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劉宇趕至前廳,他的十九個師兄師姐都已到齊。
符真道人端坐在香案一側,不時的飲着幾口靈茶,面沉似水,像是思考着什麼。
劉宇發現師傅看向自己,恭敬的按照輩分落座庭中,乖寶寶一樣低頭不語。
根據輩分不同,座位也有所差異,廳中二十把靈木硬椅,分散在在雙耳巨鼎的兩側。
符真道人,見弟子們都已到齊,放下茶碗,環視了一週說道:“一月後,十年一度的三派交易盛會將在本門召開,屆時,青霜劍派和白巧閣的衆位修士都會趕來參加。你們都應該清楚吧?”這話說完,他轉手又拿起了茶碗,押了一口,真不知道他怎麼這般飢渴。
庭中二十餘弟子,有的早已瞭然,有的無動於衷,有的猛然醒悟,而還有一個則是眼睛一亮,有些小興奮。總之這二十張臉上擺出了數種姿態。
青霜劍派,百巧閣,與天機觀在萬年前都同屬一宗,後來門派發生變故,演變成了這三個宗派。三派本是同根生,所以每十年都會舉行一次交易盛會,互相親近,而門派高層則做在一起,互相探討修煉的心得。三個門派輪番作爲交易地點,今年盛會的召開地點就輪到了天機觀。
這時候大師姐劉佩兒,站起身形,對着符真道人一行禮說道:“師尊,此次在本門的交易盛會,是否需要我等弟子效犬馬之勞?”話說的誠懇無比,有些爲門派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味道。
話剛說完,沒等符真道人答話,另外幾位師兄弟紛紛站起獻着殷勤,表着忠心。而劉宇在那還默默無聞的思考着心事。
符真滿意的點了點頭,一絲笑意涌現。重新放下茶碗,衝着站起來的弟子一擺手示意坐下。
接着便說道:“此次盛會,由門派十二位長老,及所有築基期弟子維持秩序,你等都是練氣修爲,這件事就不必操心了,把你們叫來議事並沒有任務,只想略微叮囑,到時候不要與其他門派弟子發生衝突,免得傷了和氣,違令者門規伺候。”前半句還笑眯眯的,等說道了後面,符真的一張老臉便又嚴肅起來。其實在劉宇看來,他的嚴肅比笑眯眯的更叫人安心。
衆弟子均明白其中意思,紛紛點頭稱是,許諾絕不滋擾生事。
符真道人微微頷首,一擺手道:“既然事情都說明白了,那都退了下去吧。”
衆弟子沒有二話,站起身形轉身就走。耳輪中就聽:“劉宇,你暫且留下。”
聽到這話,往外走的弟子,略一詫異,而劉宇則的轉身又回到了座位上,沒有半分言語。但他暗地裡隱隱有些緊張,這兩月對修**的瞭解後,明白了人心是何其險惡。深知懷璧其罪的道理,懷揣着仙筆這樣的逆天寶物,現在他看誰都像攔路搶劫的賊子。
符真道人不知劉宇如何想法,站起身形踱着步子向他走來。
劉宇見他走來,喉間一陣聳動,裝作憨厚到:“不知道師尊留下弟子有何要事?”
符真捋了捋頦下鬍鬚,微微一笑說道:“你入門兩月有餘,就有了練氣第一層的修爲,不錯,不錯。”
劉宇恭敬的說道:“弟子愚鈍。這說起來,還要謝謝www。qb5200。Com師尊賜下的靈藥,沒有靈藥輔助,這練氣第一層對我來說也是過於艱難。實在當不起師尊的誇獎。”
符真含笑點頭,拍了下腰間儲物袋,頓時他手中多出五塊石頭摸樣的東西。轉手遞給劉宇:“這五塊下品靈石你先拿去,一月後的交易會,也好買些對自身有用的東西。修煉方面多找找你的各位師兄。”
“這就是修真界的靈石啊,雖然是下品,但這靈氣也比培元丹的濃郁啊,好東西,嘖嘖,真是好東西。”劉宇看到這五塊下品靈石,劉宇內心一片激動。不過臉上卻一直不起絲毫波瀾。給人一種視金錢如糞土的錯覺。
靈石有多種作用,可當做交易的貨幣,也可以供修煉和陣法之用。靈石分爲下品,中品,上品,極品四種。在市面流通的只有前面三種,至於極品靈石只是傳說中的東西,沒幾人真正見到過。
待符真說完,劉宇面露難色,故作推辭的說道:“師尊救我性命在先,領進門派並傳授**在後,實在是劉宇的再生父母,雖然我書讀的不多,但也明白受人點水恩,應當涌泉報的道理,師尊爲弟子做的太多了,這靈石斷不敢在接受。”說道後來話語中竟帶了一絲哽咽,真是音情並茂,看不出任何的做作的意思。
那符真道人,深深的看了劉宇一眼,笑容漸消,似乎被眼前這位影帝感動了,眼神中慢慢的閃過一道異彩,似乎回憶着某種已經消散了很多年的東西。
接着說道:“劉宇你有此等心思,爲師甚感欣慰,但我給你靈石,也有些私心在內。咱們符堂弟子的整體修爲,都略低於其他的長老弟子。我看你對修煉一道有很高的悟性,所以想給你提供些物質上的幫助,希望有朝一日能爲咱們符堂爭一些光彩。”
雖然話語不多,但卻字字忠肯。
聽到這話,劉宇的心神才略略放緩,伸手接過靈石放入了儲物袋中。同時恭敬說道:“那弟子恭敬不如從命,多謝師父賜下靈石,日後必定勤加修煉,早日爲符堂爭光添彩。”
“恩,好別的事情就沒有了,你暫且退下吧。”符真滿意的一揮手,踱步走向香案。
劉宇微行以禮,錯步向廳外走去。
待他走遠後,符真臉上笑意瞬間爬上眉梢,眼角的皺紋就像是兩朵開放多日的老菊。“這小子,真會演戲,比那三尾雪狐還要狡猾。”
回到屋舍的劉宇,脫下冷汗淋漓的白袍,大吼了一聲:“打水,洗澡!”
三日後,天氣微涼,但在這修仙門派中,四季冷暖根本沒有多大區別。
這時屋中的劉宇,正用靈力操控着門派發下來的下品小劍,這小劍在寬闊的屋內上下翻飛,勇猛有餘但缺少了一絲凌厲的狠勁兒。
這三日來,劉宇除了打坐修煉外就是祭煉這下品飛劍,每每都等到靈氣枯竭後才稍作休息,由於仙筆的緣故,他現在回覆靈力的速度比之以往可大大增加。體內靈力也更爲精純,所以他能以一層的實力控制這下品飛劍近兩個時辰。即使比二層的修士也不逞多讓。
這,就是所謂的差距!
時光荏苒,一晃十幾天過去了,劉宇除了打坐修煉,祭煉飛劍外把剩餘的符紙全部畫滿了符籙。
他清點了一下後暗自點了點頭,心裡說話“這46張下品符籙,和五塊下品靈石夠在交易會上換些丹藥了。”劉宇現在修爲低下,最缺的就是提升修爲的靈丹妙藥。
爲了這三派交易會,他特地去大師姐處打聽了一番,充實了一下自己的見聞。
這片大陸無窮無盡,產生過無數的國度,經過幾百年的征戰連連,最終燕國形成了大一統的局勢,成爲了大路上那個暫時的霸主。
燕國修真界中,天機觀位於王屋山脈的中部,整座山脈均劃作天機觀的勢力範圍。山脈的範圍無從考究,只記得門內結丹修士,全力架起遁光耗了10天時間才往返來回。由此可見這山脈範圍何其廣大。
至於青霜劍派和百巧閣,這兩派離天機觀有幾十萬裡的距離,估計提前月許就得上路了。
青霜劍派多爲劍修,劍修攻擊力極大,同等級罕有敵手。而白巧閣多以煉器爲主,門下弟子都法寶衆多,但整體修爲與青霜劍派相比就略遜了一籌。不過在修仙界地位同樣尊崇,花高價向百巧閣購買法寶的修士多如過江之鯉。致使百巧閣被譽爲修真界的財神。
這日,劉宇從打坐中醒來,面無表情的走出房間。
到了外面一拍腰間儲物袋,青光閃爍下,一把小劍頓時飄在低空。劉宇定下心神,腳尖一點,飛身上劍。靈力控制下那飛劍搖搖晃晃的平穩升空。等升到了一定高度後,飛劍衝着一處方向如一個病叟般緩緩飄去。
這是劉宇第一次以練氣一層的修爲御劍飛行,心裡說不緊張那是糊弄鬼呢。因爲想要御劍飛行最起碼也得是練氣二層,可誰叫劉宇同學靈力精純呢。所以他帶着一顆堅定的心,毅然決然的擁進了天空的懷抱。
這一路上並沒有遇到太多的弟子,大多數弟子都常年在閉關修煉。即使碰上一兩個也是招呼不打的匆匆而過。但每個擦肩而過的弟子都向劉宇投去了一份詫異的目光,那意思就是“這小子一層的修爲就御劍,不想活了?”
約一盞茶得功夫,劉宇終於感到了體內靈力一陣不支,趕緊降落下來。落地後疾走幾步,來到一棟閣樓面前。此閣樓佔地極廣。
這裡便是整座天機觀中唯一的一處藏經樓。樓裡收藏了無數的修煉**和秘術。分爲上下兩層,一層只對練氣期的弟子開放,而第二層只有築基期的弟子纔可進去。
門派內有些弟子十年八年就上了二樓,而還有些弟子卻窮其一生都都與二樓無緣,只能呆呆的望着樓梯上被人踩落的塵埃。
劉宇整好衣衫,推門便走了進去。
寬闊的大廳裡,矗立着幾十個書櫃,書櫃長約五米,分上中下三層,每層上都漂浮着五枚玉簡,對應位置上寫着玉簡裡面的**名稱和相應的介紹。而每枚玉簡周身都被一層不知明的結界包裹着。閃爍着青濛濛的一片光暈在這幾十個書櫃周圍影影綽綽有二十個門派弟子,劉宇打量了一眼發現只有七個看的出修爲。
這對於修習藏經樓裡的**有着明確規定,修爲在練氣七層下最多能免費修習兩種法術,十二層以下最多四種。如果想要學習更多的法術,那就需要用靈石來購買。
一層角落,一桌,一椅,一老者。
劉宇信步向老者走去,待近前微行一禮說道:“符真道人門下,劉宇見過前輩。”說話的同時一拍腰間儲物袋,拿出了本門令牌。遞與那老者。
老者默不作聲的接過令牌,用神識一掃後轉手又遞了回去。幽冷的說道:“你只有練氣一層得修爲,門派令牌最多隻能打開兩個禁制,如果想多學**,需要繳納50下品靈石,且登記在案,並且不可傳授他人,否則門規處置。好了過去挑吧。”這老者說完便不再言語。
劉宇點頭稱是,恭敬的接過令牌,轉頭走向書櫃。
在書櫃間連連走動,幾十個**名稱映出眼簾。什麼地刺術,落雷術,離火術,隱匿術,天眼術,疾風遁,玄冰箭等等等等。
劉宇暗自搖頭,心中暗忖“這些法術的效果和寒冰符,離火符,天雷符,隱匿符的效果大同小異,只是威力上有所差異罷了。貌似沒有學習的必要吧。而且這些**還需要靈力,符籙只要用手丟出去就好,難度基本歸零。”
所以他轉了幾個書櫃也沒有找到合適的,心裡不免有些失落。
其實劉宇哪裡知道,如果他這個想法傳入普通的修真者耳朵裡,非得把他們氣的跌落境界不可。
制符可以說是一件極爲燒錢的職業,丹砂,符紙,符筆,這都需要錢。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劉宇一樣視畫符爲翻掌,沒有半點的難度。殊不知就連一張低階的符籙,都要普通修士練習上千次才能成功,就別說中階符籙和高階符籙了。
所以,他的想法真的很無恥。
劉宇依舊在書櫃間穿插,每每看完**,都輕皺下眉頭,表示不滿。到了後來他幾乎絕望,轉身欲走。
突然“凝盾決”三個大字闖入了劉宇的眼中,可能是他找的不仔細,但這是他看到得第一個防禦性**。他不由得細看這**簡介,“凝盾術,禦敵時,以周身靈力在身前凝聚一面盾牌,防禦程度,以修士的修爲而定。屬防禦性**。”
看完後,劉宇想也沒想的揚手打出門派令牌,待禁制散開後,伸手拿出玉簡,貼至額頭,確認**無疑後,便向着角落走去,把**登記在案子後,老者難能可貴的嘀咕了一句:“修爲這般低下,還選個這麼耗費靈力的**,真是愚鈍。”
劉宇聽後,臉上一陣苦笑,沒有言語。行了一禮便退出了樓閣。
又是十幾日,一晃而過。這點時間對修真者來說,只能算是眨眼的功夫。
這十幾天裡,劉宇除了打坐練功,用玉筆精煉靈力外,就是練習這“凝盾術”。
此時的劉宇,雙手瞬間掐了一個古怪的手印。體內靈力頓時一鼓,眨眼間一面青色大盾凝聚在他的身前,此盾表面一片霧氣朦朧,些許圖案若隱若現。接着他又變幻了幾個手印,體內的靈力走向一變,身前的那面盾牌,由慢到快的在他周身旋轉,帶起了大片青色光幕,片刻後形成了一個人形的青色蠶繭,竟再也看不到半個人影。
法術演練到這時,蠶繭中的劉宇果斷的鬆開了指印,切斷了和體內的靈力聯繫。
片刻後,那旋轉的蠶繭便化作點點光斑消散於屋中,露出了面色蒼白的劉宇。
劉宇定了定心神,迅速的掐個意橋上牀打坐。
一個時辰後,他睜開了眼睛,感受着體內充沛的靈力,面無表情的說道:“明天,就要召開交易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