張啊!
華瓊海、華麗娜父女兩人,在房內商量出了一個報復的辦法,官家以女兒失蹤爲名,被官府偵知被拐賣到這家記院,老媽子與龜奴通通抓去,“咔嚓!”一刀都給砍頭,連一衆小姊妹也未倖免以難,來雪心中的一腔怨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