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透閣下。
花殷五人已負傷退了出來,梅二、素歡兩人正力戰花百相與花鵲起,而溫濯衣則與花蜚聲對敵。
“彎腰!”
“擡腳!”
溫如玉在一旁伸長着脖子指指點點,溫濯衣聽得怒從心來,袖中飛出三枚飛葉針殺退花蜚聲一步之後,衝他吼道:“你那麼會打怎麼不上來!”
溫如玉聳聳肩,假裝沒聽到他說的話,花驚瀾跟他既不沾親也不帶故,還盡給他使絆子,他要是幫忙就是腦袋被驢踢過。
花蜚聲雙眼一利,內力附劍,招招只取溫濯衣咽喉。溫濯衣內力尚未復原,而飛葉針也不過才習得三分,暗器之道根本未能熟練掌握,對鳳凰一階的花蜚聲着實吃虧。處處避開花蜚聲內勁之衝,反而讓他處處受制。
而梅二與素歡,縱然也是聖階高手,但對花百相這樣內功修爲高深的朱雀高手,也有些應接不暇,還有花鵲起從旁協助,也是節節敗退。
“小姐怎麼還沒回來!”皎月急得跳腳。
出雲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回來,撐着膝蓋道:“出城去找了,有人說的確看到過一個白衣公子,但等在城門口的人卻沒見到人!”
皎月縱然是不會武功也看得出來梅二他們應對吃力,尤其是溫濯衣,嘴角已經滲出了血來,捂住下腹,打的十分吃力。
“讓讓!讓讓!”人羣后一個不大不小的聲音擠了進來。
皎月眼淚都含在眼眶裡了,就因着這熟悉的聲音,生生破涕爲笑,衝場上的人大喊一聲:“公子回來了!”
花燈滿街,人羣分開一條道來,花驚瀾就牽着一頭小毛驢走了進來。
這邊纏鬥的幾人各自收了手,梅二幾人並無大礙,只是溫濯衣因着氣門被破卻強行運行內力自傷了。
花驚瀾環視一眼,微微一笑,道:“大家辛苦了。”
素歡與梅二一笑,一個迎上去牽了她的小毛驢,一個把用布袋封起的狂嵐劍送了過來。
花驚瀾取出狂嵐劍,不理會花家衆人詫異的眼神,徑直走到溫濯衣跟前,伸手封住他身上的穴道,又道:“小毛那個包裡有藥丸,你吃一粒黃色的,其他幾人吃一粒白色的。”
素歡取了荷包出來將藥分了,但吞下腹,便知是難求的聖藥,又小心收好,退至剔透閣大門。
一對四,花驚瀾握劍面對花家四人,粲然一笑,“上剔透閣挑釁者,需斷臂一隻才能活着離開。”
秋風沉沉,竟連花婉玉都不敢貿然開口,周遭也只剩一片呼吸之聲。
“狂嵐劍爲什麼會在你手裡?!”花蜚聲擰眉問道。
花驚瀾沉聲悶笑,“不是很簡單嗎?我奪的,自然就在我手裡。”
“你……你是雪月公子!”花婉玉瞠目結舌,指着她喊道。
花百相老臉完全沉下,若花驚瀾真是雪月公子,她的劍法在觀武臺上是見過的,現在她又有狂嵐劍在手,實在不能輕敵!
“雪月公子……”花鵲起看着花驚瀾,目光復雜,雪月公子這個名字,恐怕現在後越國已經無人不曉了。
“觀武臺上連奪天絲軟劍與百年之劍的,就是雪月公子!”有人說道。
“官馬驛站獨對唐門三人甚至連劍都沒拔的,就是雪月公子!”有人說道。
“玲瓏樓裡大戰青龍弦術師的,就是雪月公子!”有人說道。
“原來雪月公子就是玲瓏剔透兩樓的東家!”有人說道。
“原來雪月公子就是……花驚瀾!”有人說道。
雪月公子,雪月公子,這個名字已經如雷貫耳,誰曾料想,半年前那個武學天才竟然再造奇蹟!
人聲一浪蓋過一浪,擠在前面的,盡力保住位置,站在後面的,搬來了桌子凳子,左右前面的樓上,早就擠滿了人,興致勃勃,誰也不想錯過這場打鬥!
周圍愈沸騰,花驚瀾愈興奮,她將劍立在跟前,咧嘴一笑,“害怕了?”
不用懷疑,這話她的確是對着花百相說的,因爲花婉玉早就軟了腿,而花蜚聲與花鵲起面色凝重,再也不敢掉以輕心,面前的花驚瀾,就算不用內力,也完全可以取他三人性命!
“笑話!”花百相右腳向前一踏,內力賁張,足足震碎了腳下的石板,他屏氣蓄力,背後氣牆猛地爆出,一隻青鳳鳴叫而飛,竟然高達三丈,雙翅一展,足足五丈有餘!
花蜚聲三人被強大的風流吹得向後退去,青鳳扇翼,周圍較輕的物件已經被吹得東歪西倒,而青色的火焰直直衝上天空,竟將這一片燃得通亮!
看來這半年的時間,花百相也在養精蓄銳。
花驚瀾眉一挑,目視着跳動的青色火焰,將狂嵐劍橫在面前,右手執鞘,左手執劍柄,用力拉出!
開刃之際,金芒乍現,隨着她的動作,尖嘯的顫音逼得人忍不住捂上耳朵,而那金色的光芒下是呈血色的劍身,鮮紅輕盈,在金芒下透露着詭異的光芒,劍身完全出得劍鞘,劍尖甚至帶出一片霸道的劍氣,輕彈劍身,彷彿水珠入湖,沉聲叮咚,卻又別樣悅耳清晰。
莫說是花蜚聲三人,就連花百相都看得暗驚不已,狂嵐劍竟然已經開鋒,且百年之劍果然不凡,音色劍氣便能逼人三寸!
反手扔下劍鞘,花驚瀾輕動劍身,狂嵐劍貼着花百相的氣流,嗡鳴不斷。
幾乎同時,花驚瀾與花百相點地躍起,各自劃成一道圓弧逼向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