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不說話,氣氛實在太尷尬,江豆豆輕咳了一聲,問:“你……要睡還是……”
“睡吧,”步少飛伸手指了指,說:“洗澡間在那邊。”
“你先去洗?”
“你去,我還有一會兒。”
“好的。”江豆豆起身往洗澡間走。
“等等,”步少飛又叫住她:“我看看裡面還需要什麼。”
大哥叮囑他照顧好江豆豆,他自然應該幫她準備洗潄用品。
江豆豆說:“我自己看吧。”
“行,那你自己看。”他站住了。
江豆豆進了洗澡間,看見浴巾和睡衣都有,包裝得好好的,還沒有拆封,似乎剛買回來不久。
步少飛在外面問:“還需要什麼?浴巾?睡衣?”
“不用了,”江豆豆回答:“都有,是新的。”
“哦,”步少飛說:“可能是我嫂子買的,那你用吧。”
江豆豆關上門,裡面的水嘩嘩地放響了。
步少飛轉身回到客廳坐下,想着他和江豆豆這弄巧成拙的婚事,有些苦惱。
雖然他沒有打算和江豆豆談婚論嫁,但江家人和步家人都很積極,連大哥和嫂子都十分支持,這讓他不能不用心來想想應該怎麼辦。
忽然想起他現在身爲主人還沒有爲江豆豆準備客房,趕緊站起來。
他跑到客房門口,打開門一看,牀鋪鋪得整整齊齊,牀上用品全是新買的。
他楞了神。
剛回來的時候,大哥帶他來這套房子,他挨間看過,客房的牀上並沒有鋪牀單。
按照規矩來說,也是要住人的時候才鋪牀單,所以他確定一定是大哥和大嫂今天買回來鋪好的。
“咦?你把牀都鋪好了?”江豆豆忽然在他背後說話。
在軍營中被強化訓練了三年之久的江豆豆,洗澡自然很快。
步少飛說:“呃,不是我……”
他回頭看見江豆豆,頭忽然轟地一聲,熱血直衝上腦門,話沒說完就卡在了喉嚨裡!
現在是夏天,江豆豆穿的是一件無袖粉色印花吊帶睡裙,胳膊和鎖骨全部裸露在外,事業線清晰,**修長,性感得讓他血脈噴張!
她的笑容自信從容,舉手投足無比優雅,暖暖的粉色柔和之中又有一些張揚,將她的膚色襯托得甜美可口,溫潤得讓他想將嘴脣貼過去輕輕咬齧!
他感到此時此刻的自己身體里布滿了狼性,想咬齧、想撲倒她狠狠啃咬的狼性!
江豆豆感到了他的異樣,她的目光從房間收回來,落在他臉上,看見他的視線直直盯在自己的某一個地方,不由緊張地後退了一步,沒話找話地說:“你……我洗完了,你可以去洗澡了。”
步少飛回過神,眨了眨眼睛,想說話,卻發現喉嚨乾渴得厲害。
“咳!”他用力清了清嗓子,說:“好,你睡吧。”
他往洗澡間走,江豆豆看着他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
洗完澡穿這衣服的時候,她就感到彆扭。
她在軍營中生活了三年,長年戎裝裹身,從內到外的衣服都是軍隊中特供的,很保守,沒有這樣的睡裙。
看到這睡裙,她覺得很漂亮,想穿,但是又覺得這房裡還有一個男人,穿成這樣不大合適。
猶豫了好一會兒,她想起步少風臨走前說的話,覺得如果要和步少飛把關係發展起來,她就必須主動一點。
如果穿上這衣服能讓步少飛對她另眼相看,讓他喜歡她,主動追求她,那就解決一切難題了。
打定了主意,她就這樣穿出來了。
只是步少飛剛纔看她的眼神還是讓她感到很緊張,他那眼神就像要吃人一樣,她真怕他撲過來。
他卻沒有撲過來,這讓她既鬆了一口氣,又有些失望。
她穿成這樣都不能打動他,他們之間真的不可能嗎?
嘆了口氣,她進了房間,輕輕關上了門。
步少飛進了洗澡間,眼前卻一直晃動着江豆豆的身影,潔白的肌膚,漂亮的鎖骨,清晰性感的事業線……
這一幕和那天晚上在愛心居小島上那一幕重合了,他彷彿在這一瞬間看完了她的全身,從臉到腳!
他的心裡翻騰着壓抑不住的渴望,渴望和她親近,但蘇小萌的臉卻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裡。
她溫溫柔柔地笑着,說:“少飛……”
他的吸呼一窒,一股羞愧感泛上心頭。
他愛的是蘇小萌,卻對江豆豆想入非非,怎麼對得起小萌?
他不愛江豆豆,卻總是對她胡思亂想,又怎麼對得起江豆豆?
他一把擰開水灑,一股冷水兜頭淋下,澆滅了他身體裡的邪火,也澆滅了他頭腦裡亂糟糟的思緒。
步少飛從洗澡間出來的時候,看見江豆豆房間的燈還亮着,他沒有再打擾她,進了自己的房間睡了。
當然,他是不可能很快睡着的,躺在牀上,滿腦袋都是蘇小萌的臉。
他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平時他雖然也會想蘇小萌,但只是淡淡的,那種想念有點疼,有點癢,放不下,又扯不斷。
但自從和江豆豆發生那件事之後,他想蘇小萌的時候就越來越頻繁了,而且她總是和江豆豆一前一後地出現。
只要他想到和江豆豆的那一幕,蘇小萌總是會緊跟着出現,阻止他繼續想下去。
她就像一面鏡子,讓他照出了自己丑陋的靈魂,於是他對江豆豆的臆想總是在她溫柔的注視下戛然而止。
他知道,蘇小萌本人是不會阻止他愛上別人的,不僅不會阻止,還千方百計促使他和別的女人相愛。
他還知道,今天這一切都是哥哥和嫂子安排的,牀一定是嫂子鋪的,江豆豆的睡衣也是嫂子買的。
這個家裡的每一個人都關心他的婚事,而他堅信,和他沒有血緣關係的蘇小萌對他最最關心!
因爲他覺得,蘇小萌其實也是愛他的,只不過比對他哥哥的愛少了一點,所以她選擇了和哥哥在一起。
當然,這話他是不敢向蘇小萌求證的,也怕聽到她否認。
他寧願自欺欺人地相信,嫂子真的有一些愛他,因此對他的婚事才特別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