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城外,一身戎裝的帝辛手拄着闊劍,立在距離城門兩三裡的地方,此刻原本喧鬧的朝歌城,此時因爲大戰臨近,已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部分公卿大族在在西岐攻克孟津之後,便悄悄的離開了朝歌,帝辛對此事雖然都清楚,但是卻沒做出任何舉動,因爲帝辛的心已經死了。
此時的帝辛,站在城外,彷彿一個雕塑一般,城牆上的殷商士卒不由的都把目光投向城外那持劍駐立的帝辛,不知爲何,此時持劍而立的帝辛給人一種悲壯的感覺。
“嗒、嗒、嗒~”
一陣馬蹄急促敲擊地面的聲音傳來,一個一身赤紅色戰甲的女子,策馬奔馳,朝着帝辛的方向奔去,其身後那繡着飛鳳的如火焰一般的大紅披風,被迎面的勁風吹的呼呼作響,看那窈窕的身影奔馳而行,自由一種英姿颯爽的氣勢。
而此時帝辛,第一次擡眼看向奔馳而來的女子,看着那女子絕美的容顏,以及腰間掛着的寶劍,先是皺了皺眉,要說些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又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息,而那女子來到帝辛身旁之時,一躍下了戰馬,單膝跪地道。
“末將蘇妲己見過大王!”
那嬌美的容顏此刻沒有一點如往常的媚意,現在一臉堅毅的神情,與現在穿着的一身赤紅戰甲,互相映襯,讓人感覺到區別於柔媚的另一種美。
“唉~,這又是何必呢?朕已經允你離去,謀活命之計!”
“大王既然傳經殷破敗和飛廉等,只要願意與大王出征,便可以在城外與你匯合ꓹ 既然那些兵丁可以與大王同生共死,那我蘇妲己爲何不能?雖然臣妾並非是真正的蘇護之女ꓹ 但是臣妾卻是大王真正的蘇妲己!”
帝辛聽這女子如此說,只是輕輕的扶起她,然後輕輕的拍了拍他那纖細的腰肢ꓹ 隨後便繼續持劍而立,轉過身ꓹ 看向城門的方向,此時城門的方向ꓹ 一隊一隊的士卒自城門之中魚貫而出ꓹ 看那絡繹不絕的樣子,怕是少說也有十萬人。
這些士卒由殷破敗和飛廉二人率領,在帝辛身前列陣,帝辛也沒有騎馬,只是踱步上前,看着望不到邊際的殷商士卒,突然一躍ꓹ 躍上隨軍指揮用的望臺,讓這近十萬人都能看到他的身影ꓹ 在衆人的目光注視下ꓹ 一躬到地朝着一衆殷商士卒行禮。
“朕是這殷商的王ꓹ 卻使得姬發小兒兵臨城下ꓹ 故此朕欲率領大軍,挫敗西岐姬發小兒的聯軍的氣勢ꓹ 這次此出征ꓹ 你們將要面對近百萬的各路諸侯的聯軍ꓹ 故此此次我們出征十死一生,故此朕命令!”
“家中獨子者出列!”
“家中父母有年過六十者出列!”
“家中幼子不滿五歲者出列!”
聽了帝辛的話ꓹ 有盡半的殷商士卒超前邁了半步,脫離了原本整齊的軍陣,此時這些人彷彿已經感覺到了什麼,神色略顯沉重。
“爾等還是家中頂樑柱,我殷受已經害得無數家庭世俗家中頂樑柱,現在十死一生的情況下,朕便不想再使我朝歌多出無數無人看顧的孤兒寡母,故此此次朕命你等返回朝歌,爲朕戍守朝歌城,等朕凱旋!”
“大王……”
這時候的殷破敗和飛廉見到帝辛的這個舉動,不由的直接跪在了地上,現在帝辛如此做,這就使得原本就薄弱的兵力,變的更加薄弱,而且不知道放這些人返回朝歌,會不會對士氣造成影響。
可是帝辛此時彷彿沒有看到這二人的神情一般,看着那些出列的士卒,再次開口道:“是朕無能,不能禦敵於國門之外,你們且返回朝歌,看朕如何揚我國威!去吧!”
“大王,我等願意與大王同生共死!”
不知是誰開口說了這麼一句,隨後那些出列的殷商士卒直接單膝跪地,也大喊道:“我等願意與大王同生共死!”
“我等願意與大王同生共死!”
……
一時間這一聲聲的呼喊逐漸規矩成一句整齊的話語,這喊聲震動天地,遠在城牆上的殷商士卒也單膝跪地,如這些士卒一般的呼喊,在這呼喊聲中,現在帝辛身後的狐妖看向帝辛背影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抹敬仰,一抹崇拜,一抹愛慕!
不過帝辛最終還是在高臺之上擺了擺手,示意衆人停下來,待到衆人停止呼喊之時,帝辛凜然開口道:“朕剛纔那是軍令,任何人不得違背,違者軍法從事!”
在帝辛如此說完之後,便下了高臺,隨後在殷破敗和飛廉的整束下,那些出列的士卒,被帶離了軍陣,隨後重新排布一下陣型,此時帝辛面前的士卒也只有五萬五千之數。
“衆將士,今日我殷受便不是你們的大王,現在則是那個叱吒疆場的大將軍,那個曾經託樑換柱的勇士,衆位與我出征!”
隨着帝辛一聲大喝,帝辛便一馬當先,朝着牧野那個曠野而去,一衆殷商士卒,聽了帝辛的話,便是士氣高漲,在帝辛未成爲大王之時,無論是託樑換柱,還是東征掃平東夷,都是戰功赫赫,此時這樣的英雄再次帶他們出征,就是被傳爲百萬大軍的諸侯聯軍又能算的什麼?
牧野距離朝歌並不太遠,在帝辛率領士卒來到牧野之時,根本沒有做任何的遮掩,姜子牙以及他率領的聯軍,在接到探馬的消息之後,便就朝着牧野集結,在帝辛出現在牧野之時,姜子牙也早就在牧野列陣完畢,近百萬大軍,浩浩蕩蕩,根本看不到邊際。
到了牧野,帝辛便停下戰馬,用馬鞭指着遠處的一衆諸侯聯軍,笑着對身後的軍隊開口道:“衆將士,看!諸侯聯軍有近百萬軍隊,姜子牙的軍令自前陣到後陣最少也要一刻鐘,如此陣型真是貽笑大方,諸君,你們怕這等烏合之衆麼?”
“不怕!”
“不怕!”
……
“好!且待朕先拿幾個人先祭旗,隨後我在帶領諸君,教訓這所謂的百萬大軍!”
“大王萬勝!”
“大王萬勝!”
……
在一衆西岐士卒的吶喊聲中,帝辛躍馬而出,來到兩軍陣前,看着浩浩蕩蕩不可計數的聯軍,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手中的闊劍一橫,開口大喝道:“爾等鼠輩,妄稱代表天心名義,本王就在此,你們這八百鎮諸侯,有誰能站出來,替天行道,要了朕的項上人頭?”
帝辛話音落後,八百鎮諸侯居然沒有一個敢上前與帝辛對戰,帝辛嘴角的嘲諷的意味更加的濃烈了,用鞭梢指着明黃傘蓋之下被衆人簇擁着的姬發,冷聲開口道。
“姬發小兒,你若是想要取朕而代之,便來這萬軍之前,與朕一決雌雄,若是你能勝過朕的手中劍,胯下馬,朕這人皇位置讓給你又能如何?”
此時帝辛跨坐在一匹烏騅馬之上,頭戴沖天鳳翅盔,身穿赭黃鎖子甲,一把寒光閃閃的闊劍持在手中,身後的繡着玄鳥的大紅披風隨着分來回飄蕩,恍如天上戰神下凡一般,現在的姬發雖然年歲上還是壯年,但看那鬢角花白的頭髮,和深陷的眼窩,與帝辛一對比,高下立判。
“帝辛,你莫要猖狂,我崇應鸞來會你!”
就在帝辛在近百萬得聯軍之前叫陣,八百鎮諸侯盡皆陷入默然的時候,一個衣甲華麗的年輕將領縱馬而出,帝辛聽着這人的名諱,眼睛微微的眯起,看着飛奔而來的崇應鸞,開口道。
“崇應鸞?崇黑虎的兒子?哼!正好,便先斬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