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衣施施然走到任大公子面前,看了他兩眼沒有說話,轉身看向珠簾內。
“紅袖姑娘,在下來遲了,還請見諒。”
“也不算太遲。”方龍秀單手託着酒盞,仰頭飲盡杯中之酒。
站在珠簾外的無衣瞧着裡面的一襲白衣,長而直的墨發,隱隱約約看見的側臉,陪着那託着酒盞喝酒的動作。
無衣眼睛眨了眨,心想,這一幕太熟悉了,讓他想起了他的主子白衣上神。
都怪有衣那傢伙突然喊什麼師父,害得他也想回家了。
方龍秀是敏銳的,很快就察覺到無衣莫名的目光和情緒。不過,還不等她細想原因,一旁的任大公子就不樂意地發話了。
“哎,你這個後來的,你說你摘到了忘情果?騙人的吧。”
無衣看向對方:“任大公子?”
任大公子:“呦,認識小爺啊,算你識相,這樣吧你若是不跟小爺搶美人,小爺可以不與你計較。”
“哎,真是許久不見,任大公子在兵營都曬黑了。”無衣頓了頓笑問道,“任大公子可還記得負荊請罪?”
似乎是想起了當初的皮肉之苦,任大公子心有餘悸地抖了抖,目光怨恨地看着無衣:“你……”怎麼知道!
無衣笑:“任大公子,你不信我摘到了忘情果,不如你將你的忘情果拿出來給大家一觀,看看我們的忘情果是不是一樣的。”
“看就看,你的假貨在小爺真貨的面前肯定會現出原形。”
無衣:“……”這任大公子雖然囂張了點,但是莫名覺得還是挺有趣的。
任大公子手一擺,一旁一個小廝模樣的人立即送過來一個錦盒。任大公子接到手中,剛準備打開,就見一人突然闖了進來。
任大公子:“謹言,你不在下面守着——”
“阿承,快走!你爹派人來找你了。”來人一把抓住任大公子跳窗而走。
“大少爺,等等我啊。”那小廝模樣的人緊跟着跳了出去。
無衣與剩下六人面面相覷。
方龍秀咳了咳,開口道:“好了,這任大公子既然中途離開就當他是放棄了。”
“正是,正是,太可惜了。”
有人嘆息搖頭,可是心裡指不定有多高興。
這任大公子可算是繼當初方小侯爺後的另一大紈絝魔頭了,且一樣有錢有勢,他要是堅持搶人,他們還真是得罪不起。哈哈,走了正好。
方龍秀又道:“既然不差人了,我們就從第一條開始吧。不知道今晚都有誰帶來了忘情果?”雖然知道在場的只有先生摘取了,但是這形式還是要走走的。
“我帶了。”
“我帶了!”
……
在場各位都將他們所帶的忘情果展現出來,方龍秀將面紗戴上,撥開珠簾走了出來,又趁着大家發愣的期間將各位手中所謂的忘情國逐個看了一遍後又退回了珠簾後。
方龍秀咳了咳拉回在場的思緒,故作煩惱道:“大家帶來的忘情果我都看了,可是大家的忘情果各有各的特點,恕紅袖見識淺薄,實在無法得知各位手中的忘情果哪一顆纔是真的。”
“我手中的當然是真的!”
“紅袖姑娘,他那是從自家院子摘的橘子,我這纔是真的。”
方龍秀:“……”
“紅袖姑娘,他們手中的都是假的,只有我這顆纔是真的。”
……
終於,無衣看不下去,開口道:“雖然任大公子放棄這次的比拼,但是他有句話倒是真的,這忘情果現在的確是摘取不了的,所以你們手中的都是假的。”一顆已經是非常難得了,更何況是七八顆。
有人不服了:“這麼說,你手中的也是假的嘍。”
“不。”無衣笑道,“我手中這顆倒是千真萬確剛摘下不久。”
“呦,你說是真的就真的,那我們還堅持你是假的呢。”
“就是。”
其他六人立即聯手對付無衣。
看熱鬧的方龍秀也跟着附和:“是啊,公子既然這麼說,那你又要如何證明你手中的那顆就是真的。”
無衣笑了笑:“有,當然有辦法證明。”
方龍秀挑眉:“哦?”
“相傳這忘情果並不是個好東西,吃了不是傻了就是瘋了,再不濟就是認不得其他人了。”無衣頓了頓笑道,“我確認我這顆是真的,你們既然不信,不如派個代表來吃掉了它。”
“這……”
六人面面相覷,沒人敢冒這個險。開玩笑,來青樓找美人尋歡而已,還犯不上冒險毀掉自己吧。
無衣嗤笑:“沒人敢是吧?”
“難道你就敢?”
“當然不敢,都說了我這是真我當然不會吃。”無衣笑了笑瞅着那六人手中的東西,“不過你們既然都堅持你們手中的果子是真的,而我不信,所以我敢吃你們手中的果子。”
其餘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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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無衣離開丞相府後
無衣走後,有衣依舊躺在牀上一動不動,若不是對方眼睛是睜開的,葉知秋都以爲好友又昏迷過去了。
“墨竹好友。”葉知秋頓了頓走過去坐到牀邊,“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的地方嗎?”
有衣:“有,有個地方很不舒服。”
原本以爲對方不會回答的葉知秋愣了愣後連忙問道:“哪裡不舒服?”
“這裡。”有衣擡手放在心口的位置,“這裡很不舒服。”
葉知秋又是一怔,猶豫了一下問道:“是因爲好友想回師門了?”
“啊,是啊。”有衣突兀地笑了一下,“想師門了。”
葉知秋:“若是想師門了,好友可以回去看看。”
有衣翻了個身背對着葉知秋:“暫時回不去。”
葉知秋沒有問回不去的原因,只道:“我也想師門……不過,我知道師門會一直在那裡,我總有一天會回去的。”
有衣:“嗯……有道理。”然而,他擔心師父,師父特意將他們趕出來,肯定是她身體出了問題。
又過了一會,在葉知秋以爲好友許是睡着的情況下有衣開了口:“知秋啊,我曾經是不是……自己封印了自己的記憶?”
葉知秋嘴角抿了抿,不知道該不該如實回答。
有衣的聲音帶着一種自我厭惡,壓抑道:“我夢到了一些事情……不該夢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