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如雲,智鬥腹黑王爺 十四章 死亡之戀
辰王爺書房。
氣氛沉寂地有些嚇人,韓乘風跪在王爺書案之前,已經有兩個時辰了,軒轅浩辰卻波瀾不驚地翻看着自己的書,似乎跪在面前的不是跟隨自己多年的愛將韓乘風。
墨然在一旁,臉色不變,卻心急如焚。
韓乘風今日一回府,就來到王爺書房,一臉決絕地自請跟隨平南郡主去邊疆平定流寇之亂,這對墨然來說簡直有如晴天霹靂。
他已知韓乘風的心意,可是韓乘風此舉太過魯莽,就不怕觸怒王爺嗎?
韓乘風是王爺的人,現在居然自請跟隨平南郡主?
更重要的是,韓乘風此舉,是個傻瓜都能看出來他的私情,若不是喜歡一個女子,何故放下京中大好前程,去邊疆那種不毛之地?
雖然古往今來,世家子弟通過從軍撈政治資本的事情數不數勝數,但大多隻是做做樣子,觀觀陣,他們未必敢真的上戰場和敵人真刀真槍地比試一番,衝鋒陷陣自有將士,他們只需坐收漁人之利即可,回京之後再憑藉家族的勢力,便可撈得一官半職,一帆風順。
可是韓乘風有這個必要嗎?他已經是朝中最年輕的中郎將,又得王爺信任,根本就沒有必要再去那血腥沙場,跟隨葉家軍可不是好玩的,那是真刀真槍,浴血沙場,飽經風霜的將士,說不定一不小心,便和葉家二少爺一樣,馬革裹屍,青山埋骨。
他更擔心的是王爺會怎麼看。
連傻子都能看出來的東西,王爺怎麼會看不出來?
王爺聽了韓乘風的請求之後,只有一閃即逝的異色,隨即恢復了平靜。
墨然看王爺這個反應,就知道王爺對韓乘風此舉並不是很意外,心下突然一個激靈,那豈不是說明王爺早就知道韓乘風的心思了?
他以前只是懷疑,卻不敢肯定,現在幾乎就是確定了。
要知道,雖說平南郡主現在已經不是王爺的女人了,但是曾經韓乘風覬覦王爺的女人,只要是男人,就不能忍受,更何況目空一切的王爺?
王爺一直沉默,韓乘風決絕地跪在王爺面前,兩個時辰了,姿勢幾乎沒有改變過。
要不是在王爺面前,墨然很想把韓乘風抓起來狠狠揍他一頓,把他打得清醒點!平南郡主就讓他這麼刻骨銘心嗎?
墨然偷偷地瞄了眼王爺,王爺的臉色越來越淡然,墨然不敢說話,韓乘風心意已決,他說什麼都沒用,王爺有什麼決定也不是他可以過問的。
“好!”軒轅浩辰淡淡吐出一個字,在韓乘風聽來卻有如重千斤!
“屬下謝王爺!”韓乘風聲音決絕。
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爺居然同意了?
“你們都退下!”
“是!”
墨然一言不發地跟着韓乘風回到了他的房間,一進房間,甚至來不及關上門,墨然重重的一拳就揮到了韓乘風的臉上!
“你瘋了!”墨然恨鐵不成鋼,心情沉痛!
韓乘風不閃不躲,笑容淒涼。
墨然又是一拳打在他的胸口,所有的怒氣摹地發泄出來,拳打腳踢,一拳拳,一掌掌地砸在韓乘風的身上。
韓乘風卻依然不避不讓,任由墨然在他身上留下一個個的傷痕。。
“還手啊!”墨然憤怒叫道,他一向是冷靜內斂的人,今日居然做出如此出格之舉,實在是被韓乘風氣到了,韓乘風,他最好的兄弟,他們一文一武,合作多年,想不到爲了一個女人,韓乘風居然甘願放下這京中的一切?
若是別的女人也沒什麼,關鍵是這個女人是他韓乘風根本愛不起的女人,是他永遠也無法得到的女人!
他難道不知?他這樣做,就是把自己的心意擺在了王爺面前。
現在儘管知道王爺早已知道韓乘風對平南郡主的愛慕之心,卻不動聲色,幾乎可以肯定,王爺是希望韓乘風能夠自省自悟,按理說,王爺能夠這樣做,已經是給了韓乘風極大的寬容了,或許,王爺也知道,平南郡主對男人有着多大的吸引力,情感這種事情未必能受自己控制,可是,韓乘風卻還是辜負了王爺,他在用行動告訴王爺,他忘不了平南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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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王爺已經仁至義盡。要是隨便換了誰,早死了十回八回了。
如何能叫他不氣?
“還手啊,我叫你還手啊,你要是個男人就起來還手啊!”墨然睜着血紅的雙眼,咆哮道。
“國難當頭,鐵血男兒,自當上陣殺敵,報效國家,我有什麼錯?”韓乘風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無所謂的笑了笑。
墨然真有一劍殺了他的衝動,把平南郡主從他的心裡驅逐出去。
自己快氣瘋了,他還在這裡說着不痛不癢的話。
墨然又踹了他一腳,“你的族人,你的高堂你全都不管了嗎?你這樣做,你知不知道,他們會有多傷心?”
爲了一個不但得不到,心裡也沒他的女人,一廂情願的單戀,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值得嗎?
夜幕降臨,房間裡面沒點燈,秋風吹過,窗紙呼呼作響。
墨然把韓乘風幾乎打得半死,眼睛也成了熊貓眼,可是還是覺得不解氣,噼裡啪啦,一陣巨響,乒乒乓乓,一會的功夫,房間裡面所有的東西都被墨然砸得稀巴爛。愛沉人寂。
韓乘風表情漠然地看着這一切,似乎墨然砸的不是他的房間。
他當然理解墨然的憤怒,要是今天的事情是墨然做的,他一樣會恨鐵不成鋼地氣得要殺了他。
墨然望着滿目狼藉的房間,驀然跌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氣。
他和韓乘風年少之時,被王爺從衆多的世家子弟中選出,王爺慧眼識英,悉心栽培他們,這麼多年來,不曾有一絲的虧待過他們,他們亦曾發誓,誓死輔佐王爺成就大業。
可是,現在呢,那個曾經意氣風發,前途無量的韓乘風去了哪裡?現在在自己面前只是一個爲情所困的頹廢男人。
叫他如何不心痛?
“你可曾還記得,我們發過誓,要共同輔佐王爺?”
韓乘風終於有了一絲的反應,黯然失色道:“王爺如今羽翼已豐,有沒有我都不重要了。”
“胡說!現在的王爺纔是危機四伏,太子一派那邊的人一直對王爺虎視眈眈,這些你都不知道嗎?”墨然忽用力拽起韓乘風,大聲地質問他。
韓乘風驀然用力推開墨然,愁腸百結,說出的話竟帶着幾分哽咽,“可是,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
這樣的韓乘風突然讓墨然沒有了再繼續對他揮拳相向的衝動。
“你知道我有多想見她嗎?”他的心痛有誰知道?沒有感同身受,就是墨然也無法理解。
“你在飲鴆止渴!”墨然冷冷地提醒他。現在不見平南郡主,或許還有機會走出來,現在爺同意他去跟着平南郡主,終日和自己深愛的女人在一起,只會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韓乘風苦笑道:“我當然知道,就像人們明知罌子粟花有毒,卻仍然抗拒不了you惑,我就是那個明知是毒,卻義無反顧的那一個!”
“你知道罌子粟花是什麼意思嗎?”
韓乘風擡頭看向他,墨然一字一頓地告訴他:“死亡之戀!”
死亡之戀,死亡之戀,韓乘風突然很想笑,真是對自己最好的寫照,她的一切早已深入自己的骨髓,叫自己如何才能忘了她?
她的音容笑貌,她的琴聲,她的舞姿,她卓絕的武功,她的傲然,她的睿智,這一切的一切早已讓他欲罷不能。
她去邊疆的一年多裡,他無數次想鼓起勇氣對王爺提出外調,只是他不敢,墨然說的對,他還有高堂,還有族人,跟着王爺前途無量,春風得意,沒有王爺就沒有他韓乘風的今天,他怎能爲了一個女子棄這些而去?
有一種滋味,叫愛而不得,有一種愛情,叫死亡之戀。他相信,沒有人有他體會得深刻,沒有一個人有他的切膚之痛。
墨然也沒有。
平南郡主自請去邊疆平叛,他再也不能忍受,毅然決然想王爺請求派他跟隨她一起去苦寒的邊疆,只求能與她並肩殺敵,了卻一生夙願!
清風婉轉,星月低垂,冰冷的手指糾集着紛雜的思維,三年裡越來越遠的身影,澄清着虛無的安慰,愛上她是自己的寂寞,或許,永遠只是無休止的思戀輪迴,而她依然在水一方,自己早已明白:牽手,是那樣的遙不可及。
墨然說,每當她走過自己身邊,自己的身體和眼神會停滯,自己不敢注視,輕輕多看一眼也覺得奢侈,她對自己剎那間的微笑,自己也將它視之爲微妙的永恆。
不敢奢求,只求能遠遠地看着她,看着她的喜怒哀樂,心願已足!
本以爲可以騙自己,已經忘卻了她,可是卻突然發現這只是自欺欺人的謊言。
可以欺騙任何人,卻唯獨欺騙不了自己的心。
曾經的一幕幕,在風裡,在自己眼前,汨汨而過,溫暖如同,泉水一樣涌出來,自己沒有奢望,只要她快樂,不要哀傷…
墨然站起來,面對窗口,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恨不得將胸中所有的不快全部傾吐出來。這長長的嘆息也打破了深夜的寧靜,從窗口飛出,消散在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