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姐的招親會上,臺上熱鬧非凡,男子們爭先表現,或表演詩才,或展示武術,更有甚者,還在臺上表演胸口碎大石。
臺上熱鬧,臺下更是人擠人,氣氛烘熱。
慕瑾之被許桑棠拽着,擠在人羣裡,渾身不自在,他一向有潔癖,很不喜歡往人堆裡扎,總覺得人羣的味薰得很。
他原想派人跟劉員外打聲招呼,坐到劉員外所在的貴賓席去,誰知許桑棠偏覺得人羣裡熱鬧,不肯去。
“這個舞槍的不錯,武功好,身材好,長相俊朗,還有之前吟詩作賦的那個也不錯,雖然衣着落魄,但才華橫溢,氣質出衆,將來一定有大出息,最主要的,長相斯文俊美。”
許桑棠興致勃勃的對着臺上的參賽者點評,慕瑾之臉臭臭的,“槍耍得跟雜耍一樣,哪裡好了?還有那長相,五大三粗,這叫俊朗,娘子你眼光得多低,還有那個吟詩的,一副酸腐氣,賊眉鼠眼的,哪裡斯文俊美?”
他滿口泛酸,許桑棠眼珠子咕嚕嚕一轉,墊着腳尖在他脣上落下一吻,“夫君說得對,有夫君在,這些男人通通都是庸脂俗粉!”
慕瑾之臉色微紅,眸光亮若星辰,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臺上,捧住許桑棠的臉,細密纏綿的吻飛快落下。
身邊熱鬧繁華,花燈燦若琉璃,光華熠熠。
世間的一切彷彿剎那間靜止,耳邊的喧囂通通消失,只餘他和她,親密糾纏。
兩人正吻得難分難捨之際,身邊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許桑棠下意識的推開慕瑾之,定睛一看,只見明明在看臺上的人羣,此刻全部雙眼冒光的盯着她和慕瑾之。
許桑棠面色緋紅,慌忙躲進慕瑾之的懷裡。
慕瑾之臉色一陰,冷冷的目光掃過人羣,他長相太過俊美,且因爲剛纔的激情,清雋白皙的臉上泛着點點淺紅,醉人得很,因此,他的臉色再陰沉,眼神再兇狠,對看熱鬧不怕事大的京城老百姓來說,一點威懾力也沒有。
“慕瑾之,我們走吧。”
所有人
都興致勃勃的盯着他們倆人看,許桑棠臉皮再厚也呆不下去,更何況,她也怕慕瑾之一怒之下動手,造成流血事件。
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分開人羣,朝慕瑾之快步走來。
趙鷹?慕瑾之不是說他這幾日辦事去了?事情辦妥了?
趙鷹臉色很難看,走到慕瑾之身邊,耳語了幾句,慕瑾之的臉色,頓時陰沉如墨。
“走!回慕府!”
慕瑾之拉着許桑棠的手,就要離開,誰知羣衆圍得太密太緊,堵住了去路,慕瑾之臉色一沉,趙鷹唰的一聲拔出劍,“全部讓開!否則死!”
話音剛落,人羣嘩的一聲散開。
已有護衛拉了馬車來,可是燈街上游人甚多,馬車根本開不出去。
慕瑾之二話不說,抱起許桑棠,足尖一點,身姿輕靈的躍上屋檐,一路施展輕功往慕府飛奔,趙鷹和八大暗衛緊隨其後。
一路上,慕瑾之臉色陰沉如水,手心冰冷,許桑棠什麼也沒問,緊緊握住他的手,“別急,事情再壞,也不會更壞。”
慕瑾之飛奔的腳步微微一滯,默默的望了浩瀚的蒼穹一眼,低沉如金玉之音的聲音飄入許桑棠耳中。
“阿青受了重傷,昏迷不醒,恐怕……挺不過這一關。”
最後幾個字,慕瑾之似乎用盡全身力氣才能說出來,聲音發顫,許桑棠握緊他的手,“別擔心,阿青的能耐和毅力你比我更清楚,哪怕只剩一口氣,他也會撐下去,還有神醫的醫術,就算死人,他也能從閻王手上搶回來。”
阿青的傷勢如何,許桑棠根本不清楚,但爲了讓慕瑾之保持冷靜,不至失控,她只能這麼安慰他。
慕瑾之情緒稍微冷靜,抱着她朝慕府的方向飛去。
很快,一行人便趕回慕府,一躍下屋檐,慕瑾之便往歐陽子的藥廬拔足狂奔,連許桑棠都忘在身後,許桑棠什麼也沒說,提着裙子盡力跟着他的腳步,但慕瑾之腳程太快,許桑棠很快被遠遠拋下。
一到藥廬,許桑棠便被眼前的景象
驚呆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端出來,阿青躺在牀上,雙目緊閉,牀邊扔着剛從他身上脫下來的血衣,血衣無一處不被鮮血染透,身上全是傷,胸口有兩處被利刃前後貫穿,腹部被刺穿一處,大腿也有三處被刺穿,傷口如血洞一般,鮮血不停的往外冒,其他的傷口數不勝數。
阿青已經昏迷,臉色蒼白,明顯失血過多,慕瑾之站在牀邊,臉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雪來臨前的前奏,渾身冒着寒氣和殺氣,許桑棠從未見過這樣的慕瑾之。
讓人驚駭,讓人情不自禁的想遠離。
許桑棠走過去,握住他冷如冰霜的手,“別擔心,阿青會挺過去的。”
慕瑾之深深看了她一眼,眼睛裡有了些神采,許桑棠給了他一個讓他安心的眼神,朝正在忙碌的歐陽子問道,“傷勢如何?可有性命之憂?”
“其他的倒是算了,再重也能養好,只是這胸口的兩處,一直止不住血,老夫擔心傷了心肺……”
他欲言又止,神色爲難,慕瑾之臉色更陰沉了幾分,差點暴怒,許桑棠按住他,問道,“如果傷了心肺,該怎麼做?”
“沒有辦法,如果剛受傷,就帶到老夫這裡來,老夫還有回天之力,如今阿青已經耽擱了一天一夜,失血過多,老夫實在無能爲力。”
“若救不了他,歐陽子你也得給他陪葬!”
慕瑾之暴露的揪住歐陽子的衣領,歐陽子臉上沾了些血跡,神色無奈,“公子爺,就算你殺了老夫,老夫也無能爲力。”
許桑棠抿緊紅脣,眸光一轉,腦子裡飛快閃過一個念頭,她看向歐陽子,斟酌着字句道,“神醫,如果阿青身上血液充沛,是否還有救?”
歐陽子不解的看向她,“自然,阿青現在失血過多,就算老夫想開腔爲他修補心脈,他也沒辦法堅持。”
許桑棠走到牀邊,觀察着他的傷勢,的確如歐陽子所說,時間耽擱太久,阿青失血過多,臉色開始灰白。
許桑棠站起身,目光灼灼,“神醫,我要幫阿青輸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