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由來領着龍神威等人辦理好入城手續後,在守衛的帶領下,來到了專門負責各處奴隸城事務的官署中。
王由來在官署中將霍無心準備好的文書上交後,就向官署執行官詢問道:“執行官大人,不知我們奴隸城的阿爾木將軍,如今身居何處呢?”
執行官一面細看着王由來上交的文書,一面和氣的答道:“蘇大人,阿爾木將軍本是住在外事公館的,而安排給你的住所,也是在哪裡。不過很不巧的是,阿爾木將軍今早已離城了。”
王由來得知阿爾木離城後,心中滋味難已形容。
他劍鋒城與阿爾木相交的日子中,他已對阿爾木生出一份朋友似的感情。現在他將阿爾木鎮守的城給奪了,將阿爾木的下屬全殺了,阿爾木要是得知的話,不知會做何想呢?
阿爾木現在趕回劍鋒城,其實就是在趕向地獄。劍鋒城中的大批強者,都在等着阿爾木回去呢。
想到阿爾木即將慘死的命運,他的心中冒起一陣唏噓。可在表面上,他還是臉帶神秘之色的向執行官詢笑問道:
“呵呵!執行官大人,我是第一次來泰坦城,想多玩些日子。你看這給霍城主的迴文,能不能晚些日子交給我呢?”
按照巨人族的規矩,王由來是以公幹之名來此,等執行官批覆好迴文後,王由來就必須帶回文趕回劍鋒城覆命的。可他需要時間殺田奮及瞭解泰坦的情報,當然想找些藉口多留些日子。
執行官聽到王由來的請求後,就知王由來的想法了。他坐在這個位置上,不知見過多少因公來此的官員,都是想在泰坦城拖延下公務,好能在泰坦多玩幾天,或是四處走動走動的。現在王由來有這樣的請求,他覺得很是司空見慣了。
予人方便就是予自己方便,在不是很緊急的事務上,他也樂得行個方便的。各地官員難得來泰坦城一躺,想逗留些日子,好好玩玩也是很正常之事。
他給了王由來個理解的笑容後,輕聲囑咐道:“呵呵!蘇大人,最近官署中的事務也多,你就二十天後來取回文吧!不過,你可別遲了時間啊!要不然,我也不好交代的。”
執行官的話,等於爲王由來畫下了能在泰坦城逗留的期限。王由來感激的將事先準備好的金票子放在桌案上,輕聲謝道:“呵呵!執行官大人,真是太麻煩你了!這是……”
可王由來話還沒說完時,執行官就將金票子推回給王由來,靠近王由來的輕聲說道:
“蘇大人,大家都是自己人,就別這麼見外了。張鋒藏公子爲你設了宴席,晚些會派人去外事公館接你的。”
王由來聽到執行官的話後,就回了他一個理會到的笑容。看來這執行官是張家的人,而張家早就爲他安排好一切了。二十天的時間,又有張家的幫忙下,如他還殺不了一個田奮,那就真不用見人了。
告辭了執行官後,王由來等人在官署人員的帶領下,抵達了外事公館。官署人員爲他們安排了一處景色最好,環境最清幽的庭院。而王由來身在其中時,心中很是滿意,深知張鋒藏對他花了不少心思。
王由來等人在庭院中經過一番梳洗休息後,夜幕也漸漸的降臨了。張鋒藏派來迎接王由來的人,也在此刻來到。王由來向龍神威等人交代一番後,就做上張鋒藏派來的華麗馬車離去。
馬車將王由來送到一處大型府邸門外,王由來看着府邸的大門上,高懸着一塊巨大的門匾“忘憂居”。
看到“忘憂居”三字時,王由來心中一陣自嘲的深想到,不知自己何時能真正的忘憂一回呢?而在他心中自嘲時,他也跟隨着張鋒藏的隨從,向着忘憂居的深處走去。
一路上,他看到這忘憂居甚是廣闊,而且裝潢佈置得極盡氣派奢華。他看到很多巨人在這忘憂居中喝酒做樂,玩得極是盡興。而他的耳中,也從四處聽到曼妙的歌舞之聲,顯然這是處極頂級的歌舞場所。
看着那些巨人在這裡玩樂的開心樣子,他心中泛迷糊了。他怎麼都沒想到,人類的歌舞之樂,居然那麼受巨人的歡迎。而能在泰坦城中弄出這麼大規模的歌舞場所,這背後的主事之人,本事定然不小了。
“咦?那是什麼?”
正在王由來爲忘憂居的規模感到震驚時,他突然看到幾個身材惹火無比,全身包裹在輕紗之中的舞姬。這些舞姬因距離較遠,又都包裹着輕紗,連面容都給遮掩住,使得他看不真切。但光從這些舞姬的舞姿及朦朧可見的臉部輪廓來看,她們絕不是人類舞姬。
張鋒藏的隨從見王由來看到那些舞姬時,忍不住發聲詢問,就向王由來自得的解釋道:“呵呵!蘇大人,那是精靈族的舞姬。她們可都是十分高傲的貨色,也不知這的東家怎麼弄來的。”
王由來聽到此話後,心中劇震不已。精靈族?生活在魔法大陸的精靈族人,居然會出現在這裡?這裡的東家,還真不是一般的有本事啊!而且,從張鋒藏的隨從說中可知,這裡的東家很神秘,估計連張家都不知是何人。
張鋒藏的隨從見王由來深望着精靈族舞姬,不知在想些什麼時,心中就自作聰明的以爲王由來看上精靈族舞姬了。他機敏的向一名忘憂居管事使了使眼色,手指輕指了指精靈族舞姬的方向。
那名管事頓時醒悟到張鋒藏隨從的意思,急忙去爲張鋒藏的隨從安排事情去了。而張鋒藏的隨從也在管事離開後,領着王由來進入忘憂居最深處的一所庭院中。
這所庭院不算很大,卻佈置得很是講究。院中風景修飾得清美秀麗,配上古樸沉厚的院中建築,使得整座庭院別具着優美中帶沉穩的舒適之感。而在院中的正中處,擺設着露天席地的美酒佳餚,更讓身處其中者感到無限的悠閒自在之感。
張鋒藏寫意的靠坐在席旁,臉掛從容微笑的向王由來招手道:“呵呵!蘇大人,你可算來了。鋒藏可等得好苦啊!來!來!快請入席吧!在這儘管放鬆享受,可別太過拘謹了。呵呵!”
王由來一面笑看着張鋒藏,一面在張鋒藏的對面席位上靠坐下去。
這是張鋒藏在三十出頭年紀,容貌俊朗中更有着成熟的味道。他的眼神十分深邃,好似充滿了無窮的智慧一般,像是能將一切事物給看通看透。他的臉上一直掛着從容自信的微笑,給人很真誠很自然的感覺,完全不是做作裝出來的。
看着如此的張鋒藏,就讓王由來聯想到一個人,一個他深深佩服和敬重的人,南宮海天。南宮海天雖已不在了,可南宮海天的每一個神情,沒一個舉止變化,都始終深刻在王由來的腦海中,根本無法忘懷。
張鋒藏給王由來的第一感覺就是,張鋒藏與南宮海天是同一類人。這張鋒藏的從容與自信,是經年累月的錘鍊而成的。由此可見,這張鋒藏一直都處在勝利者的位置,從來沒遇到敗績。只有如此,張鋒藏纔會如此從容,如此的自信。
王由來舒適的靠坐在席旁,與張鋒藏眼神互不相讓的凝視着,口中平緩的說道:“張公子,這裡真是很舒服。看來張公子對生活之道,顯然很有研究啊!”
張鋒藏爲王由來滿上一杯美酒,敬向王由來的淺笑道:“呵呵!蘇大人,生活之道無窮盡,我只是個苦中自樂之人。請!”
說完後,張鋒藏一飲而盡。而王由來也在同飲之後,一面回味着美酒的香醇,一面輕嘆道:“哎!張公子這話很有深意,看來要多多指點我了。我可是個十足的苦人,連自樂的方法都沒找到呢。”
張鋒藏聽到此話後,就知王由來在暗示路途艱難,想張家爲他指引一條明路。這番話,等同於在暗示投效張家,想借張家之勢得到生活之樂。
張鋒藏心中想着王由來的話意,將手中的杯子放下,口中淡淡然的說道:“蘇大人,自樂的方法好找,但想讓方法能一直管用的話,可就不簡單了。不知蘇大人可有那份恆心,能否始終保持如一呢?”
王由來知張鋒藏這是要他表態,在問他向張家效忠後,是否能一直保持忠心呢!如他能給張鋒藏肯定的答覆,那張家就會將他當成自己人看,更會助他擊殺田奮。而他如不能給個肯定的答覆,那他就將成爲張家的敵人了。
他故作艱難的深想後,向張鋒藏坦然道:“張公子,我對永恆那些東西,從來都不相信的。任何人都有私心,都有得失之心,如在得失之間,始終能保持平衡的話,那纔有可能談得上永恆。”
張鋒藏聽完王由來之言後,臉上掛起神秘的笑意。他覺得王由來這是在與他討價還價,不願全心力的投效張家。
王由來的話意已表明,如張家能一直給出令他滿意的回報,他自然能一直忠於張家。可當他覺得張家給不出領他滿意的彙報時,就是他與張家劃清界限之時。
他的這番話中之意,可說是犯了大忌。這種心思,只有那種左右搖擺,兩面三刀之人才會動的念頭。而這類人都不敢將這樣的念頭宣之於口,可他卻敢向張鋒藏說出。這可使得張鋒藏很爲難了。
如王由來是暗藏此念,張鋒藏還可指責於他。可王由來事先就表明自己的立場,也就等同於爲以後的變化做好準備了。真到了那時候,張鋒藏也不好說王由來的不是,更不好追究王由來的過錯。
如今,張鋒藏只能在用不用王由來之間做選擇。用的話,是在用一個隨時都可能背叛張家的人。不用的話,就等於放棄了一個年輕一代的頂尖強者。這讓張鋒藏很是爲難,難以抉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