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鬧的房間漸漸平息了矛盾,變得安靜起來。
明媚的陽光透過陽臺照進房間,溫暖的氣息灑滿牀沿,踩在冰涼的木地板上,久別重聚的歡欣也釋放開來。
辛妙娑低聲道:“好弟弟,怎麼治啊,他都傷成這樣了,起碼需要幾個月的時間來修養才行。”
聽聞此話,還有意識的於曉光掙扎了一下,似乎想要說話。
易寒搖了搖頭,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來這裡不是爲了養傷的對麼?黎山古礦是一筆巨大的財富,而對於年輕人來說,這一次歷練更是不可多得,誰又想躺在病牀上呢。”
於曉光艱難點頭,目光殷切。
易寒道:“我既然答應了於長老,就絕不會食言,天黑之前,我讓你恢復巔峰。”
這次連花劍奴都皺起了眉頭,如此重的傷勢,怎麼可能半天治好?
易寒雙眼微眯,沉聲道:“一道孔雀羽翼,斬斷了你的鎖骨、肩胛骨、四根肋骨,幾乎破了你半邊身子。”
“靠着靈氣強行保護內臟和鮮血,無異於用紙包火,除了吊命之外沒有效果。”
說完話,他看向辛妙娑,道:“好姐姐,用宗師規則覆蓋房間,屏蔽氣息,同時保護四周的陳設。”
“好。”
吵了一架之後,辛妙娑異常乖巧,身上綠光閃爍,靈氣覆蓋了整個房間。
易寒祭出了丹爐和赤血石,又一併拿出了數十種藥物材料,除了植物之外,還有各類礦石和液體。
薰颻道:“你不會要就地煉丹吧?”
易寒笑着點頭,嘆聲道:“半天之內想要恢復這樣的傷勢,只能以宗師級別的丹藥強行衍生血肉,並以其中的規則抹殺在他體內肆虐的劍意。”
說話間,他已經點燃了赤血石,熊熊烈焰燃燒了起來,房間內溫度驟然上升,若不是宗師靈氣保護,四周肯定就燃起來了。
衆人沒有說話,她們不敢打擾易寒,只是默默看着。
易寒以極爲嫺熟的手法,有序地將十餘種液體倒入丹爐之中,又開始加工藥材原料。
將礦石磨成粉末,將植物汁液擠出,按照特定的順序加以混合,過程極爲繁複。
此刻易寒已經全部專注,雖然滿頭大汗,全身靈氣四溢,但手卻沒有停下,幾乎化作殘影,不斷將磨製好的藥材投進丹爐。
整個丹爐都在顫抖,靈氣是一爆再爆,衆人都感受到了其中蘊含的巨大能量。
一轉眼已是黃昏時刻,易寒已然將所有藥材投入丹爐,緊緊蓋上了蓋子。
他早已累得氣喘吁吁,但深知此刻纔是煉丹之關鍵,雙手蓄滿靈氣,一掌一掌拍在丹爐之上。
伴隨着金屬般的巨響,他不斷轉化方位,將靈氣導入內部,疏導丹爐內部的能量。
終於,在天色已經將暗之時,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累得癱倒在地。
而丹爐也突然爆開,一滴滴透明的水珠從中飛出,像是有靈一般在空中激盪。
那蘊含的濃濃生命氣息,讓衆人都不禁呆住。
辛妙娑顫聲道:“天吶,這是衍生之水!好弟弟,你連衍生之水都能煉製而出,而且還這麼純淨,你比天祖爺爺還厲害。”
易寒唯有苦笑搖頭,人家是丹道活死人,真正的神靈,而老子只不過是有錢,用了超過六十種宗師級材料罷了。
他虛弱無比,輕笑道:“快幫我把衍生之水灑在他的傷口上,要均勻一些。”
“沒問題,我也懂丹道呢!”
辛妙娑小手一揮,虛空中那純淨的水便均勻灑在了於曉光的傷口每一處。
很快,於曉光突然瞪大了眼,全身青筋暴起,血管膨脹,痛得慘叫出聲。
他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骨骼,癒合血肉,效果奇佳。
花劍奴道:“他爲什麼...”
易寒道:“衍生之痛,非常人可以忍受,想要在短時間內獲得新生,自然要付出代價,很顯然疼痛只是最小的代價。”
花劍奴點了點頭,道:“他能夠承受得住嗎?會不會破壞他的心境?”
易寒沉默了片刻,才淡淡道:“他是木劍宗的第二天才,以後是要繼承木劍宗的,若是連疼痛都無法忍受,那他死在這裡也不必惋惜。”
這句話有一種極爲冷峻的殘忍,以至於一旁的薰颻都不禁打了個冷顫。
辛妙娑雖然已經習慣了易寒這樣的話,但還是忍不住撇了撇嘴。
只有花劍奴,眼中卻是在發光,這句話似乎讓她很贊成。
慘叫不絕,於曉光也最終撐了過來。
他躺在牀上大喘粗氣,全身早已汗溼,滿臉通紅,像是一個剛剛生完孩子的弱女子。
易寒笑道:“恭喜獲得新生,我想現在你比你最巔峰的時候更強,疼痛會鍛鍊人的意志。”
於曉光掙扎着站了起來,然後對着易寒深深鞠躬:“多謝恩公相救,否則此次黎山,將成我生平最大遺憾。”
易寒點了點頭,道:“回去吧,於長老正在等你,你是木劍宗的繼承人,他很擔心你。”
於曉光愣了愣,連忙搖頭道:“我哪裡配得上是木劍宗的繼承人,師姐纔是...”
“她不是。”
易寒直接打斷道:“木劍宗關不住她,她屬於整個羅天世界。”
聽聞此話,花劍奴霍然擡起頭來,滿臉驚愕。
而於曉光則是大喜,再次對着易寒鞠躬道:“木劍宗會永遠記得公子恩情。”
他大步出門,留下了房內的三女一男。
辛妙娑很貼心的用靈氣將房間內的一切污漬洗滌乾淨,然後攙扶着易寒躺在牀上。
易寒常常舒了口氣,笑道:“妙娑,近來可好?”
這句話頓時讓辛妙娑眼淚打轉:“這麼久了,你總算還知道問一下我過得好不好了。”
她小聲道:“反正不好,很不好,非常不好,不知道該做什麼,不知道日子該怎麼過下去。”
“我以爲你死了,我以爲我再也見不到你,我...”
說到這裡,她才發現自己的話好像在告白一般,當即漲紅了臉,氣得大聲道:“你故意套我話呢!臭弟弟!”
“你姐姐我在物藏森林享福,吃美食喝美酒,還能過得不好麼?”
欲蓋彌彰的話,並沒有緩和氣氛。
辛妙娑發現薰颻臉上帶着嘲諷的笑意,花劍奴也是眉頭緊皺,易寒更是一臉得意。
她氣得大喊一聲,轉頭就跑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