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愛你 良辰如水19
說到奶奶病重的消息,王靖臉上的笑意依舊不減,兩兩又動了想要把相機往他臉上砸過去的念頭。
這個男人,從出現開始就一直不討喜。
兩兩不由的低頭去翻王靖的資料,她直覺,王靖與陸家的關係並不好。可能,剛纔她來不及細看的他和陸家的關係,纔是這份資料的關鍵。她想着,手上翻頁的力道加大了。
王靖已經掛上了電話,聽到兩兩翻頁的聲響,他湊過來,一把將資料搶了過去克。
“臨時抱佛腳,未免太不專業了。”王靖掃了一眼這資料,打開了車窗,隨手甩出去。
“喂!”兩兩瞪着他:“你不知道不能隨便亂扔東西嗎?你這樣很危險。僳”
王靖攤了攤手:“不好意思,我家教不怎麼好。”
見他如此直白的承認自己家教不好,兩兩反而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她扭頭看了一眼,幸而後面沒有車子跟着。
“作爲公衆人物,王先生還是給自己保留一點餘地吧,這已經不是家教的問題了。”兩兩說罷,就不再看着王靖。
她從來不會對剛認識的人甩臉,可是對於身邊的這個男人,她忍不住。
家教……家教算什麼?她從小沒有人教,照樣好好的,這不是藉口。
王靖“哼唧”一聲,對於兩兩義正言辭的模樣顯出了幾分不屑。
車裡的氣氛一下子冷了。
好在,目的地很快就到了。
姜筠下車之後一直在兩兩耳邊唸叨:“這個王先生看起來不是好惹的主,秦姐你也別那麼衝了,免得到時候惹麻煩。”
兩兩不答話,徑直跟着走進了工作室。專訪很順利,只有她的拍攝一直跟不上進度,報社的總編很着急,可是又不敢對兩兩有什麼抱怨。
在外人眼裡,兩兩是陸遲衡的人。這陸遲衡與王靖一樣,都不好得罪。
兩兩拍人很挑,對於專業的模特兒,她有專業的要求。對於業餘的“模特兒”,她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自然。
陸遲衡在這一方面做得很好,可是這個王靖,總讓兩兩覺得太滑頭。他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像是精心設計好的程序,表面看來華麗完美,可是放入鏡頭之後總顯幾分空洞……
好不容易結束了拍攝,出門天都已經黑了。
王靖說要請大家吃飯,所有人都熱情的響應着。兩兩推脫不了,又不忍心留下姜筠一個人去應酬,只得跟着同意一起去。
餐廳選的不遠,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的,特別吸人眼球。王靖一直走在兩兩的身邊,有意無意的和她聊天。
他說話喜歡繞圈子,一個問題能衍生出好幾個問題。兩兩總覺得,王靖似乎有意在套她的話。
“聽說,你是陸遲衡的未婚妻?”王靖饒了一大圈子,把兩兩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問候到了之後,終於把話題帶到了陸遲衡的身上。
“私人問題,我可以選擇不回答。”
“工作結束了,我現在不是你的客戶,就是想和你聊聊私人的話題。”
“王先生,你別忘了我們認識連一天都不到,我們的關係還不足以聊私人話題吧。”
“我們的關係?你知道我們什麼關係嗎?”王靖笑起來,帶着一絲神秘。
兩兩一頭霧水:“我還真不知道。”
“你不知道也是應該的,因爲陸遲衡一定沒有告訴過你,陸家曾有我的存在。”王靖的笑意漸漸凝在了嘴角,他的眼神深邃,兩兩隱約看到了危險的訊息。
“你是……”
“我是陸遲衡繼母的兒子。”
兩兩愣了一下,對於陸家的事情,她一直都不夠了解。
但王靖說的認真,也不像是再開玩笑。
“所以你要真的是陸遲衡的未婚妻,你就是我半個準弟媳。”
“現在說這些還太早。”
“看來遲衡並不讓你順心。也是,他那樣的花花公子,不給你添堵不是他的作風。”王靖的言辭之間已經能聽出幾分不滿了。
“從來沒有人在我面前這樣直白的形容陸遲衡,看來陸遲衡之前沒有少給王先生你添堵。”
王靖笑而不語。
聊着聊着,餐廳到了。
兩兩沒有想到,會遇到季流北。
季流北與律師事務所的幾個同事一起出來吃飯,他從兩兩進屋開始,就看到了兩兩。見兩兩身邊沒有陸遲衡跟着,季流北主動站起來和兩兩打招呼。
姜筠他們先進去了,季流北把兩兩攔在了走廊裡。
“那個男人是?”季流北看着王靖消失的方向。
“是客戶。”
兩兩其實很想問問季流北,他這算不算提前行使做姐夫做長輩的權利?可是她忍住了,與王靖針尖對麥芒一樣的聊天方式,讓她太累了。至於季流北,既然無慾無求了,那就也該學着
tang雲淡風輕了。
季流北點了點頭。
“應酬少喝點酒。”
“嗯。”兩兩又乖順的應了一句,然後反問他:“還有什麼事兒嗎?沒有我就進去了。”
她說着,等着季流北再開口。
“兩兩。我過兩天就要結婚了”
“我知道。”
兩兩斬釘截鐵的打斷了季流北的話。
季流北點了點頭,欲言又止。
兩兩不希望自己還像以前那樣,站在季流北的面前,企圖從他的一顰一笑之中找到他情緒的蛛絲馬跡。
“我先進去了,到時候再見。”
“好。”
兩兩說了再見,就往裡走。她感覺到背上的那束溫和目光一直跟着她,可是現在,除了陸遲衡以外,所有男人的注視對她來說都是負擔。
酒桌上很熱鬧,兩兩藉着壞情緒貪杯。王靖與那些女人已經鬧做了一處,兩兩聽着耳邊那些軟糯糯的撒嬌聲,只想獨善其身。
她的手機一直在響,好幾十個未接來電,都是來自同一個人,她都還沒有接起來,手機已經接近了沒有電的邊緣。
是陸遲衡。
陸遲衡有多執着,兩兩是知道的。她最後還是拗不過他,選擇了接起來。
“你在哪兒?誰準你搬出去的?”陸遲衡的聲音像是吃了火藥。
兩兩卻自動屏蔽了他的聲音,腦海裡只盤旋着一個念頭,那就是:陸遲衡原來纔回家。
一天一夜,他都陪在Daisy的身邊。
他爲什麼這樣的深情,深情的她更難受。
“你在喝酒?”
雖然兩兩不說話,但是以陸遲衡敏銳的聽力,這酒桌上碰杯的聲音,應該逃不出他的耳朵。
“你在哪個餐廳還是酒吧?”
“你不用管我……”
兩兩還沒有說完,身邊一起吃飯的女伴隨口感慨了一句:“蘭園這裡餐廳還挺好的。”
隨着她這句話的結束,兩兩和陸遲衡的通話也結束了。聽筒裡只剩下了嘟聲一片。
兩兩站了起來,說是要告辭了。
大家正喝到興頭上,自然不願意放兩兩走,兩兩藉口自己不舒服,就先撤了。
走進餐廳的時候沒有注意看,原來蘭園這邊的餐廳多的數都數不清。她笑自己自作多情,陸遲衡雖然聽到了她的位置,但是他也沒有說要來找她啊。就算他要找,蘭園那麼多的餐廳,也不是隨隨便便能找到的。
兩兩出門攔出租,出租還沒有攔到,就見王靖跟了出來。
“我送你?”他笑吟吟的,眸光裡有一個酒鬼該有的水光。
“不用了,你喝酒了,酒駕是違法的,你不要名譽,我還要命呢。”
王靖笑起來:“你這伶牙俐齒的丫頭,難怪招人喜歡。”
兩兩不去想這句話裡包含了幾分讚美的意思,出租車正好停在了她的面前,她坐上去,連再見都沒有說。
她這樣有些沒有禮貌,可是對於像王靖這樣言談間連道德都不怎麼健全的男人,禮貌又算什麼?
兩兩報了雲羅上課的地址。
她現在,比誰都需要一堂心理課。
兩兩到了之後給雲羅打了個電話,雲羅把教室的樓層和號碼都報給了她。
因爲是蹭課,兩兩走到那個教室的門口時,推門的動作變得小心又緩慢。可是講臺上的那位老師還是發現她了。
“那位同學。”心理老師的聲音很好聽。
兩兩不由的擡眸去看她。
這是一個五十開外的女人,短髮,全身的打扮找不到一處槽點,遠遠一看就是讓人很舒服的類型。
“是。”兩兩硬着頭皮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