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鳴此時早已經笑得咧開了嘴,身上那隱隱作痛的傷他都懶得管,只因眼前這三捆弱不禁風的小柴,就連五歲小童都能背得起,還用說自己?此時,楚鳴正幻想着那顆結影藥丹,到底真不真實。
“背三捆柴就能得到一顆結影金丹,自己這次真是碰上了個大好人,天無絕人之路啊,自己幹活兒幹了幾年了,好歹也背了幾年的柴,加起來的報酬,恐怕還不如今天賺得多啊!”楚鳴腦袋裡完全就已經落在了那顆影藥丹身上,完全不把院中三捆柴當成一回事兒,楚鳴也考慮過三捆柴的來歷,但是,由於結影給予自己的衝擊力,便是開始肆無忌憚。
“老先生,先前說的,可當真?”楚鳴疑惑的轉過頭問道,並且故意將語速加快,生怕眼前這位老者反悔。
“嗯,當真。”老者譏笑着說,兩眼一合,閉目養神。
楚鳴舔了舔嘴,很是興奮,連自己還是虛弱之身都忘得一乾二淨。
“撲”“撲”兩聲,朝着手中哈了兩口氣,大有勢在必得的念頭。
手中一個快閃,口中一聲悶哼,手掌飛快橫抱其中一捆柴火,頓時就發現有些不對了。
原本枯燥無力的棕色柴火木頭,逐漸的開始冒出煙,不是普通的白煙,也並不嗆鼻子,而是一種淡青色的氣體,漂浮不定,還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清香,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地融入空氣中,楚鳴見了,立馬就一個踉蹌嚇得趴在了地上,連忙退卻三部。
然後那木頭又也恢復了原來的那棕色木柴樣。
“老先生?這是?”楚鳴略帶驚懼,心神恍惚地對着後方神色平靜地問道。
“此物乃是青色三捆柴,是三千三百三十三棵青木煉製而成,別小看了它,記住,你搬到了那房內,我才能給你金丹爲你指出出路,不能搬到房內,你就老老實實地在這呆着吧。”老者依舊閉目養神,彷彿一切都在算計之中,只是面帶了一份嚴肅,看起來十分威嚴。
楚鳴聽老者的語氣,並沒有太多刁難之意,心裡微微一鬆,開始琢磨起面前的三捆柴。
不信邪的信念由心裡生起,再次一個箭步移到其跟前,此時,楚鳴心中的輕視之心,早已變成了稱砣,壓得楚鳴翻不起起身,楚鳴的力量,可是比一位成年人還大,居然抱不起三捆柴火,楚鳴實在是受驚不小。
這次,楚鳴改抱爲推,再次感覺到了壓力,而且是等得越久,就感覺柴變得越重。
清氣,也變得越來越濃密,整個院子,都充斥着那種淡淡的清香,整個大院子,三捆柴,兩個人,被青煙包的嚴嚴實實。
砰的一聲,楚鳴被彈出了青煙之外,彈出的姿勢就像是受到了一股強烈的衝擊,且青煙中不失凌厲,直接是讓得楚鳴四處掛彩。
楚鳴與無數的野獸鬥過,還未遇到過這等奇事。因爲,當他聞到那淡淡的清香時,身體便不受控制了,感覺到的,只是一片無力,彷彿自己便歸屬於這捆木柴,它想讓自己幹什麼,自己就必須得幹什麼,楚鳴只感覺到彈飛出去的那一瞬間,有一股強大的衝擊力。
楚鳴摸摸差點被摔得脫臼的左手,麻木的感覺,充斥着楚鳴的左手,讓楚鳴暗歎自己的無能爲力。
“唉,早知道,自己就不該答應這老者的話,安安分分的回去做點事,也不該接下這該死的差事。”楚鳴感覺到周身傳來的隱隱作痛,不禁後悔。好想把自己拔出這個無底洞,但是自己能做點什麼呢?自己跟這老者硬碰?看看人家,影士,而自己呢?一個無影之人,還敢在別人面前叫囂?找死?
楚鳴不甘心的錘着地面,再次爬了起來,楚鳴卻沒發現,自己已經是滿頭大汗,甩了甩麻木的手,再次慢慢的靠近那捆柴火。
一次,又一次,楚鳴一直嘗試着,但每次的結果,都是一樣,楚鳴被無限彈飛,每次倒飛而出,身上又多了幾道劍型小口。而老者則在一旁看着楚鳴的一次又一次失敗,神色依舊是那麼的淡然,似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彷彿是故意讓楚鳴如此一般。偶爾嘴脣笑笑,不爲人察覺。
此時已經是夜晚時分,月光下,一位受傷的少年正絕望的踹着粗氣。楚鳴的頭已經是滿目的傷口,舊傷也在此時變得更重了一番,手上,紅色的刮痕,也是有了好幾道。
楚鳴正躺在地面上大口的喘着氣,這麼多次的嘗試,楚鳴發現,不管是用踢得,搬的,還是用工具,始終,都無法搬動那捆柴分毫。
“不算,再來。”楚鳴不罷休,正想撐起身子,卻發現,身子一動,便是一陣撕裂的疼痛,虎口早已經被震破。即使楚鳴的身法比常人好上幾倍,可到了這柴火面前也是無計可施,當即頹敗的坐了下來,喘着粗氣。
此時,在一旁站了大半天的老者終於開口了:“你已經耗盡了體力,就連身體,也是斷了幾根肋骨,怎麼樣,想清楚了嗎?還要繼續?你現在的身法想要搬動它們,有些難度。”
楚鳴不認栽,努力用手把自己身體托起來,疼痛讓楚鳴頭上的冷汗不顧一切的往外撲,楚鳴受不了疼痛的劇烈折磨,手一搖,再次躺了下去。
“其實你並不是體內沒有一丁點的影之力,本來你靈根確實是差,想不到你體質還不錯,經過淬鍊居然能夠吸收影之力了。”吳老先生轉頭對着平躺在地面上的楚鳴解釋道,後者聽得此話,神色立馬一喜。
“小小年紀,有這般體質,實屬不易啊,若是不結影,浪費了。”吳老先生又緊說道。
楚鳴的眼中再次浮現出一點光亮,心中滿懷希望地望着吳老先生。
老者淡然一笑,眼睛瞟向屋外的山河,攤開手道:“我憑什麼幫你?你能給我什麼?”
楚鳴一陣苦惱,的確,他是不能給這位老先生什麼。在情急之下,楚鳴語氣微帶結巴道:“我……我什麼都願意做,哪怕來世當牛做馬也在所不惜。”
“哦?這願,許不得,要成真的。”老者終於睜開眼笑道。
“能讓我家過得好點,我什麼都願意做。”楚鳴沉聲道。
“那好,我問你一個問題,你是要你孃的病治好,還是要你的命?並且,你不但可以活下來,我還可以讓你成爲影士。”老者邊說着,邊加重語氣道。
楚鳴聽了,馬上大喜,腦袋裡都沒有經過思考,似乎是反射性地激動地說到:“我孃的病!我孃的病!”
老者聽了,疑惑的點點頭,大有出乎意料之意,想不到,這個世界上,還有如此有孝心之人,看來自己是看走眼了啊。
“爲什麼?”
“孃親生我養我十幾年,這條命本來就是她的,如今只是爲她做點事罷了。”
“此話當真?”老者疑惑道。
“當真!當真!”楚鳴感覺到,希望就在眼前,楚鳴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沒有了親人,他感覺,活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意思了。
老者笑了笑,一陣沉聲後,又道:“你孃的病,我的確有辦法讓其痊癒,不過,即便是尚未結影的你還是有些作用的。”
“謝大恩人,謝大恩人,若能讓我母親一切安好,楚鳴願意赴湯蹈火。”楚鳴立馬獻上三個響頭。
“我最近正需要一副合適的軀體,你不要你的命,我來幫你丟掉。”老者淡然說道。
“請求老先生成全!”楚鳴一怔,暗道這老者心思變化真是快,不過,在死亡面前,楚鳴並不感覺到害怕,反而覺得,是一種解脫。
楚鳴說完,便將眼睛閉上了,唯一變化的,只是胸口的起伏,很大,但是,此時的楚鳴並沒有恐懼,因爲他知道,母親有救了!即使閉上了眼睛,腦海裡也浮現出自己從小至今經歷的所有事,想着母親不顧自己的安危,努力讓自己過得好點,心裡就一片不甘。
“是到了償還的時候了!”這是楚鳴腦中唯一的念頭。
“三。”
“二。”
楚鳴聽着老者如死神般的呼喚,心也開始靜了下來。
“一。”楚鳴一陣悶哼,隨即聽到下面一番話,面色大喜。
“你當真想死?”吳老先生面帶疑惑,微微皺眉問道。
“請求老先生成全。”
依舊是那句話,說得理直氣壯,臉上毫無膽怯之色。
老者淡然地點了點頭,衝着楚鳴詭異一笑,眼神直直地望着楚鳴,想要看出一絲端倪。但良久之後,看得那楚鳴視死如歸的眼神,結果還是讓得他有些驚訝。旋即便是陷入一陣沉聲,讓此時已經做好死前準備的楚鳴不禁心生疑惑。
“沒有你剛纔那句話,你結影的事,沒戲。”又是頓刻,老者徒然笑道。
楚鳴神情猛然一震。
老者苦笑着搖了搖頭,乾枯的手摩挲着早已經是周圍滿滿的臉龐道:“你的命我也不想要了,這件事就當是樂善好施,不計成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