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脣，深深吸了一口氣，心口又開始泛出了一絲絲的苦澀和疼痛。
寂靜的月光灑落在她的臉頰上。
她整個人都幾乎依偎在容楚的懷中。
垂落在胸前的青絲將她巴掌大的小臉遮住了一大半，只露出了漸漸的，白皙的幾乎有些透明的下巴和泛着淺淺粉色的脣。
她的聲音低沉，略微有一絲的沙啞，可說出來的話卻是異常的清晰，一字一句，像是一把尖銳的刀將他心口的肉一塊又一塊的慢慢切割下來，“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們。”
痛……
從未感受過的疼痛。
重華的臉一瞬間變得慘白。
比月光還要慘白的顏色。
臉上的血色在那一瞬間迅速流盡，只餘下一層駭人的，毫無人氣的白。
第一次如此的清晰的感受到什麼叫做失去。
楚國被滅，他那時候尚且年幼，根本就沒有什麼切實的體會。
自他到了紅樓。
從最底層的殺手一步步當成了掌握着整個紅樓的樓主，他也從沒有感覺到自己擁有過什麼。
而她……
是他第一次切切實實的感覺到了所謂的擁有。
也是她……
第一次讓他感受到了切切實實的失去。
即便是當初他決定要娶鳳瑤，她一心想要離開的時候，他也沒有覺得自己失去了她。
他心裡想着她不高興，難過是應該的，她有強烈的牴觸情緒也是應該的。
只要她還愛着自己，任憑她說出多麼不受聽的話，他也可以接受。
只要她還愛着自己，等着他報了仇，他和她就一定可以再回到從前。
只要……她還愛着自己。
他將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
唯獨沒有考慮到的就是她會變心。
容楚見他慘白着一張臉，絲毫也不覺得同情，嘴角笑意反而更深了，挑了挑眉，以勝利者的姿態看着他道，“你都聽到了，現在你滿意了嗎？”
重華握緊雙拳。
眼中痛苦憤怒和不斷的交織着。
“言希，我不信。”
他眼裡已經流露出了絕望，卻不肯承認事實，“你只是氣我負了你，你這是在報復我負了你，你根本就不可能是真心想要跟着他的。”
“你對我說過，你不可能找一個娶三妻四妾的女人，他是皇子，他會有很多的妃子和侍妾，他不會是你喜歡的人。”
容楚冷笑一聲，“沒想到你臉皮這麼厚！希兒都親口說讓你不要來打擾我們了，你還賴着臉皮不肯放手。重華，本王看不起你！”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又是用了什麼卑鄙手段逼着言希跟你在一起！”
重華牙齒咬的咯咯作響道，“言希喜歡的是人是我，我是不可能放棄她的。”
“本王不想跟你廢話。”
容楚臉色瞬間冷下來，目光陰沉，冷冷的看着他道，“既然你要自投羅網，本王便成全你，想爲你的楚氏一族報仇，等下輩子吧。”
說着，他便將慕言希從懷中推出，眼前紅光一閃，紅色玉簫在他掌心轉動了一圈，隱藏在蕭身內的兵器寒芒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