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悅的眼淚一點點的落在了光滑的地板上,只是被宇文徹擋着,四周的人不曾看到。
她擡起手想要接過酒杯,可是手卻抖得不成樣子,突然好不容易握住的酒杯咣鐺一聲落地,整個人卻是暈倒在地。
“長悅!”容蘭低聲驚呼,卻不想伸出的手臂被宇文徹一擋。
宇文徹忙將長悅抱了起來,他突然心疼的要死,自己這是怎麼了?他之前答應過她要好好待她,爲何容蘭一回來,他居然這般的控制不住,只想將她牢牢禁錮在自己的身邊。
今晚是他錯了,將她逼迫得狠了。
宇文徹忙抱着暈過去的長悅同明武帝道:“父皇,長悅身子還不是很爽利,兒臣先帶着她回家。”
明武帝覺得這些孩子們的行爲倒是有些怪異也不做他想,畢竟現在當務之急便是他的江山穩固可不是什麼小兒女之間的那些亂七八糟的雜事兒。
容蘭看着宇文徹懷中的長悅漸漸脫離了他的視線,那一瞬間一顆心也被人掏空了去。
他緩緩轉過身也同明武帝行禮後退了下去,勉強應酬了幾杯酒,卻是覺得心頭好像真的被人動了刀子一樣銳痛,一陣陣的抽氣幾乎喘不上氣來。
他緩緩站了起來同一邊的宇文清低聲道:“王爺,末將許是喝醉了,想出去醒醒酒!”
宇文清眉頭微微一蹙低聲道:“嗯,你先回府去吧,剩下的事情我幫你擔着!”
“有勞王爺!”
容蘭忙起身從瓊花殿的角門出了正殿,剛走到了外面,一陣晚風吹來他頓時頭暈目眩差點兒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他忙踉蹌着的扶着柱子站穩了去,卻不想喉頭一陣陣的發甜,一股子腥甜的味道瞬間襲來。
“嘔!”容蘭猛地彎下腰,一口口鬱積的血順着脣角嘔了出來。
天旋地轉,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蕭瑤此時也是有幾分擔心命身邊的錦繡跟了出去,畢竟這是宮內,容蘭若是出了什麼岔子便是王爺的麻煩。
“王妃,王妃,”錦繡忙疾步走到了蕭瑤的身邊低聲道,“王妃不好了,容將軍嘔血暈過去了!”
蕭瑤忙站了起來轉身疾步走了出去,宇文清此番卻是不得不應付明武帝,心頭雖然着急但是也沒有辦法離開,定是容蘭出了什麼茬子,不過阿瑤會處理好的。
好不容易宮宴散了,宇文清忙乘着馬車回到了府中。
他剛走進了前院的正廳,蕭瑤便帶着人走了過來。
“怎樣?”宇文清忙問道。
蕭瑤嘆了口氣:“嘔血了,不過徐太醫說沒有什麼大礙。不過我覺得吧吐吐更健康,畢竟鬱積在心頭倒是會弄出點兒什麼毛病來就不好了。“
宇文清點了點頭,忙握着蕭瑤的手緩緩道:“阿瑤,近來帝都不太平,你如今身子越發沉了幾分,好好呆在府中哪裡也不要去。若是想要出去散心,我命人將你送到莊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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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清,你是不是有什麼瞞着我?”蕭瑤覺得最近宇文清每天深入簡出的,行爲有點兒怪怪的。
宇文清笑着揉了揉她鬆軟的發低聲道:“爲夫的能力你還信不過嗎?你既然嫁給爲夫,你的平安喜樂便都是爲夫的責任。”
“小清,別轉移話題啊,”蕭瑤擡眸看着面前她的這個罩着她天地的夫君,“我不傻,最近你在我身邊光是那些暗衛都設了三批人,我晚上睡不着醒來的時候都能看到暢春園外面帶刀的護衛!”
“還有,府裡頭的流動護衛崗哨也加了一班人馬,王府外面的護衛也增加了,甚至連後山的那些圍牆都加高了,圍牆上頭掛滿了鐵笊籬!都還淬了毒!”
“給我吃的飯菜都有人提前試吃,我出門的時候……罷了,你都不讓我出門,到底怎麼了?我是懷了孩子,但是我還沒有懷傻了吧?”
蕭瑤擡起的眼眸晶晶亮,宇文清撫着額頭嘆了口氣:“罷了,就知道瞞不住你的!”
他緩緩俯身在蕭瑤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蕭瑤頓時一驚,一把抓着宇文清的手:“他們真的要動手了?”
宇文清點了點頭:“不過不知道在何時,在什麼時候動手,那些藩王最恨的是我,而我的軟肋便是你,阿瑤,我不能不小心謹慎!”
他隨即嘆了口氣道:“上一次我託人將你送到了涿州,結果出了那麼大的岔子,這一次我誰都不信,我的軟肋我自己護着。”
蕭瑤一愣,眼底微微一閃,心頭卻是帶着幾分暖。
她不禁笑了出來:“小清,別擔心,一切妖魔鬼怪都抗不過你的,你的軟肋我不會出事兒,我自己也會保護好我自己還有我們的孩子,你放心好了。”
宇文清垂眸看着身邊的女子,倒是心頭輕鬆了幾分。
“走吧,回去睡!你現下的任務便是給本王好好養着,”宇文清將蕭瑤抱了起來徑直朝着暢春園走去。
雲王府,雖然夜色已經深了,可是花廳處依然是張燈結綵熱鬧非凡。
之前端貴妃被打進了冷宮,雲王府一度冷冷清清,加上王爺和王妃不和睦,整座府邸簡直像是一座地獄一樣陰沉。
此時後院的花廳處卻是歌舞正濃,雲王爺宇文央單獨給自己的表哥端景峰接風洗塵,如今端家的一部分大軍進入帝都後,宇文央這一顆跳躍不停的心臟終於安定了下來。
“表哥,柔然那邊的情形如何?”宇文央親自替端景峰斟酒。
端景峰平素只喜歡兩樣東西,烈酒和美人。
宇文央幾乎將最近自己蒐羅進府的歌姬舞姬們今兒全部擺了出來,端景峰久居邊地現下見到了這麼多的美人,自然是多喝了幾杯,聲音中帶着幾分渾濁。他捏着碩大的酒樽緩緩道:“王爺,邊地的情形不容樂觀。之前本來咱們端家把控着柔然邊地的防務,卻不想如今清王和太子的人橫插一扛,尤其是那個容蘭邪門兒的很。咱們本來能吞掉程家的虎賁軍,只
是當初誰也沒有想到那個小子居然會崛起!“
宇文央眉頭狠狠蹙了起來低聲道:“表哥,舅舅那邊有什麼消息?”
端景峰頓住了酒杯,卻是臉上多了幾分古怪低聲道:“近來各地的藩王分外不太平,父親的意思是……”
他沾着酒在桌子上草草寫了一個字兒。宇文央垂眸一看頓時身體微微一顫狠狠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