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嵐劍金芒破空而過,在湖面上劈開一條長徑,卻也沒能傷那黑衣人分毫,花驚瀾落在梅花樁上,急速地喘息着,她清楚地知道,就算桑不歸將內力借給她,兩人聯手,也不可能打敗眼前這人!
黑衣人衣袂翩翩,冷冷立在湖面之上,看着她與桑不歸,忽而笑了起來,道:“狂嵐劍,果然名不虛傳!”他舉步向花驚瀾走去。
“公子!”素歡、梅二,溫濯衣與想容幾人同時飛身上去,重重擋在她跟前。
黑衣人無視一干人等,雙手背在身後,如履平地般走在湖面之上。
“讓開!”花驚瀾沉聲說道。
“公子?!”想容回頭看着她,神色焦急。
“讓開!”花驚瀾雙目銳利,直視前方走來的黑衣人,面對如此強大的對手,素歡他們幾人擋在前面,也不過是白白浪費幾條人命。
素歡等人相視一眼,順從地按照她的話退開了,但卻紛紛握緊着手中的兵刃,如果黑衣人要傷害花驚瀾,他們就算拼上性命也要阻止!
就在黑衣人在花驚瀾跟前站定的那一刻,桑不歸突然擋在了兩人之間,面無表情道:“這件事,我沒有不插手的道理。”
黑衣人捋着鬍子看着他,“年輕人,你現在可以走了。”
四大家之人紛紛一愣:這是要放過桑不歸?!
“宗師……!”花百相想說什麼,卻被黑衣人擡手打斷,“一而再,再無三,這是我行事的準則,既然兩次也捉他不得,這便是上天給他的機會。”
花百相與緋衣濃幾人臉色難看,若是此次縱虎歸山,難保他日桑不歸不會伺機報復!
“少年,我對你倒是挺感興趣。”黑衣人目光移到花驚瀾身上,道:“在觀武臺上連奪天絲軟劍與狂嵐劍的是你?”
“是我!”花驚瀾擡眸。
“離開九霄山莊後,力戰唐門三弟子並將天絲軟劍贈給唐繼禾且助他升階的人可是你?”黑衣人又問。
“是我!”花驚瀾沉聲答道。
“憑藉未開鋒的狂嵐劍打敗青龍弦術師的人可是你?”黑衣人再問。
“是我又如何?”花驚瀾挑眉反問。
黑衣人手放在下巴上,道:“斷去花家兩人左臂的人可還是你?”
“還是我!”花驚瀾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要爲花家的人報仇?”
黑衣人搖搖頭,目光隱約帶着讚賞,“你可知樓蘭城已更名爲止步城?”
花驚瀾微愕,看着他沒有說話,眼瞳中寫滿探究。
黑衣人忽而大笑起來,道:“果然是後生可畏,憑藉狂嵐劍可在樓蘭城下劈出一條深長百尺的裂痕,另令馭獸一族與獸族紛紛止步,這樣的奇才,縱然在相梓山也難見到!”
花驚瀾有些糊塗了,但卻很清晰地捕捉到他話裡休戰的訊息,將狂嵐劍插入劍鞘,她道:“閣下確定不再動手?”
“自然,”黑衣人眯起眼睛笑道:“我若收你爲弟子入相梓山修行,你可願意?”
周邊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天上掉餡餅兒了吧?!
“沒興趣。”花驚瀾淡淡回道。
一片心碎的聲音:腦袋被門擠過吧?!
黑衣人愣了愣,才說道:“只有在相梓山你的武功纔會大有長進,狂嵐劍才能發揮出它真正的力量,這樣你也要拒絕?”
花驚瀾輕笑,不置可否,但答案已昭然若揭。
黑衣人細細打量着她的神色,似乎在揣摩她的態度是真是假,但見那清澈的瞳孔中並無半分狂喜,也無半分遺憾,當下便明瞭了,不凡之人皆有不凡之處,她雖然武功出衆,但是否要以此名揚天下卻還是未知數,物極不喜,己致不悲,這份心態纔是難得!
“好!好!好!”黑衣人當下說了三個“好”字,轉頭看向花百相,竟搖頭道:“可惜了,可惜了……”可惜花家出了這麼個曠世奇才,卻被你們掃地出門,若有她在,花家揚名立萬雄率武林只怕不是難事!
花百相臉色極其難看,本以爲可以藉着相梓山宗師將桑不歸同花驚瀾一同拿住,卻不料事情竟然演變成這樣,想靠他人只怕不行了,他心思一狠,當即便下了決定:要殺了這兩人!
只要相梓山不插手,四大家對付兩個受傷的人,也勉強有勝算。
湖面寂靜,十幾個人立在梅花樁上,心思各異,花百相與緋衣濃相互交換了個眼色,想以突襲打下頭陣。兩人正待出手的時候,湖岸卻傳來一陣喧鬧,回頭一看,纔是逍遙王的軟攆來了。
不止他,軟攆上還坐着一箇中年女人,她身着樓蘭官服,滿額威嚴,步伐大於一般女子,下得軟攆來立在岸邊,頗有氣勢。
淳于燕見到錦兒的時候,心中着實驚了一下,花驚瀾竟然會在燁城遭遇如此強勁的對手,而他對此竟然沒有收到一絲消息!
現在看到她安全地站在自己的眼前,他繃緊的神經終於鬆懈,拿出袖中幾欲被手指掐破的聖旨,高聲道:“後越國皇帝聖旨在此,衆人跪接!”
湖邊湖中的的人,齊刷刷地跪了一大片,淳于燕拉開明黃色的繡龍聖旨,朗聲宣告:“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花氏驚瀾,於樓蘭城救下數百性命,不思求取,品性端潔,今,賜封爲雪月公子,享朝廷一品大員俸祿。欽此。”
這突如其來的聖旨叫花容月緋四家齊齊白了臉,賜封爲雪月公子,即是說從今而後這個名字只有花驚瀾能用,且她食朝廷俸祿,如若輕易對她下手,勢必後患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