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淡淡道:“不管你們想做什麼,我都不會在意。但是,你們最好祈禱,我逃不掉。不然的話,到時候就是你們死。”
‘嘭’,流光被一個暗衛踹得倒在了地上,他的眼底竄起一絲怒火,轉瞬即逝。
“你現在只是一個階下囚!懂不懂什麼叫做階下囚?你有沒有身爲階下囚的覺悟?如果,你沒有的話。那麼,就是什麼也問不出來,我們也不介意宰了你。你別太放肆。我們這麼多人,一人一口唾沫,你就被淹死了。”暗衛冷冷的說着。
他們的忍耐力不可謂不好。但是,被人這麼惹,他們還不認爲,他們可以忍下去。他們不是聖人,只是普通人。所以,忍不了。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山不轉水轉。誰又能肯定,我會永遠落在你們手上?誰又能確定,你們不會落在我手上?”被人這麼踹倒在地,流光並非不生氣。但是,他的忍耐力,顯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就是再怎麼憤怒,他也只是在一開始的時候,從眼底溢出了一絲怒火。除此以外,什麼情緒也沒有泄露出來。
自從被抓,流光早就有了身爲俘虜的覺悟。但是,他可沒有身爲俘虜的作態。要他那麼乖的對人,那是不可能的。
何況,這些人又有哪個被他放在眼裡了?
流光的不屑,他們不是看不出來。只是一直在忍着,當他們發現,忍耐只能讓流光更加放肆。他們索性攤開了說話。
暗衛紛紛動手,把流光綁在柱子上。接着,一羣人輪流着給流光上刑。鞭撻、烙鐵、鹽水、甚至還剝了他背上的一塊皮。種種刑罰一一施加在流光的身上,他們沒有任何手軟,完全就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就好像,現在的流光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個可以任打任罰的玩具一樣。
不過是半個時辰過去,流光的頭就無力地垂了下來。
男人修長的四肢都被綁着,身子和柱子緊緊貼着,也用繩子綁了起來,像是擔心在用刑的時候,男人受不住倒下來一樣。
不過,不得不承認的是,在綁着的時候,即使男人昏迷了,也沒有癱倒在地。
男人氣息奄奄地靠在柱子上,他全身的力氣都放在了柱子上。眼眸也是閉着,像是睜不開了一樣。長髮四散着披下,嘴裡被一塊破布堵着。即使是這樣,仍然可以看到,男人的嘴角有一絲絲血跡順着脣邊劃下,他的臉上和嘴脣也沒有了一絲血色,蒼白無力。
看他現在的樣子,隨時都有昏迷的可能。他的身上,衣服已經是殘破不堪的了。身上還留着一絲絲血跡,有鞭撻過的痕跡,還有幾塊黑色的像是燒焦的皮肉……
暗衛冷冷的看着流光此刻的臉色,怕他就這麼死了,還是擡起手取下他嘴裡的布條,冷淡的問:“現在,你可以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了嗎?”
即使是受了這樣慘無人道的刑罰,流光的面色還是平靜的,他低低地喘了一口氣,臉色很難看,還是強撐着說道:“有本事……咳咳、你就殺了我,我是什麼也不會說的。”
說到後面的時候,他的話也利索了。可是,看着他的臉色就知道,他是不會說出來的。
聽到他的話,暗衛們的臉色都不好看了。
顯然,他們都沒有想到,在受了這麼重的刑以後,流光居然還是什麼都不願意說。
“只要你說出你的主子是誰,我們現在就可以暫時放了你。如果,你不說的話。那麼,刑罰還是會繼續。而且,你也別想休息了。”一個暗衛威逼利誘道。
聽了暗衛的話,流光微微掀起眼皮,瞧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們能不能不要做夢。我說了,我不會說的。隨便你們怎麼打我,都沒關係。”
臥槽!這是欠虐嗎?
衆人默默的看着流光,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當然,你們覺得,要是打我不解氣的話。那麼,也可以殺了我。”流光又提出了一個建議。
這個時候,暗衛們的臉色已經有些古怪了。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想要求死。
然而,這是不是說明了,他已經快要忍不住了?
這麼一想,他們的眼睛一亮。
“你們還是不要想,我忍不住的事情。我以前受過的刑罰,比這還要難過,我都撐了下來。”像是看出了他們的心思,流光冷冷的說着。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誰又知道,你現在到底是不是強弩之末?”暗衛冷冷的問。
流光冷冷一笑,別過頭去,再不說話。他現在這個樣子,擺明了告訴他們:你們愛信不信。
看到流光這樣,衆人面面相覷,有點兒拿不定主意了。這個時候,天色也快要發白了。
而韓子晴和閆休,也應該快要起來了。怎麼看,他們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審問這個男人了。
猶豫了一下,他們還是淡淡的說着:“現在先放過你。但是,明天還要繼續的。”
聽到這個回答,流光只想大吼一句:你們特麼的是不是不長腦子啊!
沒錯,流光就是這麼認爲的。他還沒有見過,有人這麼蠢的。
他認爲,看他這個樣子,他們就應該知道,他是什麼也不會說的。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們居然還打着讓他開口的意思。
流光只想說,他此生再也沒有見過這麼蠢的人了。他真的很想死,誰知道,他的主子會不會過來。雖然,流光認爲,他身上沒有什麼地方值得暮黎救的。但是,他又不敢確定,暮黎到底會不會過來。所以,他還是希望他能早點死。
但是,這些人顯然不想殺他。流光就不明白了,難道這些人還認爲,從他嘴裡還能吐出什麼情報嗎?他們要不要這麼天真?
就在流光大嘆遇人不淑的時候,一個聲音響起:“流光,你想死,可得問過我同不同意。我說了,要她完好無損。你居然敢對她出手,你認爲,我會這麼容易放過你嗎?”
這個聲音平和而又淡然,即使是說着威脅的話,也是平和溫雅的,透着幾分溫吞。聲音十分溫和動聽,也是流光熟悉的。
但是,就是這個溫和動聽的聲音的主人,只是聽聲音,就覺得這人是一個十分有魅力的人,卻讓流光的臉色變了:“主子……”
“呵~”男人發出一聲低笑,低低的,悅耳動聽,宛如一曲無韻的歌,“原來,你還知道你的身份。”
“屬下知罪。”流光臉色發白,眼神恐懼。
沒錯,他是真的害怕這個人。
男人走了進來,他一襲紅衣,臉上戴着一個精緻的銀色面具。身材頎長,氣質溫文。看不清他的容貌,單從氣質來論,這是一個十分有魅力的男人。
看到這個人的時候,流光的眼底透着恐懼。
這個男人,就是他的夢魘!
“主子……”
男子伸出修長白皙的大手,做了一個停的手勢,淡淡道:“我現在不想聽到你的聲音。如果,你再說一句話的話。那麼,我不介意廢了你。”
當然,他口中的這個廢了,自然是割了流光的舌頭。
聽到這句話,流光的眼底閃過一絲恐懼,卻是什麼也不敢說了。
“你就是他的主子?”暗衛看着這個不速之客,冷冷的問。
男人微微頜首,溫言道:“沒錯。”
“一起上,抓起來。”一個暗衛一揮手,餘下的也撲了上去。
男人微微退後一步,淡淡道:“別那麼暴躁嘛,我會生氣。不過,我現在沒時間來和你們計較。我過來,是要帶他離開的。”說着,男人指了指流光。
暗衛咆哮道:“你做夢!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這裡是南翼城的客來居。我當然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男人的語氣很平靜,沒有一絲不悅。但是,任誰都能聽清,他的話幾乎是不容置疑的。
說着,男子掠到流光身邊,伸手扯開了流光身上的繩子,拎起流光,飄然離開。
他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在暗衛的眼裡,就好像是一道淡淡的紅影。
“站住!”暗衛吼道,衆人也跟了上去。
但是,這人的輕功顯然已經達到了巔峰造極的程度。聽到後面的聲音,他發出一絲輕笑,身影飄忽,根本沒有給別人跟上來的機會。而他的速度,在拎了一個人的情況下,還是快得讓人跟不上。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這些暗衛都覺得,他們真的是太廢物了。不然的話,爲什麼跟不上?
這是夢!一定沒有人輕功這麼好的!暗衛們開始在心中自我安慰了。
男子拎着流光,一路躲過跟上來的人,他顯然沒有動手的意思,只是甩開了所有人。然後,落在了一個院落裡。
‘啪’的一聲,流光被他扔在了地上。流光的嘴裡溢出一絲悶哼,像是想到了什麼,連忙收聲。
這個人,根本不是他可以得罪得起的。即使,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主子武功很好。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居然被救出來了。
但是,流光的心裡面,可沒有一點兒開心。
流光覺得,他這根本不是被救出來,而是纔出狼窩,又入虎口。怎麼看,都是主子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