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處長，您好！我是sal公司的蔡思強啊，現在說話方不方便？有點事情要麻煩您一下。”蔡思強撥通電話，客氣地說道，雖然劉處長同林主任級別相同，但是一個爲副省長服務，一個爲區長服務，這個上頭位置的不同，直接決定倆個處級幹部的含金量大大不同。蔡思強這種玲瓏角色，自然知道分寸。
“您好您好，蔡總是吧，”電話那邊傳來一陣嘈雜的背景聲音中，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倒也沒有多少架子，壓低聲音說道。“我正在開一個會議，你看能否稍等一會兒，半個小時再給你打回來怎麼樣？”
蔡思強在上次杜克同邵副省長談妥意向後，同邵副省長的秘書劉處長就收購飛虹接洽過幾次，倆人彼此各有所需，所以相處還算熟識，劉處長儘管背靠着邵副省長這顆大樹，但是面對蔡思強這尊財神爺，同樣是不敢怠慢。
蔡思強當然就只能很客氣地說打擾了，劉大秘書在開會都肯低聲解釋一下因緣，這個態度已經足夠了，蔡思強就只好等等再說。
劉處長果然很準時，半小時後，蔡思強手機立刻響起。
“不好意思啊，蔡總，剛剛省上有一個會議，讓你久等了。”劉處長放開聲音後，一個宏厚的男低音從電話中傳了過來。
“是我不好意思，剛剛打擾了。”蔡思強笑着說道。
“主要是這麼一回事，需要向您瞭解一下情況。今天我們董副總裁去國資委交飛虹股份併購意向書報告，國資委一個錢副主任說飛虹股份現在發展良好，省裡還沒有出售飛虹股份的打算，直接叫我們別再惦記這事了。”
“這個情況不知道邵副省長清不清楚，好像跟我們之前一直談的調子有點不一樣啊”蔡思強用一種淡淡口吻說道。
現在他還不清楚問道到底出在哪個環節，因此這話說道相對比較平和。
“是嗎，這個事情邵副省長同國資委李主任是通過氣，錢副主任是國資委常務副，按理他是瞭解這個情況的。他這麼說確實令我有些困惑，這樣吧，蔡總，我先了解一下情況，然後再談怎麼樣？”劉處長聽蔡思強這麼一說，心中咯噔了一下。
國資委李主任從根子上說，是省委一號的人，而錢副主任這個常務副，則靠着馬省長上的位，這兩個人之間現在不知道出了什麼緣故，居然置邵副省長的指示意見於不顧，這事情就有些大條了。
雖然說倆人各有底蘊，但是畢竟現在國資委是邵副省長管轄之下的，敢這麼跟邵副省長對着幹，這個錢副主任一定有極強的理由和倚仗，否則就算他走的是馬省長的路子，在這個體制內等級森嚴的上下級關係中，不尊上級管轄，不管怎麼說都是一種政治智慧有問題的體現。
你一個副廳級幹部，居然同副省級上官對抗，真當自己根子是九大長老嫡系人物嗦。
邵副省長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上面也不是就沒有有根子的人，即便比起馬省長來說差一些，也是在政治局中說得起話的。邵副省長奈何不了馬省長，但是動一個管轄之下的常務副還是沒有多大問題。
所以政治敏感度很高的劉處長，知道這件事情有些古怪，錢副主任絕對不是那麼沒有政治智慧的人，今天這事情，一定有極大的變故，雖然現在他確實不太清楚究竟哪個環節出了變故，但是既然是錢副主任跳出來說話，那麼這事情同馬省長顯然脫不了干係。
說不定這就是馬省長本人的意思，這樣看來，這個問題自己先不好多說什麼了，自己還是先去摸摸情況再說比較好。這種上層的神仙打架，自己一個辦公廳處級幹部，連炮灰的資格都沒有，可不敢亂表態什麼的。
蔡思強本來就是打聽消息的，聽劉處長這麼一說，立刻就知道問題不在邵副省長這邊，而是另有緣故，否則劉處長絕對不會這麼說了。只是這個事情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有此變化，現在情況還不太明朗，這個玄機，只有等劉處長去了解一下情況後，自己才能夠知道。
“那就麻煩劉處長，實在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非常感謝。哪天有空，大家一起出來喝喝茶聊聊天。”蔡思強感謝道。
“蔡總太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爲企業排憂解難，本來就是我們應該盡的責任嘛。”花花轎子人擡人，蔡思強客氣，劉處長自然也要投桃報李了。
這事就暫時擱在這裡了。
劉處長髮動自己的關係開始尋找幕後的真相，而蔡思強也去找林主任多方打聽情況。
很快，各種信息就彙總回來。
“蔡總，這個事情是這樣的。”林主任接到了蔡思強的電話後，二話沒說就發動自己關係網開始打聽消息，這事兒說起來也沒有什麼隱秘的，林主任很快通過國資委中一個相熟的處長，瞭解到了事情的真相。
“這個國資委錢副主任，今天接到過辦公廳高副主任一一就是馬省長秘書的電話，好像高副主任說要重視和警惕國有資產流失問題，尤其是國有骨幹大型企業，國家扶持一個大型企業出來不容易，國資委要嚴格爲這些企業保駕護航，千方百計提升國有控股企業的競爭力，做好國有資產保值增值工作。
對於那些打着各種旗號，企圖侵吞或者低價購買國有控股企業的人或單位，不管背景如何，也要以國家利益爲重，千萬不能造成國有資產的流失。否則省裡是不答應的，是一定會追究負責人個人的責任的。”林主任幾句話就將這個事情的真相慢慢還原出來。
“哦，想來在這個背後，馬公子費了不少心思吧？”蔡思強是何等玲瓏之人，一聽這個因果，立刻就聯繫到自己同馬天陽之間那個幾乎不歡而散的會談。很顯然，這是馬公子對自己的一個小小的警告。
如果接下來自己還不知趣，將股份乖乖奉上，可能還有別的什麼招式就會再次使出來。馬省長在省裡能夠紮根，扶持培植的勢力遍佈省裡和市裡不少部門，真正要找點sal的麻煩還是有很多辦法的。
干擾sal對飛虹的收購，不過是剛剛露出來的一個小手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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