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火繚繞之下,分崩離析已久的異人族終於衆志成城起來,一切爲易寒馬首是瞻。
大戰在即,易寒也不敢大意,召集各族族長開會,整頓大軍。
託天地樓打造的戰甲,也在此時恰好送到,解了燃眉之急。
有虞白秀在,又有各族族長配合,加之異人族空前團結,僅僅半月就真整頓出一支六十萬之衆的大軍。
六十萬數目不大,異人族戰鬥天賦不可小覷,單兵作戰能力更是強大得離譜。
因其種族默契,又曉以合擊之術,如虎添翼,戰力更強。
只是有一點,早該逼近的東隋大軍,卻還沒到。
直到黃昏時刻,無痕歸來,才說出了一件詭異之事——東隋國六百萬大軍,無故失蹤了。
“怎麼可能?”
易寒都不禁詫異:“六百萬大軍,排成長龍足有百里,豈會無故消失。”
無痕也是苦笑,搖頭道:“這等消息,我原也是不信,但東隋內部人員已經摸清楚了,的確是消失了,東隋都找瘋了,甚至請了陣道懸空城的規則師來找,卻都沒有找到。”
易寒沉默了。
他皺眉良久,才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要讓六百萬大軍突然消失,神靈怕是都做不到,你幫我好好注意一下,有新的消息立刻來報。”
無痕道:“怕是無從注意了,東隋慌了神,那位老奸巨猾的王,甚至都已經不惜要親自前往陣道懸空城,求懸空城的欺天出手,探尋天機了。”
易寒並沒有大敵消失的喜悅,反而充滿憂慮,道:“會不會是東隋那邊使詐?”
無痕搖頭道:“哪有使詐的空間,六百萬大軍,他東隋縱有通天之能,也瞞不過我的情報。”
易寒坐不住了,他站起身來,沉聲道:“你去東隋一趟,一定要知道那六百萬大軍到底在哪裡消失的,我非得去消失現場看看不可。”
無痕離開之後,易寒陷入了沉思。
六百萬大軍,不可能憑空消失,若有神靈出手,也不可能做到不被其他神靈察覺,更何況沒有動機啊,沒有哪個神靈會蠢到殺六百萬大軍這種程度,且不說無盡的因果,關鍵是帶不來什麼好處。
易寒心中有不好的預感,臉色越來越難看。
“夫君,喝茶。”
溫柔的話語,把易寒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看向面前的嫵媚人兒,易寒心情稍微好了點,輕笑道:“今日怎麼得空過來看看我?”
薰颻微微一嗔,嬌聲道:“你那麼忙,平時人家哪敢過來打擾你,況且辛姐姐天天纏着我,我也走不開。”
易寒將她身子拉了過來,摟在懷裡,低笑道:“恐怕不是這個原因吧。”
薰颻張了張嘴,卻是嘆了口氣,道:“夫君既然都看透了,那妾身也不隱瞞什麼,那位神仙姐姐時常在你身旁,妾身不敢過來。”
所謂的神仙姐姐,自然是官兆曦了。
她有驚天動地之修爲,更有寰宇絕塵之容貌,往那一放便讓人自慚,薰颻哪裡敢有與她爭寵的膽子。
易寒覺得好笑,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原來你也有怕的人啊?我看辛姐姐就被你吃得死死的嘛。”
薰颻苦笑道:“卻不知爲何,到了這位神仙姐姐面前,我愣是什麼誆騙的話兒也說不出來,她那雙眼睛,像是震懾住了我的靈魂。”
易寒點了點頭,道:“她道心通玄,所諳至誠,雙目爲秋水所洗,不爲人欺,加之如今光明加身,披蓋無極,你不敢言語糊弄是正常的。”
“但她卻非是計較此等小事之人,你大可不必忌諱,該做什麼便做什麼吧。”
薰颻眼睛發亮,笑容更加嬌媚起來,咯咯道:“還是夫君說話好聽,妾身聽了踏實,不敢這一次來,妾身確實還有正事要說。”
“嗯?”
易寒臉色古怪,你薰颻能有什麼正事,總不能你告訴我你已經見穴靈了吧?
似乎看出易寒心中所想,薰颻當即惱了,哼道:“瞧你這表情,妾身便是不幹正事兒的人麼?是文月那丫頭出事了。”
易寒當即變了顏色,語氣都不禁冷了幾分:“莫非是哪個不開眼的欺負她?”
薰颻嚇了一跳,連忙道:“哎喲我的好夫君,誰敢欺負你那乖乖徒弟啊,是她自個兒讓人着急,自打來到這惡瘴森林之後,天天修煉打坐,苦研陣道,我都看不過去啦。”
易寒疑惑道:“這豈不是好事?”
薰颻忍不住道:“你當她是你啊,她還沒有什麼修爲,卻已經六七日不吃不喝了,要麼就是在打坐,要麼就是在苦練劍法,或者鑽研陣道,這麼練下去怕是底子都要煉壞了。”
“你這個做師尊的,怎好不管不問吶!”
易寒沉思片刻,才點頭道:“這幾天是忙忘了,也不知道這丫頭過來這邊,到底習不習慣。”
他站起身來,笑道:“走,陪我看看她去。”
薰颻也不起身,就這麼抱着易寒的脖子,掛在他身上。
臉色嬌媚,眼神溫柔,嬌聲道:“奴家不想鬆開夫君,就抱着我去嘛。”
易寒無奈道:“去文月那裡,怎好如此?”
薰颻這才戀戀不捨放開他,低聲道:“這麼些日子了,夫君不想我?今晚我可不想睡覺。”
這番話把易寒都說得一陣躁動,這狐狸,真是媚死人。
看她這狀態,也別去文月那裡了。
易寒最終一個人去了文月的木屋,走進房間一看,是有些簡陋,但卻也乾燥整潔。
只是那滿桌子的演紙,和埋頭苦學的文月,讓易寒一陣心疼。
這孩子,怎麼憔悴成這樣了?
“文月。”
易寒清冷的聲音,把文月嚇了一跳,騰地站了起來,又差點沒站穩。
“師...師父...”
文月俏臉發紅,連忙收拾了一下衣衫,對着易寒鞠躬。
易寒看向她桌上那些演紙,慢慢全是符文規則,於是也不禁道:“整日面對這些,不覺無趣嗎?”
文月搖了搖頭,連忙給易寒泡茶。
同時說道:“不無趣,陣法之道,精深磅礴,不花費些功夫,怕是學不好。”
易寒道:“你修爲太低,六七日不吃不喝怎麼行?修行乃逆天之路,揠苗助長不是辦法,也得勞逸結合。”
文月點了點頭,道:“多謝師尊教誨,只是功課不敢耽誤。”
“尤其是,在曲線符文方面,過於艱澀了些,弟子費了許久,也才學會一兩道陣法。”
易寒張了張嘴,嘆了口氣,懶得說話了。
去他媽的,說錘子。
曲線符文?那不是規則師該研究的東西?
當年我學了八年陣法,纔開始接觸這玩意兒,你纔多久?
而且,已經學會了一兩道陣法了。
這句話怕是要讓多少天才羞愧自殺啊!
看到易寒的表情,文月還以爲易寒不滿意,連忙道:“師父,非是弟子愚鈍,而是弟子同時也在兼修武學,近來多有進步,已經到了突破的邊緣了。”
好了別說了,別凡爾賽了。
易寒擺了擺手,乾笑道:“文月,修煉之事不可操之過急,慢慢來。”
說完話,他也沒臉待下去了。
再待下去,怕是也要受打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