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四面皆敵
“慢着！”格斯話沒說完，突然被一邊的雷賓打斷，雷賓盯着老貝道：“先說目標是誰。”
老貝還沒說話，格斯眉頭一皺：“雷賓，你不是行內人，這不合規矩……”
“就因爲我不是行內人，所以才能不守規矩！”雷賓一聲冷笑，起身走到老貝身邊：“老貝是吧？話裡有話啊！來，跟哥們說說，你要幹掉的是誰？就算張……北霸天，也不是沒可能！”說罷一屁股坐在老貝身邊。
格斯也聽出雷賓話裡不對，而且雷賓畢竟是長官，所以乾脆閉口不言。
老貝眼神急劇閃爍，乾笑道：“呵呵，我和鷹哥開個玩笑罷了，5000萬的單……南克最近很平靜，哪會有這麼大的單……抱歉鷹哥，我這確實沒有符合你要求的委託，您還是找別人吧！”然後對酒保喊道：“這桌我請，記我賬！”
說罷迫不及待的起身，邊向外走邊一臉歉意的說道：“抱歉……抱歉，鷹哥，你們喝好玩好，我有事先走一步……”然後轉身急步離開。
雷賓一聲冷哼，扭頭對拉嘉爾道：“幹掉他，別讓人看到。”
拉嘉爾身影一閃消失，格斯一皺眉頭：“不至於吧……”
“防患於未然，這貨就不是好人，居然想用話引你上套，他這委託，十有八Ж九是要你的腦袋！你要接了，是給他還是不給他？”雷賓說罷拎起酒瓶繼續喝酒。
格斯低頭想了想，確實，傭兵的名聲重於生命，如果自己接了這個委託，按照傭兵的法則來說，他只能選擇放棄任務或是自殺，放棄的話違約金是懸賞金額的40%，正好是2000萬，換做以前的格斯，沒準就只能認倒黴賠錢，不過現在他們哪有錢賠給掮客？有錢也就不用來這裡了。
“這傢伙居然敢玩這種把戲！他不怕受到所有傭兵的敵視麼？”掮客與傭兵之間的合作基礎就是彼此信任，格斯顯然沒想到老貝會黑他，但馬上又無所謂的轉口道：“就算你的猜測正確……我們可以先答應，等他給了訂金再反悔啊，反正我現在也不是傭兵了，翻臉不認也沒什麼……訂金有1000萬呢！”
雷賓一愣：“啊？”心道：怎麼忘了這茬兒了……
不過旋即搖頭道：“1000萬也不夠，而且你壞一次規矩，以後更找不到委託了，最主要的是，這傢伙也是蟲民，明顯沒安好心，再說估計拉嘉爾已經辦完了，算了吧……”話音剛落，拉嘉爾如鬼魅般回到座位上。
“那也不用幹掉他……”格斯似乎還是覺得有些過火了，微微搖頭道，在他認知裡，這些掮客也都是很有職業操守的人，耍點花樣應該是一時鬼迷心竅，但絕對不會泄露他們的行蹤。
“他想通知北霸天。”拉嘉爾似乎看出了格斯所想，開口說道。
格斯愕然：“不會吧……”
“我能讀出他的想法，他正準備把你出現在這裡的消息通知給一個叫北霸天的人。”拉嘉爾平靜的說道。
格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起身道：“我們走。”
雷賓有些不解的問：“啊？不找生意了？”
“老貝能出賣我，別人也不保險，先離開再想辦法吧。”起身向外走去。
傭兵酒吧的出口和入口是兩條路，雷賓三人剛剛離開，酒吧內一直低聲說話的兩桌人默契的同時站起，也向出口走去。
出口在另外一條街道，兩側都是荒廢的建築，三人出來後沒走幾步，便被一撥人攔住，緊接着酒吧內跟出的人將三人的後路堵住。
雷賓沒說話，人生地不熟，說的多錯的多，最近幾天沒少被格斯鄙視，所以早就長記性，只動手不動口了。
對方帶頭的格斯認識，明顯來者不善，以他的性格，遇到這種情況就算只有自己都沒什麼好怕的，何況現在身邊還跟着兩尊殺神，所以毫不在意的前行兩步，笑道：“呦，老王，今天你看場啊，接南波的班感覺怎麼樣？”
對面一個身體明顯異化的壯漢咧嘴一笑，猙獰無比：“格斯，你還敢出現？得罪了Sasr和北霸天，連南波都被你連累的家破人亡……你的腦袋，現在可是搶手貨！”
“那你豈不是應該感謝我？南波不倒，輪得到你個癟三上位？臉還疼嗎？”格斯毫不客氣，張嘴就噴，同時用手指在自己臉上劃了一下，而對面老王的臉上，格斯手指劃過的相應位置，赫然是一道狹長的刀疤！
傭兵酒吧作爲一個公共場所，一直都是由七個最大的傭兵組織共同掌管的，南波是頭一號，如果格斯不是獨狼，而是組建自己的傭兵團的話，這七個傭兵組織肯定有他一份，而對面這個老王，則是萬年老八，道上人送外號：……（你猜？）
前七個傭兵團不倒，就永遠輪不到他的。
格斯和老王也有些過節，其實說過節也算不上，應該算是格斯踩過老王一腳，作爲萬年老八，當然是件不開心的事，所以老王一直尋求增強實力和影響力，而在南克、甚至整個瑪瑞克5號行星上，增強實力的最好辦法無疑就是拉格斯這種獨狼入夥。
老王拉格斯入夥的手段激烈了些，被格斯干掉了數十名手下，連他自己的臉上都被格斯砍了一刀，留下了一道長疤，而且他的傭兵團也因此差點沒被直接解體，從原來的萬年老八變成了癟三。
“我謝你M！”罵人揭短，老王瞬間勃然大怒，一擡手，身邊的手下馬上準備動手！
格斯一聲冷哼：“你想壞規矩？”
“壞規矩的是你，先是殺死護送目標，現在又幹掉了掮客，我幹掉你是清理門戶！”老王表情猙獰，右手狠狠的一揮，同時身上詭異的隆起，顯然已經開始異化。
而老王周圍的數十名手下，也都紛紛拽出武器、變身異化，眼看就要一擁而上！
“幹掉他們。”一個平靜的甚至有些懶洋洋的聲音響起，然後一道黑色的閃電掠過，瞬間，所有在場的傭兵全部保持在那一剎那的動作靜止不動：拽槍的剛拽出一半、異化的剛撐破衣服，就連老王本人，也是肩膀上剛隆起兩塊，旋即停止了動作，兇狠的目光也變得一片空洞！
格斯一愣，摸上槍的手也停了下來。他只是隱約的看到一道黑光閃過，根本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剛想問一句“怎麼回事？”突然周圍數十道血泉噴起，強大的血壓將數十個頭顱破皮球一般衝飛，半空中血花飛濺，數十具無頭屍體同時倒地！
格斯長着大嘴滿臉的不可思議，他知道這些人構不成威脅，也知道雷賓、甚至拉嘉爾都有能力幹掉這些人，可是他想對了結果，過程卻是讓他目瞪口呆！
打劫時他也看到過拉嘉爾殺人，但那時的場景遠不如此時的震撼，這些傭兵可都不是弱者！就這麼簡單就結束了？
“這……”格斯嗓子有些發乾。
“走吧。”雷賓毫不在意，帶頭向前走去，拉嘉爾也好像什麼都沒做過一樣，連那把黑色的戰刀都好像從未出現過。
格斯一陣恍惚，隨即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涌上心頭，然後悶不做聲的跟上。
“別那麼沮喪，你只是普通人。”雷賓察覺格斯的情緒，扭頭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格斯點點頭，心中的無力感卻絲毫沒有減輕。
“你想幹掉崔慧靜？爲你殺死的那個小女孩討個公道？”雷賓猜出了格斯的想法，邊走邊問道。
格斯點點頭，還是沒說話。
“不是我打擊你，作爲普通人來說，不可能。”雷賓說話從來很直接，絲毫不在意自己這句話本來就是一個打擊。
“你們這種力量……是怎麼來的？”格斯嗓音有些嘶啞的問道。
“天生的，以及……一些機遇、戰鬥。”雷賓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好，只能籠統的說道：“和阿薩辛差不多，只不過他們那是後天灌注的，魂力增長很難，大多數都是3級，3級魂力，沒準連你都打不過，除非……”
“除非怎樣？”格斯眼前一亮。
“除非像崔慧靜和泰格那樣，擁有魂力後變爲異蟲……”說這句話時，雷賓也是眼神一黯，腦中掠過一個人影，“不過如果變成那樣，你就不是你了，連腦子都會被它們污染，雖然記憶不會消失，但那時候你肯定不會想着殺掉崔慧靜，而是跟它們同流合污！”雷賓嘆了口氣，打消了格斯的最後一絲念想。
格斯低頭不語，真相最傷人，但他不是傷不起的人，不到死到臨頭那一刻，他肯定不會放棄。
三人快步走過幾條街道，周圍開始有些人氣，此時已近深夜，街頭巷尾遊蕩着一些無業遊民，街邊零零散散的站着一些站街女，有蟲民，也有普通人。
不時可以看到一些身高體壯的蟲民和穿着暴露的站街女互相討價還價後，轉身走向身後破敗的房屋，然後牆縫內隱約飄出皮肉撞擊、尖叫、**與怒吼聲。
走出沒多遠，格斯突然站定不動，對雷賓說道：“等我一下。”然後轉身向對面走去。
雷賓有些納悶，但沒多問，停步看向對面：一個身材嬌小的少女被一個體型高大的蟲民壯漢抓着胳膊正拖向一幢建築，少女拼命掙扎、尖叫，不過周圍的人全都視而不見。
少女的喊叫雷賓也聽到了，不過他卻沒想管，一是少女也是蟲民；二是這個時間還在街上溜達，穿着還那麼暴露的，除了站街女就沒別人了，這種事，英雄救美都嫌髒。
不過此時看來格斯的目標正是這名金髮少女，他過去後直接一扳蟲民壯漢的肩膀，說了句什麼，然後壯漢面色一獰，揮拳就打，不過格斯此時的心情似乎不太好，躲開蟲民的攻擊後順勢擰身掏出了手槍，一槍直接將壯漢爆頭，然後頭都不回，轉身就走。
周圍的人似乎一時沒反應過來，待到格斯走到路中間，路邊幾個帶着臂章的蟲民警察一邊怒斥一邊向他衝來，而被格斯救下的金髮少女似乎也醒過悶兒來，急跑過去一把抓住格斯的手臂，拖着他衝進最近的一幢完好的複式建築，3、4個蟲民警察緊跟着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