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外婆去世

舅舅們要把外婆帶回家,這就是結果了。我控制不住自己哭出聲了,我一直在發抖抽泣,包包裡裝滿了我擦眼淚和鼻涕的紙巾。大表姐和姐姐一直問我到了沒,大表姐說外婆不行了,她還有一口氣沒有嚥下去,她還想着我,讓我快點趕回去。

我抽泣起來整個人都在發抖,坐在我旁邊的一位姐姐馬上安慰我,拿紙巾給我。我哭得差點呼吸不上來,車到站了,那位姐姐還溫柔的對我說一路順風。我到市裡19點零幾分左右,我在微信攜程小程序上面查看,還有車去到縣城,到了縣城我可以今天趕回去了。

我想着我可以趕回去的,可以見到我外婆的,我跑出高鐵站。坐三輪車去汽車站買票,今天沒有車票了。我在去微信上一看,我看錯了上面的車票都是明天的車票。我急得不行,我該怎麼回去,我外婆等着我呢。

當時車站沒有人,平時都會有人來問去什麼地方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哭着跑出站看有沒有面包車可以坐回家,我一直在車站周圍找車,都沒有找到。

我站車站外面整個人崩潰了,大表姐發來消息說外婆等不了我了,人走了。旁晚的夕陽快要下山了,紅黃色的看過去一點也不刺眼,顯得格外的讓我討厭。

我外婆走了,我在車站外面大哭了出來,那些路過的人都向我看來。我拿出手機打電話給我外公,我哭着對外公說:“外公,不能放棺,不要把我外婆放進去,等我們回去看看她。不要把她放進棺材裡面去。我要回去看她的。”

外公說:“不放不放,等你回來先,那些先生都還沒有來,還沒有‘下事’。你不要哭了,今晚要是回不來的話就明天再回來。”

‘下事’應該是把人放進棺材的意思吧。掛了外公電話,我一直在打電話給大舅,讓他們不要把我外婆放進棺材裡面去,我跟大舅和姐姐他們說,大舅沒有回覆我。姐姐說:“等不了了,現在就得放進去了,多拍一些照片給我看。”

姐姐發來外婆的照片,他們已經幫我外婆換好衣服了。我坐在地上看着我外婆的照片,不知道要怎麼辦。還有外婆躺在棺材裡面的照片,姐姐也發給我了。

我滿臉淚水,鼻涕也跟着留下來。嘴裡一直說着:“你怎麼就走了呢,你爲什麼走了,你都沒有等我回去,你一點也不堅強。你走了讓我以後怎麼辦,我都不想活下去了。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爸爸沒有了,外婆也沒有了……”

我怪自己沒有用趕不回去,跑那麼遠工作,他們有危險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在他們身邊。我什麼也做不了,連他們生命最後一刻都沒有陪着他們。

天慢慢黑了我還在車站周圍轉了圈,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二表姐發消息給我說:“今天晚上沒有車了,明天再回去,今晚先去我朋友的出租房裡面睡一晚上,也可以節約一點錢。我剛剛趕到市裡面,等下我去開電車來接你。”

也只能這樣了,我在車站外面等着。二表姐開着小電驢來接我,我一直哭。我對她說:“明明一開始都還有機會的,爲什麼他們都不讓醫生給我外婆做第二次手術。一直拖着才錯過了最佳搶救的時間,我外婆還沒有走,就不救了。”

二表姐對我說:“你不要去怪任何人,你舅舅們是親兒子都不做決定,舅媽她們肯定也不敢做了。確實人也是送去醫院晚了,我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我已經哭過了,所以現在不哭了,你也不要哭了。我們都以爲爺爺會比奶奶先走,從來沒有想到奶奶會先走了。這件事情太突然了,大家都很難過,所以你回去的時候不要說什麼,要不然到時候幾個舅媽因爲這件事情吵起來的話,爺爺也不好過。現在奶奶走了,就只有爺爺一個人,如果她們吵起來到時候都不知道爺爺怎麼辦。你都不知道之前你小舅媽把爺爺奶奶趕出他們家的時候,爺爺奶奶有多可憐。那時候剛過完年,你小舅媽就跟大家鬧,說爺爺奶奶在他們住了6年,應該每一家都輪流住。我爸爸就說不要管別人怎麼說,來我們家住,以後也不用搬去誰家,就在我們家住。第二天你小舅媽他們就直接開車出去玩了,我們自己去幫爺爺奶奶搬東西的。這幾年還是在我們家住得比較好,平時我爸媽都會回去看他們,買好吃的回去做飯給他們吃。現在奶奶走了,都不知道爺爺一個人怎麼辦...”

二表姐跟我說了很多話,我真的很心疼我外公外婆,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外公外婆。二表姐讓我去吃點東西,三表妹到了,她要去車站接三表妹。我來到螺螄粉店點了一碗超辣的,想讓自己清醒一點,但是我沒有胃口,吃不下,我現在只想回家。

晚上二表姐把我們帶到她朋友的租房,她和三表妹就出去買吃的。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想哭,當時二表姐的朋友還在家了,我跑去廁所哭了一頓。

洗好澡之後,躺在地鋪上看明天一早的班車票。我想着買06:30的車票,這是最早的一趟班車,我準備訂三張車票,但是現在需要實名驗證,得讓她們兩個回來纔可以買。等她們回來之後,我問二表姐買車票要買幾點的,二表姐說不用買車票,明天有一個叔叔回來,到時候帶我們一起回去。

我想着慢慢熬過今天晚上,明天一早上就可以回家了看我外婆了。我和三表妹打地鋪睡,我轉身背對着她們,一個人偷偷的哭。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後來睡着了,早上六點多醒了,我一直在等着回家。

二表姐說不要着急,那位叔叔還沒有趕過來,先等等。二表姐又帶我們出去吃早餐,買了些水果帶回家,還幫家裡的小表弟買了一個榴蓮回家。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了,我和三表妹只想快點回家,我不想在等了。想着自己先買車票回去,我當時真的很惱火,但是沒有表現出來。夏天真的很熱,30多度,我們還在大街上走來走去的,越等越不耐煩。12點左右終於等到了,我們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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