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狐將司徒辰擡進營帳,隨手開了個方子,讓靈飛跟他去抓藥。
司徒景見靈飛走遠,纔對着牀上昏迷的人幽幽地說:“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
司徒辰坐起身,冷眼看着司徒景:“慕容權我們投降,把靈飛的屍體送過去。”
“靈飛哪裡得罪他了……”司徒景話纔出口,已經知道了答案,他眉頭緊鎖:“你是怎麼想的?”
司徒辰淡淡地說:“把靈飛送走,越快越好。”
司徒景揚了揚眉毛:“爲什麼要跟我說?”
司徒辰看了他一眼:“你送她走。”
“爲什麼是我!”
司徒辰沉默不語。
司徒景大有受騙上當之感,怒道:“司徒辰,你做人也忒不厚道了,你不能怕她生你的氣,就把這燙山芋丟給我吧!女人是你的,要護她也是你護,別想打我的主意!”
司徒辰側目:“反正你已經關了她一次,再關一次,又有何妨。”
司徒景哼了一聲,冷冷地說“你死了,她不會活下去,送不送走又有什麼差別。”
司徒辰心中泛起一陣難以捉摸的煩悶,不耐煩地說:“你就負責把她送走,我會把冰冰送到她手上,孩子沒人照顧,她不敢死。”
“孩子還活着?”
門外傳來了輕細的響動,司徒辰臉色微變,無奈地向司徒景看了一眼說:“算了,計劃到此爲止。”
司徒景不解地看着他,這又是唱哪出?
司徒辰衝門口揚了揚下巴:“開門吧。”
司徒景剛回過身,門已經被人推了進來,靈飛滿面寒霜,諷刺地看着兩人說:“真是計劃周全,三王爺和四王爺若是趕早如此精誠合作,慕容權早被打趴下了!”
司徒辰瞪了她一眼:“藥呢,這麼快就回來了!”
靈飛哼了一聲:“你當我是傻子,火狐開的根本就是安神湯,哪是藥!想把我騙走換着法兒整我,門都沒有!堂堂三王爺,使出裝暈這種下三濫的招兒,也不怕砸自己的招牌。”
司徒景見到她張牙舞爪的樣子和司徒辰無奈的頭疼表情,忍不住想笑,他脣角微勾對靈飛說:“三哥也是爲你好,適可而止吧。”
靈飛轉過頭,準備將炮口對向司徒景,但看到他的眼神,終究還是硬生生地把話嚥了回去。司徒辰她可以罵,因爲她在他面前可以肆無忌憚,但司徒景不行,她不想讓他心生誤會。
於是靈飛收斂了脾氣,坐到牀邊,看着司徒辰問:“王爺,我們只有五萬人,慕容權的兵馬現在已經超過二十萬了,他們手上還有可怕的疫病,真的還要打嗎?”
司徒辰眼中寒光一閃:“你想幹什麼!”
“如果沒有我,你們還要打嗎?”
司徒辰一把扯過靈飛的胳膊,厲聲說:“宋靈飛,別太把自己當回事。本王絕不投降,不管你是死是活,我和慕容權這一戰,都勢在必行!”
靈飛又回過頭看向司徒景:“景王爺也要打嗎?讓五萬將士去送死?”
司徒景眼中帶着一抹深邃的幽光說:“這次不一樣,只是勝算比較小,不見得是送死。本王不會引頸就戳,這些將士如果不投靠慕容權,即使本王不想打,慕容權也不會放過他們。”
靈飛瞟着這兩個第一次真正站在一條船上的男人,微笑地說:“好,既然你們都要打,那我們就打!慕容權,別怪本姑娘心狠,實在是你上輩子缺了德,這輩子造了孽,纔會在這個倒黴的地方遇到我!”
“你說什麼?”司徒景對靈飛忽然擱下的狠話表示費解。
靈飛眼裡露出一抹殺機:“我要讓那二十萬大軍,有命來,沒命回。”
司徒景顯然沒有把靈飛的話當真,但司徒辰卻從靈飛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非同尋常的意味。
司徒辰關上房門,拉過靈飛的手,低聲問:“你到底要做什麼?是做槍嗎?”
靈飛拉起他的手,將頭埋在他胸口,小聲說:“槍不管用,再說我們也沒那麼多材料。我要做炸藥,能在一瞬間炸死幾百人的炸藥。”
司徒辰臉色一變:“世上竟有這種東西?”
靈飛看了他一眼:“如果我跟你說,有的武器能在一個時辰之內,摧毀一個幾百萬人口的國家,你信嗎?”
司徒辰沉默不語,過了許久纔將她擁進懷裡,柔聲說:“你到底生活在一個什麼樣的地方,這麼殘暴不仁。照你們這個殺人法,世上還有活人嗎……”
靈飛微笑:“那王爺就錯了,我們的世界是不隨便殺人的,因爲武器太厲害,所以大家誰也不敢隨便用,世界就和平了。這也是我現在的想法,讓慕容權知難而退,用最小的犧牲,來換我們的勝利。”
司徒辰久久凝視着靈飛,疼惜地吻了吻她的臉頰,歉疚地說:“說好了有麻煩丟給我,卻總是我把麻煩丟給你。”
靈飛聳了聳肩:“沒辦法,誰讓我帶着天命呢,不應了那該死的預言,老天爺都不會安心的。從明兒開始,我們在後山邊搭個大營帳,你派一隊士兵,幫我把後山的土挖出來,還要多一些陶土缸和銀子,我有用處。”
司徒辰被她的前半句逗得笑出聲來,可聽到後面,又嚴肅了起來,盯着靈飛說:“你那個……炸藥,怎麼做的,不能讓四弟看到。”
靈飛警惕地擡起眼睛:“王爺你想幹什麼?”
司徒辰認真地說:“我擔心這東西知道得人多了,天下會不太平,你會不安全。我雖然還沒見到,但聽你說着應該威力不小,傳了出去,你這輩子,永無寧日,所以除了本王之外,不能跟任何人說起,明白嗎?”
靈飛舔着嘴脣,點了點頭。
司徒辰這才露出了笑:“看來本王是挖到寶了,還好這東西做起來好像挺費事,如果好做的話,只怕本王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靈飛剛想笑,忽然屋外傳來了沐萱的聲音:“王爺,青衛來了,凝香在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