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兒媳只是擔心父皇的身體,想親自確認下而已。”孟漓禾最終還是決定暫時先隱瞞。
芩貴妃聞言鬆了口氣,說到底,她還是十分擔心皇上的。
所以,拍了拍孟漓禾的手道:“也好,禾兒有心了。”
孟漓禾偷偷長出一口氣,跟隨芩貴妃進入。
宇文澈自始至終沒有開口,然而,看着孟漓禾的目光明顯有些深邃。
皇上如今徹底昏睡了過去,並不知道幾人進來。
孟漓禾經過允許,靠近了皇上的牀前,伸出手,用指肚輕壓在脈搏之上片刻。
又看了看皇上的面容。
不過,終究因爲是龍體,不方便做更多檢查。
只是,讓她奇怪的是,皇上此時的脈象倒是十分平和,除了有些虛弱之外,當真是看不出任何異常。
而且,她也實在是號不出來所謂的氣血倒流。
難道,是已經錯過那個時機了?
不過眼下,眼看着周圍的人都在緊張的等着她的答案,孟漓禾還是趕緊說道:“父皇的脈象來看,已經無礙了,母妃和端妃娘娘請放心。”
這下子,芩貴妃同端妃才真的臉色和緩起來。
不過,瞭解孟漓禾如宇文澈,可沒那麼容易打發,所以,拜別了芩貴妃和端妃,從宮裡一出來,甚至還沒有上馬車,宇文澈便一把抓住孟漓禾。
這讓原來等在宮外迎接主人,準備王爺王妃一出來就以最快速度衝過去,祝賀他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然後與主人抱頭痛哭感慨一番的胥,立即來了個空中急剎車。
直讓跟在他後面來不及停止的夜一下撞了個滿背!
什麼情況?
剛剛忽然風一樣的飛走,嚇得他以爲出什麼事,所以在後面緊跟,這會又忽然停下,怎麼做什麼都沒個預警的?
夜無奈的從後面抱着胥的後背想着。
然而胥此刻更想說,這什麼情況?
難道不知道這會還有人在擔心他們嗎?
一出來就拉拉扯扯,完全不記得爲他們報平安的樣子,好受傷!
所以,乾脆轉過身,管它背後是什麼東西,都先抱住再說!
畢竟寶寶不開心,要抱抱才能好!
而事實上,宇文澈此時並非不知道大家都在擔心,只是相對於此,他心裡也有擔心的事。
此時,他趁着無人拉住孟漓禾,就是爲了問:“小雨,父皇的病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而孟漓禾一愣,看了看四周,乾脆拉住宇文澈:“我們去馬車上說。”
之後,兩個人便迅速拉上車簾,揚長而去。
“嗚嗚嗚……王爺王妃就是忘了我們了!”樹上,胥哭的很大聲,雖然並沒有一點眼淚,純屬發泄。
夜:
爲什麼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媽的智障……
然而,這是胥,即使智障也並不能說。
所以,十分假惺惺的拍拍他的背:“別多想,王爺王妃一定是有急事。你看馬車跑的很快,大概是着急回府有事。”
胥擡起頭:“真的?”
夜嚴肅點頭,一臉正直:“真的,不信你看,馬車都已經看不見了。”
“……”胥一愣,頓時大怒,“那你還在這裡和我扯!還不快去保護,怎麼做暗衛的!”
說完,便直接甩開他離去。
沒有一絲留戀,十分心狠。
夜一臉苦逼的緊跟其後,我這又是爲了誰!
而孟漓禾趁着在馬車上的功夫,將心裡的疑惑通通都說了出來。
宇文澈聽了自然臉色凝重。
不過,埋在他心裡的疑惑倒是有些解釋的通了,畢竟,他已經有一段時間,覺得父皇忽然喜怒無常了。
所以,不止是孟漓禾,此刻包含宇文澈在內,也覺得有必要趕緊去問下神醫。
只是,兩個人一路風塵的回來,又在宮裡繞了一圈,又是下跪又是檢查身體的,更是染了很多塵埃。
所以,兩個人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回去梳洗一番。
而爲了節省還要碰面的時間,孟漓禾也乾脆隨宇文澈一同回了倚欄院,反正她在那裡住過多日。
而且那寢室也比較大,有屏風遮擋,一起沐浴也並沒什麼壓力。
所以,兩個人默契十足,也沒有任何扭捏的一路走去。
甚至,爲了再節省點時間,以及,爲了避免下人們不斷的行禮和問候,宇文澈乾脆抱起孟漓禾,來了個輕功飛行。
畢竟,走了這麼久,下人們可是十分想念主子的啊!
非常值得列隊相迎,再順便哭訴一下想念之情。
然而,並沒有得到這個機會,心塞塞。
所以,望着風一般的男子女子,風一般的刮進了倚欄院寢室,又風一般的吩咐送上熱水。
衆人只覺得……
啊,時隔兩個月沒有看到的虐狗大戲又回來啦!
好親切!
簡直想要啪啪啪——響起劇烈的掌聲!
這種迫不及待的心情,我們完全理解。
只想說,讓狗糧來的更猛烈些!
畢竟,我們已經飢餓加渴求簡直飢渴了兩個月!
只是,苦了我們的暗衛畫師蒼。
明明前一秒還在肝腸寸斷的靠着自己的想象畫假傳聖旨一同獲罪,然而生不能分死不能離,最終終於感動上天感動大地也感動了皇上,從而兩個人執手張望竟無語凝噎的一路夫妻雙雙把家還。
簡直一邊畫一邊在感動的哭好嗎?
不信,請看我紅紅的兔嘰眼!
然而,還沒畫完,這畫風怎麼就突變了?
這讓他的小心肝怎麼承受的了?
雖然也是夫妻雙雙把家還,但你們也要先交流感情吧!
這樣飛快關上門的情景……難道不覺得太快?
雖然,這也是一種交流。
但是,非要逼他畫加了顏色的圖圖嗎?
他可是純情畫手啊喂!
嚶嚶,簡直逼良爲娼。
他內心並不想啊!
然後,便臉紅心跳的畫了起來,十分勉強!
不過,最受傷的還是胥。
望着倚欄院那關的死死寢室大門,一臉審視的看向夜:“你確定,他們回來是有急事?”
夜摸了摸鼻子,輕咳一聲道:“這種事……應該……也算是急事吧。”
胥一愣,詭異的臉上一紅,飛到另外一顆樹,並且扭過頭去。
一點也不傲嬌,一點也沒有害羞,妥妥的。
只有管家,望着桌子上堆滿的竹蜻蜓,哈哈這下要有機會送了吧?
然而,屋內的王爺王妃,此時正在內心憂慮的洗着澡,完全不知道他們如此正直的舉動,已經被下人們想成了什麼樣子。
只想儘快洗完,好趕緊去找師傅。
所以,其實並沒有用多久,兩個人便換了新衣衫,一臉紅光滿面的從屋內走出,成功看到了一衆驚訝臉。
當然,如果宇文澈知道,這些人竟然還在偷偷算着時間,他一定會後悔自己才進去半個時辰就出來了。
畢竟,那十分影響他的形象。
不過,其實下人們覺得,半個時辰也很猛呀,畢竟趕了一個月的路呢,我們的王爺就是強壯!
好在,兩個人長期在這羣崩壞的下人們穿梭,早就習慣他們那脫肛的思維。
所以,也就習以爲常,目不斜視的走進了神醫的院子。
神醫自然已經聽說他們回來的消息。
對於他們二人會平安回來,似乎並不顯得多麼奇怪。
但是,聽到孟漓禾提的蠱蟲時,卻是面色凝重了起來。
因爲,按照孟漓禾的說法,的確很像苗疆的一種名爲傀儡蠱的蠱蟲,此蠱十分強大,並非一般人可以駕馭。
除了善用蠱的苗疆人,還真的極少有人可以操縱。
但是,他也曾記得,這個假皇后就是與苗疆後人聯合起來,下過音蠱之人。
那若是她的話,也並非不可能。
神醫將這些猜測說了出來,孟漓禾頓時恍然大悟。
難怪宇文疇知道,那觸發蠱蟲發作的關鍵點,想來,是皇后叮囑過他。
或許,他也是因此而做,但至於是爲什麼,或許,他也不一定清楚。
“神醫,那此蠱是否可解?”一邊,宇文澈在聽完兩個人的話後,問出口。
無論如何,那是他的父親,就算並不親近,他也不可能不關心他的身體。
神醫皺了皺眉,卻說了一句令宇文澈更加擔心的話。
“這一點,我必須親自確認他的身體狀況才知道。”
孟漓禾也是一愣:“師傅,音蠱都可以引蠱,這種蠱不可以引嗎?”
“不是不可以。”神醫搖搖頭,“而是,這種蠱操縱人是有限制的,如若用到最後一次,那此人便會徹底與蠱蟲融爲一體,徹底成爲傀儡,根本無法引出了。”
宇文澈臉色一沉,雙手握拳,儼然已經憤怒到極限。
成爲皇后的傀儡麼?
這個皇后,當真是野心不小。
孟漓禾也是震驚的無以復加,竟然給心愛的人下蠱!
當真是連對她最後的一絲可憐之心都不復存在了。
打着愛的名義,來做着傷害所愛之人的事,是她最不齒的。
成爲傀儡,就能愛她了麼?
還真是可笑!
不過,眼見宇文澈有要暴走的趨勢,孟漓禾趕緊勸道:“我想父皇還沒有到最後一次,畢竟,在早朝上,我將他喚醒了,那就說明,我們還有機會。”
宇文澈的神情終於暫時緩和了一些。
孟漓禾鬆了口氣,她真擔心宇文澈會一怒之下乾脆對皇后出手,在沒有揭穿她的情況下,這是對他們非常不利的。
所以,她趕緊問向神醫:“師傅,那我們需要先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