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萌接着說:“當然我也知道這不可能,所以那時候最希望的就是能有一盒甩炮。”
步少風問:“你父親沒有給你買過甩炮?”
“買過一次,就因爲我爸爸給我買了盒甩炮,我還捱了一頓打。”
“這又是怎麼回事?”
蘇小萌輕輕嘆了一聲,說:“林巧蘭每年春節都會買很多甩炮回來,但只給蘇蒙娜和姚志遠玩,我連摸都不能摸。”
“有一次我爸爸看不過意,偷偷給我買了一盒,但是又讓我不要被繼母他們看見了。”
“既然不能讓他們看見,我自然也不敢玩,就天天裝在包裡,不時摸一摸,心裡也覺得很幸福。”
“這盒甩炮在我包裡一直裝了半個多月,開學了,我往學校去的路上,忍不住拿了一個出來甩在地上,啪地爆響了。”
“不料一個同學看見了,她告訴了蘇蒙娜,我放學回家就被林巧蘭抓住暴打,說我偷了蘇蒙娜的甩炮。”
“她搜走了我的甩炮,拿着菜刀比着我的手指,問是哪隻手偷的,我怕她砍了我的手指,只得哭着說是爸爸買的。”
“她打電話把爸爸叫回來,爸爸承認是他給我買的甩炮,她罵爸爸吃裡扒外,抓着爸爸一耳光一耳光地打……”
蘇小萌停了下來,眼裡含滿眼淚,哽咽着說:“我很後悔告了爸爸的狀,害爸爸捱打,可是,我又怕繼母真的剁了我的手指。”
步少風握緊她的手,說:“你爸爸爲什麼這麼軟弱?你繼母雖然個子高大,可你爸爸好歹是一個男人,還能打不過她?”
蘇小萌搖頭:“我爸爸說,我和他都是吃的繼母家的飯,他忍氣吞聲,我們還有地方住,不至於露宿街頭,可如果他和繼母鬧翻,我們就會被趕出來,連棲身之地都沒有。”
步少風忍不住批評她父親:“你爸爸爲了貪一時的榮華富貴,讓你受盡虐待,如果他離開你繼母,就算打工也能養活你。”
蘇小萌苦笑:“我爸爸沒有勇氣離開。”
兩個人忽然間都沉默了。
默默地走了一會兒,蘇小萌振作起精神說:“不管以前如何,只要現在開心就好,今天過年,我們不說不高興的事。”
“好。”步少風變戲法一般,從包裡掏出兩盒甩炮遞給她:“來。”
蘇小萌睜大眼睛:“咦?你什麼時候買的?”
“昨天。”
蘇小萌接過來一盒,反過來反過去地看,說:“現在的甩炮盒子都這麼漂亮,我終於有甩炮了。”
“你不僅有,還可以放心大膽地玩,再也沒有人干涉你了。”
蘇小萌拿出一個甩炮,用力向步少風腳下一扔,“啪”一聲爆響。
步少風誇張地一跳,說:“怎麼忽然就扔了,嚇我一跳。”
蘇小萌哈哈大笑,又接連向他扔,炮竹聲不絕於耳。
步少風也拿出他手裡的甩炮向蘇小萌腳下扔,蘇小萌怕把褲子爆爛了,一邊逃一邊喊:“不許扔我,不許扔我!”
兩個人追逐着玩了一會兒甩炮,蘇小萌感嘆地說:“小時候姚志遠和蘇蒙娜每年都買很多甩炮玩,還放煙花,一個都不讓我放,現在我也可以狠狠過把癮了。”
步少風心疼地看着她:“我也買了煙花,本來計劃晚上放,如果你現在想放也可以。”
“真的?”蘇小萌馬上說:“那我現在放一個。”
“好,不過白天光線太強,沒有晚上放好看。”
步少風端出一箱煙花,蘇小萌一看:“啊?這麼多?我只放一個啊。”
“那你放這個,”步少風拿出一個小煙花:“這是手持的,你可以拿在手上,不過要注意安全。”
“好。”
步少風又不放心了:“我拿着,你點。”
“哦。”蘇小萌小心翼翼地點燃後,只見步少風手裡的煙花從筒口發出清脆的聲音,隨即一道道如流星般的光射向空中,似顆顆明珠在天空中開花,並變化出各種顏色,雖然是白天,也能看到一些炫麗的色彩。
她興奮地拍着掌喊:“好漂亮啊!”
不一會兒,步少風手裡的煙花放完了,他說:“又放吧。”
“不,”蘇小萌說:“這些留着晚上放,晚上更好看。”
夜幕降臨了,吃了晚飯,兩個人就忙碌起來,把煙花全部搬到樓頂上,蘇小萌一個接一個地放,看着那些煙花在天空炸開,綻放出各種瑰麗的圖案,她興奮得不斷喊叫:“噢噢噢——好漂亮哦!”
步少風微笑地看着她,這個快樂的女孩,這個笑得如此燦爛的女孩,在炫麗的煙花中,她美得讓他心醉!
放完了煙花,按照習俗守歲,他們回到樓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嗑葵花閒聊,但沒守多久,蘇小萌就靠在沙發上睡着了。
步少風將她抱起來,輕輕送回了房裡。
次日早上,蘇小萌五點過醒的,她習慣性地起來找步少風,想和他一起去跑步,卻發現她的運動服不見了。
奇怪,她每天晚上都把運動服放在牀頭櫃上的,但現在牀頭櫃上沒有運動服,而是一套白色的晚禮服。
蘇小萌眨巴了一會兒眼睛,想起她昨晚好象躺在沙發上就睡着了,看來是步少風把她抱進來的,所以沒有給她拿運動服進來。
她拿起牀頭櫃上的衣服看了看,衣服很漂亮,就像電視裡白雪公主身上的衣服一樣。
她猜想是步小風給她拿這件衣服進來就是想讓她穿吧。
她嘟嘟嘴,難道因爲今天大年初一,早上起來就要穿這麼隆重嗎?
算了,既然是他爲她準備的,那就穿上吧。
她下了牀,卻發現她的運動鞋也不見了,牀前只有一雙水晶高跟鞋,漂亮得炫目,她又驚訝又好奇,自言自語地說:“步少風,你搞什麼鬼?”
她小心地穿上高跟鞋,低頭看了看,覺得這衣服和這雙鞋子太配了,但是頭髮有點亂。
她到梳妝檯前坐下,把頭髮梳好盤起來,用髮夾固定住,然後覺得自己今天漂亮了不少,真的像白雪公主一樣。
蘇小萌在心裡暗想,步少風看到我這樣子,會不會很驚喜?
他給她準備這衣服和鞋子,就是想看她穿這衣服的樣子吧,那就讓他先看看。
蘇小萌打開臥室門,卻猛然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