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趙正永便回來了,他臉上帶着一絲笑容。把秦軒叫到書房中,張口便問道:“秦軒,見過夫子了?”
“是的,侄兒見過夫子了。”秦軒也不隱瞞,張開說道:“夫子他老人家……”
他還沒開口,趙正永就皺眉揮手,打斷他的話:“夫子告訴你的事情,也只有你能知道,不必告訴我。”
說罷,他仔細看了一眼秦軒道:“夫子一定也告訴你我去江州是爲了你吧。不過說起來,現在我看的出來,你的心性雖然算不上太方正,不過也有所爲有所不爲,無論你到達何種程度,應該不會爲禍蒼生。”
秦軒想不到趙正永對他是這麼個評價,不過想想也是,一代大儒單憑自己的眼神就能把自己看個透徹。換句話說,秦軒若是真正邪惡之人,便永遠不可能將那丹青筆墨達到天人合一境界。
“雖然你口口聲聲說自己對大殷忠心耿耿,不過我卻看得出來,你真正忠的不是大殷,而是你自己的原則。”趙正永盯着秦軒,忽然開口說道:“我說的是也不是?”
秦軒蹭的一下愣住了,他甚至能感覺到額頭上的汗正在往下流。這點趙正永猜測的不錯,要說自己對大殷,對那未曾謀面的人皇有多忠心,那是不可能的。秦軒真正忠心的,便是自己的原則。
他認爲對的,一定要去做。他認爲錯的,寧死不爲。
“不過說起來,終於自己的原則也沒什麼不好。不說是你,就算是我儒家,忠的也是儒家的原則罷了。我時常問自己,若是在人皇與夫子中間選上一個,那肯定是夫子。既然如此,那忠君愛國又如曾說起?”
趙正永說着,好像是說給秦軒聽得,也好像是自言自語。秦軒卻是愕然,看起來這位趙師叔也不是那種食古不化之人,倒有這番想法。
“不管如何。”趙正永眼中射出兩道駭人的光芒,直視秦軒道:“不管你今後能達到何種境界,擁有何種權力,我只希望你莫要爲禍蒼生!你能做到嗎?”
秦軒也很認真的看着趙正永:“師叔教誨,侄兒謹記於心,絕不會辜負師叔期望。”
“嗯,這樣就好。”趙正永臉上也輕鬆下來。
自從得知夫子要召見秦軒,他就知道秦軒絕非池中之物。而這段時間與秦軒接觸,他則是從心底裡真正把秦軒當成了自己的子侄來看的,自然希望他走上正途。
“我現在已經辭官不做,只在國子監裡研究些學問,在軍隊裡也說不上話。你若真想前往江州從軍,我只怕幫不你上你什麼。”趙正永自然早就看出了秦軒的想法,開口說道。
秦軒一愣,他本來就存着讓趙正永幫他在軍隊中某個職務,現在看來是無望了。不過人皇肯定會下聖旨,讓此次宗門比試的優勝者從軍,而依着李玄機的級別,應該能混個百夫長,到時候名義上在他手下也行。
他要的,並不是起點多高,而是一個給自己大展宏圖的機會。
哪知趙正永話鋒一轉,卻又說道:“我不能幫你,不過若文那孩子是能幫你的。”
“趙兄?他如何幫我?”秦軒有些驚訝。趙正永做不到的事情,趙若文能做到?
說起趙若文,趙正永也笑了,看起來他對自己這個兒子還是很滿意的。
“若文這孩子有些小聰明,從下拜在太傅門下,在這上京城中,也結識了一些王公子弟,說不準有辦法。”趙正永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然後揮手讓秦軒退去。
帶着疑惑和懷疑的態度,秦軒從趙正永的房主走出。既然如此,那明日便去找找趙兄,看他有無辦法。
回到房中,秦軒立即盤腿坐在牀上,開始修煉起來。無論何時,秦軒從來沒有荒廢過自己的修爲,不過因爲那儒道融合出來的靈氣毫無進展,現在他也是一籌莫展。
一直修煉到下半夜,體內還是毫無動靜,秦軒不由得有些心浮氣躁。
儒道融合這最難的一關自己都過來了,現在卻毫無存進,難道以後都要保持在這個修爲了嗎?
就在此時,乾坤無極八卦圖忽然出現在身後,其中一個人影冒出,那多日不見的老道士面帶微笑的走了出來。
“道長!”秦軒見到這老道士,頓時來了精神,若是說有人能解自己的疑惑,非他莫屬啊!
“道長,你可算出來了。”
“怎麼,你遇到了什麼困難嗎?”老道士頗爲意外道,他說話的時候,鬍鬚一飄一飄的,看上去完全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秦軒趕緊說道:“道長,自從上次我將體內的力量進行儒道融合之後,修爲竟然再無存進,這是爲何?”
老道士一聽秦軒說文,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秦軒,可笑你聰明一世,竟然此時糊塗起來!”
“此話怎講?”秦軒有些摸不着頭腦。
“我且問你,你體內現在的這些靈力從何而來?”老道士開口笑道。
“自然是儒家的內力與道家的精氣融合而來,道長問這幹什……”秦軒忽然明白過來,不禁驚叫道:“道長,你的意思是說,這靈氣必須要用儒家的內力與道家的精氣融合出來嗎?”
老道士又是一聲爽朗的大笑:“不錯!你果然天資聰穎,一點就通。你本身雖然能將儒道相合成爲靈力,但是須知你本身並沒有創造靈力的能力。你爲今之計,就是將儒家功法與道家功法同時修煉到巔峰。等你儒家修爲達到了聖境,重塑肉體,而道家修爲達到了九重境的時候,重塑神魂,自然可以脫胎換骨,體內生出靈力,從而可以徹底捨棄儒家道門的功法,或者說兩者可以兼得。”
秦軒徹底明白了,自己現在體內的靈力是儒家道門的功力融合而來,猶如無根之水。而儒家道門的修爲也高,自己融合過後的實力就越強。
“多謝道長提點,若非道長,秦軒險些自誤。”秦軒連忙拜謝道。
老道士微微一笑,揮手示意道:“不用謝我,你既然身負發揚我道門道統的大任,我提點你是應該的。我此次來,還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
“請道長示下。”
老道士似乎是回憶了一下,這才緩緩說道:“在洪荒之前,天地一片混沌之時,誕生出了第一條生命,也是天地間唯一的一頭神獸,就是真龍!”
真龍!天地間的第一個生命,也是唯一的一頭神獸!
“而後,這條真龍死亡之後,身體精血化作了整個洪荒大陸。”老道士緩緩說道,“而無論何種生物,體內都具有一定的真龍的血脈,多或者少罷了。而當修煉到一定程度之後,體內的真龍血脈就會覺醒,力量也會化爲龍形。”
“龍形?”秦軒倒是還沒聽說過這種秘聞,不禁開口問道:“那要到什麼程度才行呢?”
“道門萬物境,可凝練神魂,爲踏入九重境做準備,而這個時候,體內的精氣便會開始凝結,顯化之時,化爲天龍的形狀。而儒家的宗師境,則開始凝練金身,丹田真氣顯化之時,也會成爲天龍的模樣。”
天龍這種生物,秦軒倒是知道。那是在上古時期,神龍與一中飛行生物雜交而出的生物,比之神龍實力不及萬一,但是保留了神龍的大部分的形態罷了。
“你那師傅柳淵,剛剛進入宗師境界沒有多久,想必不久之後便能凝結出一條天龍之力了。”老道士開口說道。
“道長,那道門與儒家凝結出的真龍之力有何不同。而那金身又是什麼東西?”秦軒不解的問道,他對於這些東西真可謂一無所知。
“倒是沒什麼不同顏色倒是一樣的,而儒家的金身,則是大有講究。儒家不修魂魄,卻不代表沒有魂魄。而宗師境界就是將七魄與肉身融合一體,練得更爲強大。而到了聖境,則是融合三魂,當體內無一魂一魄的時候,儒家武道就算到了巔峰,成爲真正的陽仙境界。而我道門則不同,在萬物境的時候,將體內三魂七魄儘可能的凝練,待到九重境的時候,每經一劫,便將一魄煉化出體外,等到三魂七魄完全煉化出體外之後,就成爲了陰仙。”
“至於強弱嘛。”老道士捋了捋鬍鬚笑道,“這個則是不好分辨,則要看體內有多少條天龍之力,數量越多,實力自然越強大。”
秦軒這才明白,原來儒家道門是這樣區分的,完全走了兩個極端。一個修身體,一個修魂魄。那麼自己則是要兩種都修,才能最後真正的融合兩種力量。
“多謝道長,秦軒明白了。”
“呵呵,那老道便去了,等你凝結出第一條天龍的時候,老道再出來相見。那乾坤無極八卦圖還有諸多妙用,你自行體會。”老道士說完的時候,身影已經淡去。
秦軒慢慢回過味來,這老道士,似乎是每一次與他相見,都與之前大不相同。那種感覺,好像是比之前更爲的深不可測了。
他一縷殘魂,難道找到了復甦的辦法?秦軒越想越有可能,不然他今日說起的這些事情,爲何一開始沒有告訴自己?定是他這些時日又記起了了什麼東西。
想到此處,秦軒頗爲興奮。這老道士憑藉一縷殘魂就是存在千年之久,那麼若是他完全恢復了,那該多強大,說不準就是那陰仙一個級別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