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小小還是倔強地說:“妞妞要媽媽喂,我就要媽媽喂。”
步少飛煩得舉起巴掌:“小小!你不聽話信不信我打你屁股?”
步小小嚇得縮成一團,帶着哭腔喊:“叔叔……”
江豆豆忙示意步少飛別嚇唬孩子,哄着小小說:“只要小小聽話,不要媽媽餵飯,叔叔就不打你,你告訴嬸嬸,聽不聽叔叔的話?”
步小小撇嘴說:“可是妞妞都要媽媽喂。”
“妞妞還小啊,她是妹妹,你是姐姐,姐姐要讓着妹妹,知不知道?”
江豆豆說破嘴皮,步小小還是堅持:“妞妞要媽媽喂,我就要媽媽喂,妞妞不要媽媽喂,我也不要媽媽喂。”
步少飛真是忍無可忍。
沒有當父親的人,對小孩子原本就沒什麼耐心,他當兵多年也習慣了說一不二,步小小這段時間不聽話讓他早就煩了,如果是他的親生女兒,他只怕打數十次了。
現在見步小小油鹽不進,他哪裡還忍耐得住,返身把步小小提起來,一巴掌拍向她的屁股。
江豆豆慌忙伸手過去擋住,於是步少飛一巴掌拍在了江豆豆的手背上,江豆豆的手又被他拍在了步小小的屁股上,不過力道減輕了許多。
儘管如此,步小小還是嚇得哇哇大哭起來。
江豆豆的手背被步少飛打紅了,她也顧不上管,先把步小小抱過來講道理。
兩個人一個威嚇一個哄,一個唱紅臉,一個唱花臉,步小小總算答應晚上不要媽媽餵飯。
步少飛說:“一會兒回家跟媽媽玩,吃飯的時候乖乖自己吃,吃完了跟哥哥去玩,不許煩媽媽,聽到沒有?”
步小小抽抽答答地說:“聽到了。”
見小侄女哭得梨花帶雨,步少飛又心疼起來,說:“小小,別哭了,只要你不煩媽媽,我明天送你一把手槍,好不好?”
“真的?”步小小忙抹乾眼淚問。
“當然是真的,你和向宇都有,但前提是你們必須要聽話。”
“我聽話,我不煩媽媽,叔叔,您記得給我買手槍哦。”
步小小對玩具槍有極大的興趣。
步少飛點頭:“我會記得,明天就給你買。”
“太好了,謝謝叔叔。”
步少飛懊惱地想,早知道用玩具就能哄得她聽話,又何必打她?他對帶孩子真是沒有經驗。
不過他擔心小小把這事告訴蘇小萌,又對兩個孩子說:“向宇,小小,這是我們三個人之間的小秘密,我們對誰也不說,行不行?”
小小說:“這是我們四個人的秘密,還有嬸嬸。”
江豆豆接過來:“對,我也不說,來,我們拉勾。”
兩大兩小四隻手的小手指交叉勾在一起,四隻大拇指蓋章,兩個孩子大聲念:“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步少飛看着江豆豆的手指,突然楞了神,他想起他和江豆豆也拉過勾。
步少飛記得,那是在愛心居小島上,他因爲在江豆豆麪前喊出了“蘇小萌,我愛你”這句話,怕哥哥嫂子知道不高興,於是從愛心居小島回來後,他讓江豆豆幫他保守秘密。
江豆豆答應了,爲了讓他放心,跟他拉勾,也念過這幾句。
他正在想,江豆豆忽然向他看了一眼,微微一笑,他知道她也想起了這事,不由尷尬地把目光移向別處。
四個人放開手,步少飛說:“只要你們遵守諾言,叔叔明天一定給你們買手槍。”
兩個孩子都答應不說,但他並不放心,三歲多的孩子,哪裡懂什麼守口如瓶?
他們到家時,蘇小萌一行已經到了,步向宇和步小小飛一般向她跑去,喊着:“媽媽!”“媽媽!”
蘇小萌放下妞妞,蹲下身子,一左一右接住兩個跑過來的孩子,喊:“向宇,小小,媽媽好想你們。”
步少風怕她被兩個孩子撞倒,在身後護着她,又把妞妞抱起來,讓她和兩個孩子多親熱一會兒。
向宇和小小撲進蘇小萌懷裡,摟着她的脖子說:“媽媽,小小也想您。”
“向宇也想您。”
母子三人嘰嘰喳喳說了好一會兒話,小何和傭人們過來了。
小何叫了一聲大小姐就哭起來:“您終於回來了,嗚嗚……”
蘇小萌忙安慰她:“小何別哭,我沒事,我回來了。”
大家挨個兒向蘇小萌問候,蘇小萌又感動又開心,不停說:“我很好,謝謝掛念,謝謝你們幫我照顧孩子。”
大家圍着蘇小萌說話的時候,步少飛從步少風懷裡抱走蘇妞妞,問:“妞妞,愛不愛媽媽?”
“愛媽媽。”妞妞回答。
“媽媽回來了,妞妞如果不讓媽媽餵飯,自己吃,叔叔明天給你買手槍好不好?”
“我不要槍。”蘇妞妞的頭搖得像撥浪鼓。
“那妞妞要什麼?”
“我要妹妹。”
“妹妹?”
江豆豆笑起來:“妞妞有個叫妹妹的布娃娃壞了,她想要個新的。”
“行,”步少飛答應:“只要妞妞乖乖聽話,自己吃飯,叔叔明天給你買一個漂亮的布娃娃妹妹回來,好不好?”
“好。”
開飯了,一家人圍桌而坐,步小小率先說:“我不要媽媽喂,我自己吃。”
說着,她扒拉了一大口飯,飯粒貼了一臉。
江豆豆趕緊誇她:“我們小小最乖了,吃飯大口大口的,媽媽好喜歡小小。”
“對,小小很乖。”蘇小萌誇道。
蘇妞妞忙乖巧地說:“媽媽,我也要自己吃飯。”
蘇小萌原本就沒打算喂她,她把勺子遞在她手裡,說:“來,乖女兒。”
步少飛放下心來,步少風也看出這兩個女兒被他們教過了,心裡甚感欣慰。
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吃飯,三個孩子不知道他們的媽媽失蹤了一個月之久,也不知道前段時間出現在他們身邊的是一個替身,所以蘇小萌回來對他們沒有多少影響。
但蘇小萌不同,被關了一個多月,她看不到親人,聽不到親人的聲音,就如與世隔絕一般。
現在終於回到家裡,她有重見天日之感,看着丈夫和孩子百感交集,有一種又憂傷又喜悅的情緒堆集在心頭,當然喜悅佔了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