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玉笑了笑,說道:“那海棠的叔叔也真是自己不懂事,他也不知道怎麼的,今天一大清早就開始罵人,說是有人昨天晚上在廚房偷了東西。”
“問他偷了什麼,他說是偷了吃的。”
“娘娘,您說好笑不好笑,咱們王府裡又不是不給人吃飯,哪裡會有人去餓得偷吃東西?”
“肯定是他自己想生事,所以找了這麼個藉口。”
“然後寧妃娘娘就叫人把他抓起來了,打了二十個板子,把他的工錢給結了,然後將他給趕出王府了。”
“這下可好了,以後去廚房,再也不用看他那張臭臉了,”靈玉一臉的高興。
“……”葉晚秋聽完,卻是默默無語。
昨天晚上,她確實是去廚房裡拿了不少東西,本來以爲,他們只會當是會野貓野狗叼走了。
王府嘛,又不缺廚房裡那點東西。
誰知道,居然還會鬧出來這麼一出。
雖然不太喜歡海棠的叔叔,不過葉晚秋心裡還是覺得有點小小的抱歉,這事畢竟是因她而起。
如果不是她去廚房裡拿東西,也不會害得人被打,然後被趕出府去。
不過話又說出來,這事其實也只能算是起了一個因,寧婉兒肯定是不會讓海棠的叔叔在王府裡繼續待下去的,這事只是給了她一個把人趕出王府的正常理由而已。
所以,葉晚秋也只是感嘆了一下便沒有繼續在意這件事情。
她這邊吃完,春桃和順兒便也進來幫着收拾碗筷。
自從上次在海棠那裡,葉晚秋幫着春桃擋了一鞭後,春桃整個人對葉晚秋便再也沒有了任何意見,一心一意的只管老實做事。
他們進來的時候,靈玉還在說着海棠叔叔的事情,春桃聽了,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笑了笑:“這下咱們可清靜了,以後去廚房拿飯,再也不用看他的臉色了。”
“可不是,”靈玉一邊應着,一邊把桌子上的碗放進旁邊的食盒裡。
看得出,他們二人對於海棠叔叔被趕走這件事似乎都挺開心的。
葉晚秋卻不以爲然。
海棠的叔叔顧然有幾份討厭,不過卻是小角色,並不會威脅到她這個王妃什麼。
但是,寧婉兒卻不一樣。
現在寧婉兒把海棠的叔叔趕走,其實就是在清除王府裡還剩下的那些海棠餘黨,這一來,是她要報復海棠,二來,是她要掃清這些勢力,以鞏固自己在王府的地位。
待寧婉兒把這些勢力掃清了,接下來,便要來對付自己了吧,葉晚秋在心裡如是想到。
她心裡想着這些事情時,一邊的順兒心裡也有事情。
些時的順兒正在幫着靈玉和春桃把食拿往外面拎,出門的時候,她回頭看了眼葉晚秋,在心裡冷冷一笑。
她聽了寧婉兒的安排,可是一直在留意着葉晚秋的動靜。
昨天葉晚秋出門,其實她是不知道的。
憑葉晚秋的功夫,還不至於出個門讓她這樣一個平常人給察覺了。
可是昨天晚上偏巧她起了一下夜,出來解了個手,正巧碰見葉晚秋回來。
那時葉晚秋被折騰了一晚上,累得慌,便也沒有多留心,又加上已經是回了自己的院子,便更是沒有多在意。
於是,就這麼讓順兒給看見了。
大晚上的,不睡覺卻是纔回來,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能想到,這必然是出去了什麼地方。
而昨天晚上王府裡的人基本都知道慕容凜是去宮裡赴宴了,葉晚秋偏巧又在昨夜出去,很難不叫人想歪。
幫着靈玉和春桃把碗筷收拾好,順兒便趁機出了院子,一路往寧婉兒的地方行去。
因爲得了這個消息,她一時高興,也就沒有多避諱,只是略微看了看周圍有沒有人,見着沒人,便進了寧婉兒的院子。
寧婉兒正坐在院子裡的曬太陽,手裡抱了只貓,有一下沒一下的給貓順着毛。
見着順兒進來,寧婉兒懶懶的擡了擡手,示意她不用跪了,然後問:“大白天的來找我,有事?”
“回娘娘,奴婢昨天晚上發現葉晚秋出去了,過了後半夜纔回來的,”順兒的語氣裡難掩欣喜。
寧婉兒一聽,本來有些懶懶的,頓時來了精神:“哦?是麼?她去哪裡了?”
這大半夜的,葉晚秋不睡覺,跑出去轉,一定不是那麼簡單。
昨天慕容凜可是去宮裡赴宴了,寧婉兒知道這一消息,那葉晚秋就肯定也知道。
既然她知道,那麼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出去轉,總不會是像上次那樣,希望在花園裡與慕容凜來個不期而遇吧。
難道是去會什麼人了?
她這麼一想,登時心裡面覺得一片亮堂。
而這時,順兒又剛好開口:“今天早上,葉晚秋睡到太陽老高了才起,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
寧婉兒心裡本來就有些猜測了,順兒又是這麼一提,便更加讓寧婉兒覺得她的猜測是有可能的了。
葉晚秋之前是一直不被慕容凜待見的,從來不見慕容凜踏進她的院門一步,這樣被冷着,難保不會覺得寂寞。
這王府裡,深宅大院的,住着這麼一個春閨怨婦,這住久了,難保不會紅杏出牆呀。
而昨天晚上葉晚秋居然還趁着慕容凜不在府內的時候出來轉悠,難道真的是和府裡什麼人有染?
哈哈,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真是太好了。
寧婉兒抱起那隻貓坐了起來:“順兒,幹得不錯,這是賞你的。”
寧婉兒順手從腰間取下一顆自己佩帶着的香包遞給她,那香包的絲絡上穿着顆成色不錯的珍珠。
“回去繼續給我盯好了她,再有什麼動靜,就來報告給我,只要葉晚秋一倒,我保你以後在王府裡順風順水。”
“謝娘娘,”順兒趕緊跪下謝道,然後叩了個頭,從寧婉兒的院子裡出來。
這出來的時候,她小心了許多,左右瞅了瞅沒有人,便趕緊抄小路急走了一陣,等離寧婉兒的院子遠了,她才慢慢的放下腳步來。
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順兒藉着陽光看了看寧婉兒剛纔賞給她的那個香包。
其實這香包倒還是其次,關鍵是那顆珍珠值錢。
順兒把那香包系在自己的腰間,心裡頗爲得意。
她覺得幾乎已經可以預見葉晚秋倒臺的樣子,因爲最近的葉晚秋怎麼看都怎麼讓她覺得不對勁,葉晚秋一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呵呵,只要葉晚秋一倒臺,可就是她順兒的好日子了。
但是順兒的野心並不只是想在王府裡混得順風順水,當一個有些臉面的丫環。
她的目標可是慕容凜,既然海棠當初可以從一個丫環變成一個寵妾,那麼爲什麼她不可以。
論相貌她不比海棠差,論心計她說不定比海棠更出色。
而且,比起海棠,她還有一個優勢。
她的表舅可是王府裡的管家,憑着她表舅的職位便利,可以安排更多她接觸慕容凜的機會。
只要葉晚秋倒了臺,順兒完全有信心一步一步慢慢的爬到自己想要的位置上去。
她一路想着,臉上便不自覺的浮起了笑意,轉過面前的假山,往葉晚秋的院子裡行去了。
她不知道,在她走後不久,假山的陰影裡轉出來一個人影,看着她離開的方向,目光深邃。\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