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好臭。”
走在前面的安妮薇兒捂着小鼻子，面露惡色。
聖屎山，實際上不光是貝西卜族的核心區，更是他們的供銷基地。
貝西卜家族單體不是特別強，除了族長外，族人實力平均普遍相當於中位魔族，但他們繁衍能力強大。
一對夫妻一胎就能生幾百上千個，且一對夫妻一生能生十幾胎，故而族人滿天下。
且貝西卜家族呈蜂羣式體制，整個家族上位成員實力強大，而下位成員戰鬥力脆弱，與工蜂無異。
“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安妮薇兒聽衛萊沒有回話，感覺有些受挫，回頭怒罵。
然而這一回頭，安妮薇兒卻懵逼在了那裡。
只見衛萊不知何時已經穿上了一套蠟黃色的NBC防護服。
從材質來看，這應該是科研級的。
防毒面具下面巨大的兩個蛋形過濾器，讓衛萊整個頭看起來就像是個長了屌的蒼蠅。
“喂，你這衣服從哪來的？能不能給我一套？”安妮薇兒被空氣裡的惡臭薰的不停打反芻。
“噢，對不起，只有兩套，沒有多的。”透過玻璃，可以看到衛萊壞笑的眼睛。
“兩套呢，還有一套呢？”
“給安吉了。”
“安吉呢？”
安妮薇兒問着，忍不住乾嘔了兩下。
她左右看了看，不見安吉的身影。
“安吉穿好防護服以後就跑出去玩了，不用管。”
“那小女孩在這種陌生的地方亂跑很危險的吧？”
“沒關係沒關係。”
帶着防毒面具，看着像蒼蠅屌臉的衛萊擺擺手：“我偷偷給她下了個追蹤魔法和索敵魔法，有什麼危險我能第一時間知道，而且比起安吉……”
防毒面具的護目鏡背後，衛萊的兩隻眼睛眯成了月牙形：“我建議你最好先擔心擔心自己吧，這裡才只是山腳噢？”
“山山山…山腳？！！！”
安妮薇兒聽聞頓時臉色一青。
她擡起頭，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根本不是半山腰，纔剛到山腳而已。
過於強烈的惡臭，讓她精神無法集中，都失去了對距離的判斷力。
“話說這裡怎麼會這麼臭啊？”
安妮薇兒說着，又忍不住打了個反芻。
美麗的女孩看上去就像懷了孕一樣，不停地抽動着肚子和喉嚨。
真的很臭啊。
別說用鼻子呼吸，那空氣中的惡臭，已經強烈到能夠刺激味蕾，以至於用嘴巴呼吸都有種在喝尿的錯覺。
看看周圍。
聖屎山呈現巨大的環繞階梯形，每一層階梯上，都大大小小擺滿了正在發酵的穢物。
附近還有兩個三層樓的大缸，正在用文火蒸煮大便，裡面爛噗噗的褐色物，時不時會翻起一個巨大的泡泡，然後“啵”的一下爆掉。
看着這噁心的畫面，安妮薇兒的表情，好像發現自己的老公是自己親生哥哥一樣，秀氣的小嘴巴都因爲噁心，拉成了個倒月牙形。
這還只是山腳，要是爬到山頂上得臭成什麼樣啊？
“先說好，要打退堂鼓最好趁現在。”
衛萊很樂於看到安妮薇兒這種冰山美人露出這樣的表情，不…應該說正因爲是這種女神級的美女，所以她們吃癟時的表情才格外讓人覺得刺激。
“到了山頂，空氣都因爲高濃度的屎尿會變成黃褐色。”
“唔……”安妮薇兒連忙捂住嘴，不讓自己吐出來。
她深深的吸了幾口氣，但發現這樣只會讓自己更加想吐，只能拿出手絹捂住口鼻。
“爲什麼魔界會有這麼噁心的種族？”安妮薇兒問道：“話說他們這麼噁心，你們做魔王的，爲什麼要留着他們？”
“噁心嗎？”
衛萊聳聳肩：“確實，從個人角度來看，吃屎的他們很噁心，但族人遍佈魔界的他們，但從宏觀角度來說，爲魔界環境做出了不可撼動的貢獻。”
“貢獻？”安妮薇兒有些無法理解，甚至怒極反笑的問道：“吃屎的種族能有什麼貢獻？”
“當然有咯。”
衛萊拍拍她的肩，示意讓她邊走邊說，而且這次自己改走到了前面。
“魔界是很大的，而且魔界的人口密度也比人類大，貝西卜和蜣魔是魔界最主要的食穢種族，除了糞便，他們還會吃一些其他的髒東西，如果沒有他們，大量的糞便和垃圾怎麼處理？”
“不可以施肥嗎？”
“魔界本來土壤就比人界豐饒，全部做成肥料嗎？那就豐土就變富土了，農村裡有句話叫富土燒根，大概意思就是營養過剩的土壤反而種不出糧食。”
“這…”
安妮薇兒有些語塞。
“而且，過多的糞便會造成的病菌污染空氣，害蟲滋生，如果沒有這兩個種族，魔界就會變成起點文和動漫裡的魔界。”
“而且，魔界和人類不同，你們人類是單種族制，而我們魔族是多種族制的，人類的金字塔形管理結構並不適用於我們。”
“我們魔界採用的是相互制衡的上中下三層網點式管理結構，這種結構可以讓所有種族互相平等，各取所需，相當於一國多制，一個種族一制，由最強大的魔王種統一管理，且管理也更偏向於協調，如果不這樣的話，魔界的民心很難安穩，你懂嗎？”
是的，衛萊概念中【沒有絕對的善惡】，就是魔界的天然環境培養出來的。
因爲對於擁有幾萬種族的魔界，你根本無法制定出任何一條法律可以適用於所有種族。
即便是最基本的，人類印象中那條不能隨地大小便的公德，放在魔界也會侵犯到一部分種族的利益和道德觀。
衛萊說完回頭一看，卻發現安妮薇兒根本不在聽，而且她走路也愈發吃力。
爬上去才三百米，惡臭已經到了讓人無法忍受的地步。
安妮薇兒雖然實力強大，但作爲武僧職能的她，並不具備魔法和應對這種環境的能力。
“哎~”衛萊嘆了口氣，旋即打了個響指。
【短距次元突破】
貝西卜家族領地內有禁制，無法使用次元類魔法，衛萊縱然魔力逆天可以強行使用，次元突破在貝西卜領地裡，也會被強行劣化成短距次元突破。
這是因爲貝西卜族被許多種族討厭，貝西卜家族的前人對初代魔王有恩情，所以爲了防止被偷襲，初代魔王特地在他們的領地裡，下了這個禁制保護他們。
據說這個禁制是初代魔王的始源魔法，所以衛萊也沒辦法。
衛萊利用次元突破，把身上的NBC防護服轉移到了安妮薇兒的身上。
安妮薇兒先是一驚。
她看向衛萊，明月般的雙目顯得有些錯愕，因爲衛萊並沒有拿出新的防護服，而是就這樣坦露的站在幾乎可以薰死人的超級惡臭之中。
“你……”
安妮薇兒有些怔住了。
不得不說，這裡真的非常臭。
普通人類站在這個環境裡，恐怕只要兩三個呼吸就會被活生生臭死。
即便是衛萊，站在這個環境裡，也有些面露不適。
被防護服保護的安妮薇兒，不禁心肝微微一顫，她驚愕的看着衛萊，心中燃起了一絲隱約的感動。
這份隱約的感動，讓安妮薇兒有些發愣。
“呀！好討厭，爲什麼我會有種心肌梗塞的感覺？難道這就是愛？”
安妮薇兒好像出現了錯覺，一個和自己的聲音一模一樣的聲音，突然在耳畔徘徊起來。
這是什麼？難道是我的心聲？
安妮薇兒感覺臉有點燙，不自覺的低下了頭。
“啊？衛萊大人好紳士，居然把防護服給了我，啊！我好感動，我好想給衛萊大人生猴子。”
討厭啦！我怎麼會這麼想啦。
“沒關係喲，回魔王城就和衛萊大人嘿嘿嘿吧，聽從心聲！噢，對，我就是心聲。”
嗯？等等，這個好像不是幻覺，是真的聲音。
安妮薇兒再擡起頭，卻發現衛萊不知何時已經貼到了自己的身邊，剛纔的話就是衛萊用仿聲魔法說的。
幾乎零距離的隔着防護服對視，兩人微微愣了兩秒，兩雙眼睛也很有默契的同時眨了兩下。
“啊，你好，我是心聲。”
安妮薇兒：“。。。”
“去你大爺的！”
安妮薇兒人生中最重要的第一次，就這樣獻給了衛萊…
第一次爆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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