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腦門上寫了“賤人”兩字的花婉玉扔出去之後,花驚瀾鬱悶的心情總算紓解了不少。那笑容,那眼神,簡直亮得刺眼。
一旁的老鴇頭皮發麻,墊着三寸金蓮就要往外溜,腳還沒挪出一步,就聽那個輕飄飄的聲音喚道:“王媽媽……”
王媽媽全身一僵,再轉過來就是滿臉諂媚,人也矮了半截,“花公子,有何吩咐?”
“我要盤下剔透閣。”花驚瀾笑眯眯地說道。
最後,在老鴇滿頭冷汗雙股顫顫的情況下,花驚瀾終於如願買下了剔透閣,還省下不少錢,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回去的時候,她還給溫濯衣添了兩身行頭,順手給尉遲玥買了兩串糖葫蘆。
回到雪月別院的時候已經夜深了,溫濯衣老遠就看到那輛紅紗馬車停在院牆外,拉了拉正跟花殷幾人說笑的花驚瀾,他指了指馬車的方向。
花驚瀾笑容淺了一分,並不言語,徑直掠過馬車進了院門。
“花驚瀾!”淳于燕的聲音沒了平日的疏懶,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她頓住腳步,抱着胳膊看向從馬車裡鑽出來的人,道:“喲,這不是逍遙王爺嗎,有何貴幹?”
淳于燕眼神射向她身後的溫濯衣,份外冰冷。溫濯衣識趣地跟花殷幾人走了,這時淳于燕才道:“上車!”
花驚瀾蹙了蹙眉,“沒興趣。”
淳于燕壓住火氣,沉聲道:“花驚瀾,你要跟本王鬥氣到什麼時候?!”
他的語氣讓花驚瀾頗爲不滿,她淡淡道:“跟你不熟。”
淳于燕上前一步抓住轉身欲走的人,“現在不能殺他!”
花驚瀾推開他的手,聳聳肩道:“我不也沒殺成嗎?”
“你別說的這麼輕描淡寫,”淳于燕道:“我防的了你一次,防不了你兩次,他一定會死,但不是現在,明白?”
花驚瀾轉過身,靜靜地瞅着他,“你說完了?”
淳于燕皺眉點頭。
“慢走不送。”花驚瀾跨進門口就要關門。
淳于燕伸手抵住大門,另一手一把把她拽了出來,鉗住她的腰身道:“花驚瀾,我說什麼你究竟有沒有聽明白?!”
花驚瀾可不是個沒脾氣的主兒,面無表情,毫無預兆,甩手就扇了淳于燕一個耳光,冷冷捏着發麻的手,哼聲道:“小爺不是柿子隨你捏,我們不同姓不同名兒,半個銅板的關係都沒有,我做什麼也與你無關!”
淳于燕着實愣住了,他看着甩門走人的花驚瀾,不由自主摸了摸臉頰。
這裡的一來二去早被追風逐雨兩人看的清清楚楚,看到花驚瀾打淳于燕時,不由面面相覷,同時在心底豎起了大拇指,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我看主母好像生氣了。”追風說道。
“嗯,王爺好像在吃醋。”逐雨補充道。
那邊回味完了耳光的淳于燕徹底暴走了,一掌就劈了黑漆大門。剛走不遠的花驚瀾被這動靜驚了一下,返身回來一看,才做的新門被淳于燕那個妖孽一掌碎屍萬段了!
五行欠抽的是不是?!
花驚瀾這頭怒不可遏,淳于燕那頭身形一動,頃刻便到了她身邊,反手扣住她的雙臂,駕着人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藏在柱子後面的溫濯衣以及坐在房頂照顧睡着了的尉遲玥的尉遲珏,滿眼失神地看着這兩人消失。
不知道在風中疾走了多久,花驚瀾罵娘之餘不得不承認淳于燕這廝武功是比她高得多了,明明內勁這麼強厚卻又不在十六階之內……她眯了眯眼睛,難道他的武功高於十六階……?
正想着的時候,淳于燕突然將她當空一拋。花驚瀾借樹而下,剛剛站穩,人就被推撞到樹幹之上,剛擡起頭,嘴上就堵來一片溫熱。
靠靠靠靠靠靠之!又佔小爺便宜!
然而這次淳于燕卻不是小打小鬧,抑或輕佻淺戲,而是發了狠地啃她,沒有絲毫溫柔可言。
不知道他在怒什麼,花驚瀾毫不客氣地回敬,直到兩人嘴裡都充斥着血腥的味道。
誰也不肯示弱,兩人都死死掐着對方的腰,就像要把對方生吞活剝了一樣,到最後乾脆就是大眼瞪小眼,直到喘不過氣才暫罷。
淳于燕環着她的腰身,下顎放在她肩頭,微微喘息着。而花驚瀾也好不到哪兒去,悶紅了臉貼在他衣服上大口大口吸氣,平息着如擂鼓般的心跳。
淳于燕正過身,低頭注視着她的眼睛,一雙琥珀色的眼瞳裡寫着往日花驚瀾沒有見過的情緒,他道:
“我想殺了你,花驚瀾。”他的手滑到她白皙的脖間。
彼此彼此。
“但是我突然又捨不得了。”手指在她動脈上摸索。
無毒不丈夫,你不捨得我捨得。
“死了你,這個天下就太無聊了。”他低頭,湊近她的脖子,輕輕吻住。
你不是還有隻母貓嗎?
“我想要你……”他咬住她的肌膚,聲音格外沙啞。
這個……
淳于燕動作未停,手上的動作也越來越大膽,隔着衣服揉捏着她的身體。
花驚瀾拍拍他的肩膀,“淳于燕,你先起來。”
聽在耳中她格外清醒的聲音,淳于燕猶如被當頭一盆冷水潑下,這個女人,竟然沒有一絲動情?
看着他退開三步,花驚瀾站直身體,拉了拉衣服,淡淡道:“淳于燕,我不相信情愛,更不相信你,如果你不殺了我,淳于戎一定不能活。”
淳于燕瞳孔一縮,直直看着她的眼睛,清澈而無絲毫雜質的眼睛,花驚瀾三個字,就這樣重重刻在他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