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少飛掐林簡簡的人中,掐了半晌,她都沒有甦醒,他不由焦躁起來。
現在送醫院也怕來不及,因爲昏迷的時間越久,危險越大。
這個女人是不能死的,她如果死了,就無法找到蘇小萌的下落了。
步少飛學過急救,用人工呼吸和按壓胸腔都可以救醒她,但他就是不敢下手。
他想起了江豆豆,特種兵都會簡單的急救法,她也會。
步少飛馬上跑到窗邊喊:“豆豆!上來!一分鐘之內!”
這就是命令了,江豆豆不知道步少飛發生了什麼事,但她沒有問,因爲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
她立刻把妞妞交給小何,拔腿飛奔。
五十二秒,江豆豆衝上了樓,問:“步隊,什麼事?”
步少飛指指林簡簡:“嫂子昏迷了,你馬上對她進行急救。”
“是!”
江豆豆來到沙發邊,看見林簡簡的人中被掐出了深深的紅印,知道步少飛已經搶救過了。
她馬上對她做人工呼吸,不一會兒,林簡簡嚶嚀一聲,醒了過來。
看見她睜開眼睛,江豆豆鬆了口氣,說:“嫂子,你怎麼昏迷了?”
林簡簡看步少飛一眼,虛弱地搖頭:“我也不知道,我的手受傷了,少飛給我用碘酒擦,我痛得什麼都不知道了。”
林簡簡故意剪傷手指,本來想試探步少飛會不會對她進行急救,只要他對她做人工呼吸,她就藉機說步少飛吻她了,逼他娶她,以此來達到破壞他們兄弟關係的目的。
但沒想到那剪刀太過鋒利,傷口剪了很深,酒精消毒的時候,痛得就像有千萬只蟲蟻在咬,她一下失去了知覺。
醒來看見是江豆豆在救她,她就沒辦法賴步少飛了。
步少飛過來道歉:“對不起,嫂子。”
“不怪你,是我沒用。”
江豆豆把她扶起來,她向四周看看,問:“妞妞呢?”
江豆豆說:“小何帶着。”
“媽媽!”正在說,小何已經牽着妞妞上來了。
“妞妞,怎麼不跟阿姨在下面玩?”
“我要跟嬸嬸玩。”
蘇妞妞跑到江豆豆麪前,拉着她的手說:“嬸嬸,我們去跳舞,去跳舞。”
蘇妞妞特別喜歡看江豆豆跳舞,事實上她那不是跳舞,而是練武,只是動作很快,一招一式剛勁有力。
妞妞不僅喜歡看,還喜歡模仿,每天吃過飯就纏着她,喊:“嬸嬸跳舞,嬸嬸跳舞!”
小何笑着說:“妞妞這幾天熱鬧慣了,如果先生和江小姐以後走了,她不知道有多不習慣。”
林簡簡說:“沒事,到時候把她送到幼兒園去,幼兒園孩子們多,她玩幾天也就習慣了。”
步少飛說:“嫂子說得對。”
江豆豆和小何帶妞妞下去了。
步少飛問林簡簡:“嫂子要在樓上休息,還是要下去?”
她悶悶地說:“我不想下去,身上沒力氣,但是我一個人在這裡又悶。”
“那你回房睡覺?”
“不想睡覺,睡不着,”她看他一眼,說:“你可不可以陪我聊天?”
“行,”步少飛坐下來,說:“那我陪嫂子聊天吧,嫂子想聊什麼?”
“等一下,”她看看右手的手指,說:“我這隻手的指甲沒剪完,很不舒服,你能不能幫我剪一下?”
步少飛不想答應,可也不能直接拒絕,委婉地說:“一會兒大哥回來給你剪吧。”
“我不要他剪,”她嬌嗔地說:“我就要你剪。”
“大哥給你剪也一樣。”
“他那麼恨我,我怕他把我整根手指剪掉。”
“怎麼會?”
“怎麼不會?”林簡簡說:“從李梅大姐給我催眠,我不知不覺說了實話後,你大哥就不見我了,現在他不定有多恨我,剪我一根指頭算輕的,說不定會殺了我。”
步少飛搖頭:“嫂子,你多心了,大哥沒有這麼殘暴。”
“以前他不殘暴,是因爲他以爲我愛他,現在知道我愛的是你,他還能對我好嗎?我就不該答應你請人來爲我催眠。”
步少飛解釋說:“給你催眠是希望能查到那些歹徒,但沒想到會讓大哥傷心。”
“也是,”她說:“如果不催眠,我還不知道那些壞蛋有槍,我沒有死真是萬幸。”
步少飛幫她圓:“他們主要是爲了搶劫財物,如果殺人就是死罪了。”
“哦,那看來他們是求財不求命。”
“對。”
她看看手指,又說:“少飛,你幫我把指甲剪了吧,我這指甲很久沒剪了,我看着難受。”
步少飛看向她的手指,她剪指甲和別人不同,是從邊指開始剪的,所以其他四根手指都沒有來得及剪,邊指就受傷了。
林簡簡繼續說:“妞妞每天要我拉着走,這麼長的指甲,我真擔心一不小心就把她弄傷了,你幫我剪了吧,算我求你行不行?”
她一臉懇求,步少飛的臉剎時脹得通紅,這無助的聲音像極了蘇小萌,他覺得就是蘇小萌在求他,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林簡簡看着他的猶豫,馬上拿了剪刀遞給他說:“來嘛,來嘛,幫我剪剪嘛,就四個指頭而已。”
步少飛看着她放在手裡的剪刀,沒有辦法再推拒,無可奈何地說:“那我幫你剪吧。”
她馬上在他身邊坐下,將手伸過來。
步少飛握住她的手,只覺得這手柔弱無骨,細膩溫暖,心裡突然如觸電般一麻。
說來這不是第一次握她的手,因爲剛纔包紮傷口的時候他已經握過了,但那時候因爲她的手在流血,她又不斷喊痛,他的注意力全在她的傷口上,所以忽略了別的感受。
現在,握着她細膩的小手,耳邊是她輕柔的呼吸聲,這種肌膚相親的感覺特別明顯,也特別清晰地傳導到了他的大腦裡,他不僅心麻,手還有點發抖。
她兩眼緊盯着他的手,在他耳邊吐氣如蘭地說:“你的手別發抖啊,如果把我的手再剪我一下,我會疼死。”
“不會,嫂子放心。”
步少飛安慰地說了一句,定定神,擡起她的手,小心地爲她剪着指甲。
林簡簡看着他把拇指的指甲剪了,又移向食指,忽然開口說:“幸好你請李梅大姐對我進行了催眠,我才知道原來我愛的人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