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嬪妃又在哭了,哭哭啼啼的聽着煩人!方龍秀的火無處可發,衝着那羣女人呵斥道:“哭什麼哭,父皇還沒死呢!都給本宮滾出去!”
那羣嬪妃一怔,礙着太子的身份不敢說話,懷着身孕的惠妃護着肚子大着膽子道:“殿下,您擔心陛下,臣妾們也擔心陛下,您這樣——”
“不想出去就給本宮閉嘴,不準哭!”方龍秀一臉兇狠。
惠妃想說什麼最後還是忍了下來,退後幾步站到一旁算是妥協了。
方龍秀的目光轉向幾位德高望重的老太醫:“太醫,父皇的情況到底怎麼樣?”
“這……”幾位太醫唯唯諾諾,不敢直言。
方龍秀心裡一沉:“有幾分把握?”
幾位老太醫不敢說話,方龍秀看向年輕的寧太醫:“你說。”
“殿下,這不好說。”
方龍秀:“說實話,不說本宮立馬叫人砍了你的腦袋!”
寧太醫無奈,嘆氣道:“陛下的情況很糟糕,那箭上的毒我們從未見過,若不是有國師在,恐怕——”
恐怕什麼不言而喻。
方龍秀立即偏頭看向無衣:“太醫沒有辦法,先生也沒有辦法?”
無衣搖頭:“我不是大夫,不懂怎麼治病。”
方龍秀急了:“可是你——”
無衣:“我只能暫時護着皇上不死。”
那有什麼用,沒有人會治,你也只是暫時護着,意思是說父皇遲早也是要死了?得出這個結論,方龍秀害怕極了,全身都顫抖起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有你在身邊父皇爲什麼還會變成這個樣子?!”方龍秀盯着無衣,臉上明顯是質問。
無衣被問得莫名其妙,無辜道:“我又不是萬能的。”好吧,他承認,如果他不是跑去賭坊花了不少靈氣沒緩過來,宮門口袖箭飛向方盛蘭的時候他也不至於靈氣不濟沒替方盛蘭攔住那一箭。
方龍秀氣息一滯,卻是不甘心道:“父皇是跟你在一起纔出事的!”
方龍秀說完這句話自己就愣住了,她看着對面低着頭垂着眸的無衣,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心裡頓時生出一絲害怕。
不是害怕無衣生氣對父皇不管不顧,而是害怕一種她都弄不明白的東西。
所以這小孩現在是在怪他護駕不力還是在懷疑他對他父皇不利?無衣心裡無奈,話說皇家長大的孩子就是不一樣,一般孩子現在不是應該撲到家人懷裡哭嗎,爹親不行,有孃親,孃親要保持皇后風範不方便,這不是還有我麼。
我在救人啊不被感激就算了還要被懷疑,這發展不合常理啊。
見無衣不說話,方龍秀真的慌了:“先生,本宮……”
無衣面無表情地看了眼方龍秀示意別打擾,他被方龍秀責怪後反省自己的確有錯,愧疚下正在用心爲方盛蘭查探體內那奇怪的毒素。
奇怪,這毒不是尋常的毒啊,有靈氣護着破壞力還這麼強,這方盛蘭搞不好還真會死啊。現在怎麼辦,救還是不救。
無衣皺眉,已經稱兄道弟了不救沒道理,也不利於自己任務的進展,但是要救人恐怕要去找有衣,可上次有衣在離九的靈堂出現後就再也不見身影了。他們吵了架,找有衣幫忙肯定是會被罵會被嘲諷……
要不還是不救吧,要證明人間有情也不是一定要在方盛蘭身上實施,這個友情對象沒了,他可以換一個人證友情,再不濟,找個美人證明愛情也行啊,何必一定要在一個凡人身上浪費那麼多精力。
無衣一個人在那裡苦惱,這邊方龍秀又不知道無衣心裡所想,以爲無衣真的是惱了都不想聽她說話了,心裡一慌蹲下身子拉住無衣的袖子,臉上又慌又怕:“先生……龍修錯了,龍修只是太過害怕失去父皇,先生不要生氣。”
因爲有國師的預言在先,無衣會傷害到父皇的認知已經先入爲主,她着急下不假思索責怪無衣,不是無意,而是心裡最真實的想法。
可是真說出來她就後悔了,無衣他什麼也沒做,她就已經給他定了罪,這和她憎恨的聆音道長是沒有什麼區別的。
方龍秀拽着無衣的袖子,是真的後悔了:“先生,對不起。”
無衣眨了眨眼,覺得這道歉比剛纔的責問還要讓人莫名其妙。
這孩子竟然在道歉,爲什麼要道歉?
無衣沒表示,方龍秀都要哭了,眼眶更紅了:“先生,我不該怪你的,如果沒有先生,我早就沒有父皇了。”
無衣怔了怔,明白過來,毫不在意的語氣:“沒事,我沒放在心上。”
我現在只是在糾結要不要因爲方盛蘭去找有衣。無衣的目光落在方盛蘭慘白無生氣的臉上,心裡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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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無衣一出賭場就碰到方盛蘭,聊了幾句後決定送方盛蘭回宮
方盛蘭和無衣說着話,見他嘴角一直挑着,忍不住問道,“心情不錯,什麼事情值得這麼高興?”
無衣:“剛纔在賭坊贏了不少。”
“……”方盛蘭,“身爲國師去那種地方不好吧,你缺錢用可以跟朕要。”
“沒事,我換了面具換了衣服去的,別人認不出我。”無衣確實很高興,拍着方盛蘭的肩膀道,“謝謝你的好意。”
“……”方盛蘭說服自己習慣肩膀上的手,很自然地換了話題,“既然你決定住在宮外,就在觀星臺挑選兩名道童跟着出宮伺候你吧。”
無衣拒絕:“不用,我一個人住不需要人伺候。”
方盛蘭:“既是長時間住下來,有人陪着伺候着總是要方便些的。”
無衣還要拒絕,方盛蘭看着不遠處的宮門道:“送到這裡就行了。”
“哦,那你進去吧。”無衣也轉身離開。
方盛蘭見無衣走得毫不遲疑,笑了笑也轉身走了。
今天要不要去明月樓看美人跳舞?無衣邊走邊想。
耳邊有風掠過,無衣擡頭遠看:“奇怪,這氣息……不對!”
“小心!”無衣立即轉身往方盛蘭身邊趕去。
眼見馬上就可以趕到方盛蘭身邊,無衣氣息卻是一個不穩,急速移動的身體一個踉蹌,也就這一點的時間,再擡頭一枝黑黝黝的精緻袖箭已經射中了方盛蘭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