駝揹人已經用槍抵住日本人的面門,雙眼怒火中燒,嘴裡大聲吼道:“畜生!拿命來!”
只聽“砰!”地一聲槍響,日本人仰面倒地,可是不久,又騰地一下站起來,一把抓下頭頂上的軍帽,抹了一下臉上的血水,挺刀便砍;駝揹人持搶相應,二人你來我往,殺在了一起,直殺得疾風亂舞,昏天黑地;人似車輪,飛來轉去。
早有身高力大,青面獠牙的巡海夜叉,站在他們身後,俯下身軀,象欣賞兩個小玩偶打架一般,左故右看,甚覺有趣兒!
此時,日本人一刀劈下,駝揹人持槍橫檔,耳聽咔嚓一聲,搶被攔腰砍斷,駝揹人一走神兒,日本人第二刀直刺過來,這一刀不偏不斜直直刺入了駝揹人的胸膛,刀尖從後背貫出,鮮血頓時涌出來,駝背**瞪兩眼低下頭去看了一眼,然後身體猛然向前,刀刃在中滑過,直至刀把,血水更加猛烈地涌出,口中也吐出血來。
雙手緊握刀把的日本人被駝揹人的這一舉動驚呆了,而駝揹人趁機怒吼一聲,挺身向前,雙手掐住日本人的脖子,根根手指如同鐵棒槌一般,幾乎把日本人的脖子給掐斷了!這一下不光是日本人沒想到,就連兩位高大的看客,也覺得意外。
它們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許是它們覺得人類不該如此;也許是他們覺得不好玩兒了也說不準。於是,挺起鋼叉分別從他們的後背,將兩個人插將起來,就像插起兩隻好鬥的小公雞,一個被甩入大火坑;一個被甩入大水坑。
從李莉站的這個位置上看過去,恰好把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日本人被甩入了大水坑,駝揹人被甩入了大火坑,她覺得:這並不像是隨意而爲的,倒好像是有意要這樣做,只是她不明白,這到底是爲什麼?
日本人剛一落入水裡,一頭怪獸便向他撲去,他本能地扒開層疊的屍體,朝岸邊兒掙扎,可岸邊兒早有一頭怪獸,張開血口在那裡等他,不遠處還有四五隻,也朝他撲過來,最近的這兩隻一個咬住他頭部;一個咬住他下身,只輕輕一使勁兒,人就被撕成了兩半兒,緊接着,四五隻怪獸一起撲上去,一陣哄搶,人早沒了影兒。
再看那駝揹人,先是雙腳雙腿落入熔岩之中,即刻化爲烏有,緊接着熔岩沒入胸部,再至喉部,儘管他始終不甘心地大聲吼叫着,可最終還是隨着身體的慢慢下沉和燃燒,從他大張着的口中,冒出一股煙霧,整個頭顱便沒入了滾滾岩漿之中,連個氣泡也沒留下!
李莉的眼睛,幾乎停止了眨動,她突然想起那個小男孩強子說過,今天是他爹的受難日,莫非這就是受難嗎?既然是受難,那就應該有連續性,難道這駝揹人還能活過來不成?想到這兒,她的心頭猛然一驚!
就在這時,熔岩中一聲炸響,一個大氣泡冒了出來,緊接着一個人也應聲蹦上岸來,與其說是人,倒毋寧說是一隻被扒去皮的,血肉模糊的大青蛙!
大青蛙一上岸,可再也不是駝揹人了,只見它渾身上下血肉模糊,四肢着地,張開血盆大口仰天長嘯,口中噴出怒火,竟然連夜叉們也不敢上前。
它一步步朝李莉爬了過來,儘管它已經變的面目全非,身上的爛肉不停地掉落,可從某種特徵上看,李莉仍能看出,它就是那個駝揹人!
李莉已無退路,她回身看時,身後的房屋廟宇早已不見,四周的原野到處是野獸、怪鳥和人類的屍體,而且,已有幾隻怪獸,朝她狂奔而至。
還沒等她回過身來,那隻渾身掉着爛肉的大青蛙,已然朝她撲將過來,血盆大口,噴吐着火焰,誓要將她一口吞下!
就在這生死一瞬之間,她似乎體味到了人生的全部,生與死原來如此簡單,跟本就沒有距離,只是一種無奈。可她畢竟還年輕,還有許多路沒有走,還有許多夢想和希望沒有實現,然而這一切即將在此刻嘎然而止,無論你是怯懦還是勇敢;無論你是小人還是君子;無論你是男人還是女人;無論你有多麼美好的夢想與希望,終將被無情地泯滅和成爲泡影!
她狠狠心,就像熄滅一盞微弱的小燭光一樣,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