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定城位於洛蘭領正北方,從平城出發需要分別經過易安城和蘭城。
讓夜三更趕到詫異的是,這兩個城居然沒有閉城,反而還一副熱鬧的樣子。
特別是作爲貿易城市的易安城,光城門口就人聲鼎沸,堵得水泄不通的樣子,不過上前詢問一番之後夜三更就一陣苦笑。
原來是由於楊家領的曲定城和平城關閉,導致那些和這兩個城市交易的行商一時損失慘重,不得不聚集到目前還開門的剩餘兩城中聲討說法。
相對於專注狩獵的蘭城,易安城的目標明顯更大一些,因此也就圍堵成了這樣。
看着那些由於堆積過久導致貨物腐爛的酸臭貨車前,一大羣舉着牌子大喊賠我錢財的商人,夜三更拍了拍鱷蜥繼續前行。
“我們不進去看看麼?”貝德問道。
天石城畢竟剛剛開始發展,而且是以修煉場出名,和易安城這種貿易城市的繁華明顯沒得比,就連漂亮的小裙子都沒幾條,看到這裡那麼多人,貝德自然有些蠢蠢欲動。
“沒什麼好看的,我就是想確認一下這裡的人知不知情罷了。”夜三更擺手道。
“話說你們發現沒有,如果按照正常情況我們應該早就碰到聖銀教堂的追獵小隊了,但直到現在還沒見到,我想他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翁靈一副愁容:“這很不正常。那亡靈氣息如此濃郁,他們不可能發現不了,而且第一時間就應該派遣聖騎士前來。”
“除非,楊家大膽到對聖銀教堂動手!”
夜三更回頭看了她一眼:“怎麼,這不可能嗎?”
翁靈點了點頭:“理論上可能,但是沒人會這麼做。聖銀教會雖然分管着天威帝國的絕大多數屯田區,但也只是託管而已,所有的權利和財產全都是無償交付給帝國的,不然天威帝也不會對他們如此放心。”
“正因爲如此,不論是軍方還是民衆,對於聖銀教會的感覺都不錯,特別是聖銀教會成立之後爲人們清除了不少亡靈,更加深得民心。”
“這樣一個與世無爭的教團,凡是攻擊它的基本都會受到帝國和教會無情的反擊,試問誰又能扛得過去?楊家這樣做豈不是要自絕天下?”
夜三更聳了聳肩:“說不定就會有那麼膽大包天的人呢?雖然不清楚原因,但我們去跑一趟不就知道了?”
“對了,你能跟我說說你師父是什麼樣的一個人麼?”
翁靈眼神一黯,傑夫此刻還困在曲定城生死不知,他們在路上消耗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能讓她的心多沉一分。
“他原先只是一個普通的小隊長而已,不過由於常年跑去獸族地盤找熊人單挑,漸漸地就掌握了不少關於力量使用的技巧,並且還無私地傳授給了士兵們。”
“後來,由於一場變故使他的腿斷了,從此再也無法衝陣殺敵,退下來之後在屯田區遇到了當時還在進修的我,就把一身本事教給我了。”
夜三更眉毛抖了抖。
身爲一個人類猛到跟熊人單挑也就罷了,關鍵是這種怪力居然還能傳授?
不過想到傑夫還教過其他士兵,但應該只出了翁靈這麼一個奇葩,所以這事應該不具有普遍性。
“那他是怎麼和曲定城扯上關係的?”夜三更好奇地問道。
翁靈側過臉,眼眶有些微微泛紅。
“啊,當我沒問。”
“不,沒事的。”翁靈揉了揉眼眶,深吸了一口氣,“其實這事還是由我而起。”
“楊家不是因爲看中我的天賦,想要將我許配給楊天,後來又改成楊威麼?”
夜三更點了點頭,翁靈的確說過這麼一茬。
本來作爲私生女就很慘了,結果還要被別人當成生育工具,只爲提純他們家族的聖力親和,這楊家也算是沒誰了。
“師傅就是那時候爲了救我才遭難的。”翁靈咬着牙道。
“本來他的傷只需要再靜養個一年半載就有恢復的機會,但楊家卻徹底地絕了他的後路,讓他永遠也無法正常地走路!”
“而這,僅僅因爲楊天那個畜生居然想要對我用強!”
似乎回想到了那天傑夫一個人獨鬥楊家高手的記憶,翁靈的呼吸急促了起來。
“我當時還是他弟弟的未婚妻!他竟然如此無恥,要不是我師傅趕到,我……”
不用翁靈繼續說下去,夜三更就知道當時的局面有多嚴峻。
“就算這樣,我們也差點被想要封鎖家醜的楊家給撕碎,幸好當時傳令讓我繼承洛蘭領的令牌送到,我和師傅才能倖免。”
“不過我想,他們肯定是打着連洛蘭領一併吞併的想法纔會放我們走的,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師傅又去到曲定城,現在的他根本就不是楊家的對手啊!”
夜三更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翁靈的肩膀。
“放心,傑夫那傢伙看起來就命硬,而且他妹妹還沒介紹給我呢,應該死不了。”
“什麼妹妹?”
翁靈有些疑惑,卻被夜三更打了個哈哈給帶過。
“前面不遠就是曲定城地界了,你之前說那裡有許多士兵在外圍看守,是那些嗎?”
翁靈順着夜三更舉起的馬鞭看去,果然看見夕陽之下,筆直的道路上架起了一排排拒馬,而拒馬的旁邊,正窩着一羣持着長槍利劍的士兵,虎視眈眈地望向了他們。
“是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那麼外圍?而且人數那麼多,難道曲定城將幾城的士兵全部聚集到主城進行協防了嗎?”
翁靈越想越有這種可能,不說平城見不到士兵們的屍體,就連蘭城和易安城中也看不到幾個士兵在維持秩序。
“走,看看他們想幹什麼。”夜三更雙腳一踢,驅使着鱷蜥朝那羣士兵趕去。
而翁靈本來打算趁夜黑再越過防線的,但現在已經被對方發現,只能重新埋迴心裡,硬着頭皮跟了上去。
“站住!曲定城現在處於閉城當中,所有人不能過界,要是想要去別處還請你們繞個道!”
一個士兵長模樣的人站在拒馬後冷冷道,而他身後那兩百多士兵也都一個個持着槍矛和弓箭,冰冷地指着夜三更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