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哲忙得快要忘了關於霍安森這個人的事情的時候,居然又遇見了,而且這次還不只是遇見了這麼簡單。
馬上就到新年了,這是李哲上任以來的第一個新年。爲了感謝手下幾位部門總經理在自己上任以來的配合,李哲讓伍俊安排在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級酒店聚一聚。席間免不了喝上幾杯,若是平時,李哲也應該是沒問題的。壞就壞在這幾天降溫,李哲一不注意就感冒了,有點低燒。所以幾杯酒下肚後,李哲感覺自己身上更燙,頭也暈的更厲害了。於是準備趁去洗手間的空隙清醒清醒。
到了洗手間,李哲使勁往自己臉上潑着水,想讓發燙的臉舒服點。擡起頭就看到鏡子裡映着霍安森的身影,暈乎乎的腦子讓他就那麼了愣愣地看着對方。
霍安森和出差回來的二弟霍尹澤約在這家酒店用晚餐,沒想到在這裡能碰上李哲。原本是準備去趟洗手間然後就回家的,結果一進洗手間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使勁地往自己臉上潑冷水,自己站了好一會對方也沒發現自己。對方擡起頭來之後,似乎看到自己也沒什麼反應,這時霍安森才發現今天的李哲很不對勁。兩頰是不正常的紅色,眼光有點迷濛,似乎隨時就要閉上,神情也與往常大異。
霍安森上前將手附到對方額頭上,一片滾燙,不禁扳過他身體,皺着眉道:“你在發燒。”
而李哲這纔有所反應似的,右手扶了一下額頭,迷茫的雙眼看着扳動自己身體的人:“霍安森?你怎麼在這裡……”
霍安森就像沒聽到李哲的話似的,拉着李哲的手轉身就往外走去。
“我還不能走,上面……”眼看就要進電梯了,李哲掙脫霍安森的手想往回走,可話還沒說完人就往下滑去。
李哲感覺自己置身於一座火爐,只有額頭上冰涼的感覺讓自己稍感舒服,想擡起手摸一摸是什麼東西附在自己額頭上,但是卻沒有絲毫的力氣,接着意識就完全被黑暗佔領
“霍先生,他這是重感冒,今天晚上可能還會燒得更厲害,如果明天早上還沒有退燒就必須送醫院。”霍家的家庭醫生陳嚴川給開好藥之後,邊收拾東西邊向霍安森說道。
“嗯。”霍安森正忙着用冷毛巾給李哲敷臉。
“那我先走了,霍先生。有什麼情況請隨時聯繫我。”
“好的。謝謝!”
在陳嚴川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了霍安森冷漠的聲音:“今天請你來是因爲我身體不適。有人問題就請這樣回答,可以嗎?”
陳嚴川轉過身看了看那個忙碌的背影,點了點頭:“知道了,霍先生。”
接着轉身開門離去。作爲一個豪門家族的家庭醫生,有些事不是他該過問的。
霍安森緊緊地盯着牀上的人,他是那麼安靜平和,連生病睡着了也那麼中規中矩。自己第一次見到他時,他就那麼筆直的站在自己面前,臉上帶着不輕意得淡笑,彷彿他身後的熱鬧不存在,那雙清澈的眼眸裡看不到任何世俗的痕跡。對於自己的接近連基本的好奇心也沒有,忍耐力很強,自己不說他絕不會問。但是自己稍微有所動作,他則像只警覺的貓一樣,馬上跳的離自己遠遠的。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和我劃清界限嗎?”輕撫着安靜沉睡的容顏,一想到最近李哲的拒絕,霍安森平常看不出情緒的深沉黑眸染上了一絲怒氣,轉而又低聲喃語到:“那麼,暫時如你所願。”
經過幾天的降溫之後,氣溫終於回升,初冬溫暖的陽光照得人懶洋洋的。李哲在陽光的照耀下醒來,睜開眼睛就對上一張冷峻的臉,想起身卻感覺全身乏力,手臂連支撐自己身體的力氣都沒有。
“醒了?把粥喝了。”說完,霍安森將李哲扶起來,在他身後墊了兩個靠枕,端起牀頭茶几上粥,連同托盤放到了李哲面前,轉身去了浴室。
李哲看了看自己所在的房間,並不是自己家,身上穿的睡衣也不是自己的,房間的裝修風格也不像是酒店,倒是和自己以前見到的霍安森住所的客廳的裝修風格差不多,加上剛纔看到霍安森,不難猜測這裡應該是霍安森的臥室。
霍安森拿着毛巾從浴室出來,在牀邊坐下,拉過李哲的手,說道:“怎麼不喝?”
李哲看他好像要給自己擦手,不着痕跡的順手將毛巾拿過來,沙啞着嗓子說道:“謝謝,我自己來吧!粥等會兒再喝。”
李哲想着自己昨天晚上沒和伍俊打招呼就離開了,恐怕找人已經找瘋了,正想問霍安森要自己的手機,就聽他沉聲對李哲說:“伍俊已經知道你病了,喝完粥再睡一會兒吧!”
大概是伍俊打電話來被他接到了吧!李哲想。銀行的事有伍俊和陳震,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謝謝,味道很好。”李哲一吃就知道是霍安森自己煮的。
“非要這麼客氣嗎?”對面的男人冷着一張臉問道。
“真的是謝謝你的照顧。”李哲看着對方黝黑的雙眼說道。
霍安森沒再說什麼,拿過李哲手上的空碗,讓他躺下,給他蓋好被子:“睡吧!”
李哲看着他開門走出去的背影,閉上眼睛前意識模糊的想着:他對自己太好了,這樣會讓自己不安的。
李哲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外面天已經黑了,房間內只開了一盞光線很淡的牀頭燈。霍安森穿着睡衣半躺在自己身邊,正就着燈光看文件。
他見李哲醒了,放下文件說道:“要吃點什麼?”看李哲要從牀上起來,忙給他拉過被子遮住露出來的上半身。
“不用了,我應該回去了。”
李哲起身想下牀時,感到一隻寬大有力的手重重地按在了自己的肩上,背後那人的聲音比平常更冷:“你還在咳嗽。”
轉過身,李哲聲音平淡溫和,笑着說道:“我想繼續吃藥就可以了,霍先生。”
霍安森雙眼緊緊地盯着李哲,他知道李哲生氣了,連很久沒叫過的“霍先生”都用上了。良久,他鬆開手,從衣櫃裡拿出李哲的衣服:“已經洗過了,換了衣服我送你。”
李哲看一堆衣服中多了一件霍安森的外套和一條圍巾,不禁有點內疚自己剛纔那樣和他說話。
霍安森自顧自的找出衣服,毫不避諱的坦然換上。李哲也不做作的人,於是也就開始換衣服。等到自己穿好了一擡頭就看到衣着整齊的霍安森站在對面,一動不動的看着自己,不知爲什麼,突然就覺得有點尷尬,於是清了清嗓子,轉頭看了看臥室的房門,說道:“可以了,走吧!”
霍安森拿起牀頭櫃上的車鑰匙,大步的走了出去,李哲緊隨其後。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李哲偶爾壓抑的低咳聲更凸顯了車內的安靜。突然,霍安森將車停在了路邊,從車上的小型冰箱拿了一瓶水遞給李哲,沉聲道:“咳出來。”
“嗯?”李哲不解。
“咳出來。”聲音更沉了,臉上更是面無表情。
呃-不是很明白對方的意思,只好喝口水,清了清嗓子,說道:“謝謝,現在好多了。”
李哲下了車,低下身,向車內的人說道:“謝謝,”出於禮貌又隨口問了句,“要上去坐一會嗎?”
霍安森聽了之後,,打開車門,繞過車身來到李哲面前。李哲苦笑,自己哪還有精力招待他。就在李哲以爲霍安森真的會和自己一起上樓去的時候,對方卻只是給自己理了理圍巾,然後說道:“上去休息吧!”然後就開車走了。
李哲聳聳肩,轉身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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