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平水城軼事
當第二天早上,等王寶山醒來後,發現田韋已經爲他們,準備好早飯。
這讓他非常的感激,心想這小夥子,年紀不大,心倒是很細,說不定以後能有所作爲。
再吃罷早飯,田韋告訴他們,暫時留在他家裡,不要隨便外出。因爲最**水城裡不太平,巡街的衛士很多,也很森嚴。
王寶山很奇怪,就問爲何。
可田韋卻是支支吾吾,說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他還囑咐王寶山,和呂雲兩人,說他先出去辦點事,讓他們留在自己家中,別亂跑,免得被巡街的衛士們,撞到了,又得被抓進地牢裡去。
王寶山問他什麼事,他爲不說,就自顧自地出了家門。
“將軍,他值得信賴嗎?”
等田韋走後,呂雲問起了王寶山。
“我看他不像是壞人啊!”
王寶山被他這麼一問,不禁回想起了昨晚,在地牢裡的情景。
昨晚,在那座地牢裡,呂雲帶着他,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跟他們同住一間牢房的田韋,突然求他,救救自己。
當時的田韋,說他自己很是無辜,被人騙了不說,還莫名其妙地、被關進了地牢裡。
王寶山聽他說的可憐兮兮,一時心軟,就帶他一起出了地牢。
可從昨晚到現在,這個田韋的表現,似乎很是正常,並沒有其他的不對勁啊!
但是,就是這種正常,卻讓呂雲感到了迷惑。
“將軍,他似乎有意隱瞞了什麼,並不像他說的那麼簡單……”
“你這一說,我倒是想起了一點……他好像對你的瞬移本事,並不表示驚訝,難道他……”
王寶山說到這裡,竟然被自己的發現,嚇了一跳。
“將軍,這也是我所擔憂的啊!”
憂心忡忡的呂雲,說完這話後,並在田韋的家中,開始翻找了起來。
他四處地蟄摸,似乎想找出點,能夠證明那田韋身份的東西來。
他們剛到這平水城,本來就對城裡的情況,一點也不瞭解。
現在,又是運氣不佳,居然莫名奇妙地得罪了,守城裡的衛士們。
而且,他們還成了從地牢裡,越獄出來的逃犯。
這一切,又發生得如此的突然,真是讓他們二人既沮喪,又鬱悶。
過了一會兒,無功而返的呂雲,再次開口說:“這座宅子,似乎很久沒人來過了,許多地方的灰塵,也很厚實,不像是隻有十天、半個月,沒人居住打掃的樣子……”
他這發現,讓王寶山有些若有所思,陷入了一陣地沉思之中。
良久過後,他說:“不管會發生什麼,我們靜觀其變,大不了你就用瞬移之力,帶我們離開這平水城就是……”
呂雲聽後,點了點,表示也只能這樣了。
雖然,搞不懂那田韋,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但現在妄下推論,還爲時過早。
所以,王寶山決定先看看情況,再做打算。
畢竟,他們剛到這平水城,很多的情況,尚未了解,還得依靠本地人的指引,和幫助。
而那田韋,正是一位本地人士,還需要他所掌握的情況,好開展他們的尋找之事。
時間過的很快,快到中午的時候,田韋突然急匆匆地回來了。
而且,他還是滿身帶血,一路跌跌撞撞地跑進了家門。
“田家兄弟,你這是怎麼了?”
王寶山看他一身是血,渾身的衣服,都被鮮血,染成了紅色,不由得非常地吃驚。
“沒事……”
田韋說着去房內的衣櫃裡,找了一件乾淨的衣袍,開始換衣服。
在他換衣服的時候,王寶山看他雖渾身是血,卻見他的周身上下,並沒有任何的傷口,不覺更加的驚訝。
稍時片刻後,田韋換好了衣服,走到房中桌前,拿起茶水壺,給自己倒了一碗茶水。
待他喝完後,他才長虛了一口氣,故作淡定地說:“恩公,莫怪!我方纔去找東家討要工錢,可他居然不給,所以,我就把他殺了……”
“什麼?”
他這話一出,不僅王寶山一驚一乍,就連一旁的呂雲,也是無比地震驚。
“我在平安酒樓裡,幹了六七年,分毫的工錢,都沒有拿到手。今天去找東家,他不給不說,還叫喊着,要打我的人……我也是情急之下,一時失手,把他給殺了……”
田韋說着這話,臉上卻沒一點的表情,似乎對殺人這件事,看得很是平淡。
王寶山說:“不管怎麼樣,殺人本就不對啊!”
田韋像是不以爲然,說:“對與不對,或許只是你沒有遇到憤怒的事情……”
這話讓王寶山,卻是無言以對。
是啊!仇恨所帶來的,往往就是殺戮,可一味的殺伐,能換來什麼呢?
對此,王寶山得不到答案。
他想安慰一下,剛殺過人的田韋,可一口,他卻又不知如何地說起。
憤怒和仇恨,他也曾有過,而且還是刻骨銘心的那種。
但通過殺戮,來消除自身的憤怒或仇恨,雖能解恨泄憤,但自己真的可以心安理得嗎?
以前,王寶山對於殺人,這方面的事情,想得並不多。
現在見田韋,因爲憤怒,而殺了人,這讓剛剛遭逢過大難的他,有了深刻的體會。
他該去憎恨那陰風老人嗎?
或是去憎恨那個給張佟星,種下詛咒的人?
或是怨恨別人,讓他前去川碑山……
這種問題,他不敢去想,因爲越想越糾結,甚至會讓他,陷入一種無休無止的危險想法裡。
倘若,要像這田韋一般,爲了泄憤,去與之對抗嗎?
可現在的他,有對抗的能力、和資本嗎?
顯而易見,他在目前的情況下,還不具備這些條件。
“恩公,你們也不用太過擔心,我這裡很安全,城裡的衛士們,一時半會,還找不到這裡,今天晚上,我就他們出城。”
田韋見王寶山,忽然沉默不語了,以爲他在替自己擔心,並出言安慰了一下。
“田大哥,這平水城裡,到底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
呂雲一聽,連忙問到。
田韋也不避諱什麼,直接就說了。
他說這個月初,平水城城主的小女兒,被人搶了去,一直到現在,還沒有找回來。
這件事,讓城主大人林立,怒火中燒。曾放下話說,不管任何的代價,勢必要尋回自己的愛女。
於是,整個平水城的百姓們,在爲失蹤的林小姐,感到了擔憂的同時,也跟着議論紛紛,互相猜測着可能的因素。
值得一提的是,在半年前,城主林立,曾納過一名小妾。
而這名小妾,原本是有丈夫的婦人,卻被林立,強行搶了回去,做了自己的第十八房的姬妾。
據城主府內,一位不知名的小衛士曾說,與林小姐一起失蹤的人,正是那名小妾。
此消息一經出來,頓時是滿城風雨,很多閒暇之人,無不是議論紛紛,還添油加醋地把這件事,宣揚得越來越離譜,也越來越不像個話。
比方有人說:是城主的小妾,拐跑了城主的女兒,多半是爲了報仇。
也有人說,是那小妾勾結了她原來的丈夫,脅迫林小姐……
等等,說什麼都有,卻都沒有一種,有可靠的證據,來自圓其說,只能算是胡說八道了。
更有甚者,還把這次走失的事件中,嫌疑最大的矛頭,指向了平水城靠北二十里外,臨水而建的清水寨。
衆所周知,那城外的清水寨,可不是個簡單的地方。
那是這平水城地界上,衆多的土匪豪傑們,所盤聚糾集的險惡之地。
也是城主林立,心中的痛處。
早在一年前,他的一位小妾,在一次外出,買胭脂水粉的時候,就是被清水寨的好漢們,搶了去,至今還是生死不明,下落不知。
城裡的百姓,雖說是衆說紛紜,卻沒有多少,實質性的參考價值。
這讓本來就心急如焚的城主林立,更是火上澆油,憤怒至極。
他先是嚴懲了那名小士衛,又加派了巡街的衛士,勒令全城的百姓們,不得再胡亂猜測,不然刑法伺候。
如此一來,城裡議論的聲音,也就小了很多。
然而,在很多的時候,一些東西,是人爲控制不了的。
就在十天前,位於東大街的平安酒樓,正在正常營業的時候,幾名喝酒喝高了的客人,趁着酒勁上了頭,又把這件事,說了出來。
當天的他們,說得是有鼻有眼,把林小姐的失蹤一事,全部歸結到了城北的清水寨。
田韋當時正在一旁,伺候着這幾位喝酒的大爺們,喝酒吃肉,解悶逗樂。
但他的殷勤周到,和熱情似火,換來的卻是一頓無辜地毒打。
而且,正在那幾名酒客,鬧事的時候,平安酒樓的老闆,竟然帶着一幫巡街的衛士,衝過來,不分青紅皁白,並把他們全部給綁了,還下了牢獄……
“唉!真是喝涼水都塞牙,倒黴透了!”
話到此處,田韋在悲憤之餘,不禁哀嘆了這麼一句話。
聽得呂雲,也是唏噓不已,不知如何去勸慰他。
可王寶山聽完後,卻沒有表示什麼看法,而是開始懷疑了,田韋話中的真僞。
他剛纔,因爲事發突然,在面臨剛殺過人的田韋時,就有些迷惑不解。
現在,又聽他說起城裡發生的那些事,失蹤的林小姐、土匪盤踞的清水寨、酒樓的鬧劇……
這幾件事,怎麼聽起來,都好像是毫不相關啊!
爲何這田韋,會把它們一起說出來?
雖然,其中的很多言論,都是別人的推測,並沒有多少有用的價值。
但身爲酒樓跑堂的小夥計,他田韋又似乎不像他表面上,那麼的簡單,而他,爲何會關心這些事情呢?
在一番,苦苦地思索後,沒有得到答案的王寶山,只好就此作罷。
他還有些自嘲,怎麼最近的自己,突然變得疑神疑鬼了起來?
難道是被陰風老人算計後,自己的心智,開啓了自我地保護,變得時刻提防起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