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玄機和悲風兩人真被套上嘴籠子之後,最高興的莫過於尉遲玥、錦兒和淳于尚三人了,他們現在最大的樂趣就是捧着香噴噴的食物站在眼冒綠光的人跟前,慢條斯理地享用。
玄機和悲風真切體會到了什麼叫生不如死,以前關在抑天塔的時候好歹一日還有兩餐,被花驚瀾奴役之後,竟然連口水都喝不上!
兩人現在走路腳都是虛的,所以馬車一停下來休息,兩人就跟漏了氣的氣球一樣軟噠噠地靠在一塊兒。
慕容薇抱着食物和水悄悄繞過馬車走到兩人身旁,小聲道:“我拿了些吃的,你們先吃點吧,不然這樣撐不下去的!”
見兩人只是擡頭看了自己一眼卻兵不動作,慕容薇將吃的喝的放在地上,伸手便去解兩人的嘴籠子,還道:“你們小聲一點兒吃完,不會有人發現的。”
玄機和悲風心動了,連吞幾口口水,任由慕容薇解下了嘴籠子,四隻眼睛直溜溜地看着跟前的食物。
慕容薇見狀笑了笑,道:“也不知道弟妹爲什麼對你們這麼狠心,瞧你們餓的樣子,我看着都覺得發疼,不過你們也別責怪她,她雖然行爲舉止有些出格,但人是好人,你們先服個軟,以後儘量不跟她對着幹就行了……不說這些了,你們快吃吧!”
玄機和悲風豈會聽不懂她話裡的挑撥意思,不過現在他們心裡眼裡都只有眼前香噴噴的燒雞!
手剛伸出,還沒碰着燒雞,就聽頭頂涼悠悠地飄來一句:“喲,廉者不受嗟來之食?”
兩人的手生生頓住,吞着口水沒了動作,而慕容薇卻是嚇了一跳,本以爲她在馬車裡,竟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了馬車頂上!
“弟妹,你怎麼在這兒……?”她說着往前一站,護着玄機與悲風,慷慨激昂道:“這事與他二人無關,是我要拿東西給他們吃的!”
花驚瀾從馬車上跳下來,徑直越過她走到玄機與悲風跟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兩人,“怎麼着,想清楚了沒有?”
“是老老實實跟着我還是繼續餓直到餓死爲止?”
慕容薇眉頭幾跳,極力壓制着自己的怒火,面色也冷了下來,“弟妹對待下人爲免太苛刻了些吧,嫂嫂我想討了這兩人,不知你意下如何?”
可她的樣子,哪像是要討人的意思,是要搶吧!
抑天塔下發生的事情這裡並沒有人提過,所以慕容薇將玄機與悲風二人認作是花驚瀾的下人也情有可原。不過這話聽在玄機和悲風耳裡就不舒服了,那女人竟然還想討了他們?真想拍死她!
花驚瀾這才正眼看了慕容薇,抱着胳膊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兩人,“我說你挑撥這兩個人有什麼用?一不能吃二不能用,難不成你還指望他們能幫你對付我?”
“你……!”慕容薇所想被當衆拆穿,一時面子上有些掛不住,出口也有些衝了,“花驚瀾,你別含血噴人!你這樣對待下人,論誰都看不過去!”
花驚瀾支了脖子問在側面偷聽的皎月,“你看不過去嗎?”
皎月哼了一聲,“餓死而有餘辜!”
花驚瀾又擡高聲音問不遠處豎起耳朵的淳于尚和錦兒,“你們倆看不過去嗎?”
兩個眨眨眼睛道:“很好玩兒呀!”
慕容薇氣結,花驚瀾卻轉過身來,道:“有些事想想就行了,千萬不能做,因爲做了你不一定付得起代價。”
“而有些事,你就連想也是不能想的。”
不知爲什麼,慕容薇發現自己對上花驚瀾那雙墨瞳的時候有種心虛的錯覺,那樣洞悉一切的眼神,難道她知道了什麼?是淳于燕告訴她的?
花驚瀾蹲下身來與玄機、悲風兩人平視,“不是不想讓你們走,只是你們走出去就要給我惹來麻煩,還不如帶着身邊省心,點點頭,我們這口頭之約就成了。”
玄機與悲風相視一眼,前者問道:“此行可是要去西域?”
花驚瀾點頭。
“那好,就這麼說定了!”玄機頭重重一點,抓過那隻燒雞一撕成兩半,和悲風大口大口啃起來。
不管出發點如何,只要結果與她所想不謀而合,花驚瀾也不想深究其中曲折。
起身掃了慕容薇一眼,她淡淡一笑。
慕容薇看了眼坐在地上狂吃的人,甩袖而去。
出雲盛了兩碗熱湯端給兩人,笑道:“天冷喝碗湯,一準兒暖和!”
玄機與悲風也不客氣,接過來就灌了一半,口都不停一下又啃上了燒雞。
花驚瀾看他倆吃的那麼開心,隨口吩咐皎月,“再給他們送點吃的來。”
皎月雖然冷着臉,不過腳下卻一刻也不耽擱地去取了。
花驚瀾笑着搖頭,這丫頭,面冷心熱的人最吃虧了!
返回馬車的時候,溫濯衣正在用小刀削着什麼,時不時還比劃一下,她一時好奇,便湊過去問道:“雁卿,你在做什麼?”
溫濯衣回頭看了她,又將手裡的東西攤開給她看,“我想用竹子做幾套飛葉針。”
“爲什麼要用竹子做?”花驚瀾一頓,“先前九霄山莊給的飛葉針不好用嗎?”
“不是,”溫濯衣搖頭,“只是每次用時找回來太難,那套針要是弄丟了就太可惜了。”
花驚瀾突然想起了以線穿針的唐淵,便道:“不如將那套針改一改,用線牽引?”
溫濯衣想了想道:“行是行,只不過飛葉針力道主剛,普通的線不能駕馭。”
花驚瀾摸出那兩梭金蛛絲拋給他,“你看這個怎麼樣?”
溫濯衣自然是認得這是溫如玉的金蛛絲的,擡目詫異地看着她,“這個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