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應該是城主府吧?”
貝德遮着眉踮起腳尖看了看:“一般城市中央都是最重要的建築來着。”
夜三更捏了捏眉頭,嘆了口氣後就朝着聲音來源跑去。
“哎?老闆你要去管閒事嗎?這可不像你的作風耶?”貝德邊跟着跑邊詫異道。
“管什麼閒事?我的鎧甲還在翁靈手裡呢!快快快!可不能讓人給搶了!”
貝德:……
一路上果然如那老頭所說,全城的人都離開了這裡,不過越靠近城市中央,夜三更發現街邊的建築越好,從木房漸漸過渡到了磚石房,到後面甚至一些裝飾的牆雕都開始出現。
加上越來越寬敞的街道,足足可以橫着跑十來匹馬,可想而知洛蘭城以前是有多輝煌,可惜現在只能淪爲一座空城。
“就是那裡!”貝德指了指遠處。
只見前方一陣灰塵高高揚起,一棟灰白的高樓若隱若現,夜三更放慢了腳步,開始謹慎起來。
在場的人,不止翁靈一個!
越過街口,果見翁靈站在那棟被砸破了半邊的大樓旁,正拎着她標誌性的大黑錘喘着粗氣,而她周圍則圍着十個陌生的傢伙。
不過其中一個是倒在了地上,不斷噗噗地吐着血,他的旁邊則有一個女子在給他手忙腳亂地療着傷。
“翁領主!想不到你堂堂一個聖職者居然會下那麼重的手,你還要臉嗎?!”一個白鬍子老頭吹着鬍鬚氣急敗壞地道。
看他一身白袍,手裡還拎着根鑲着紫晶的法杖,應該是個法師。
“哼!聖職者的身份在我成爲領主時就失效了,倒是你們跑來我洛蘭領耀武揚威,還威逼利誘地把我的領民全都給騙走,到底是誰不要臉?!”
翁靈將錘子往地上狠狠地一砸,喝道。
“呵呵,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的道理難道你不懂嗎?洛蘭領衰敗至斯,當然是投靠待遇更好的天石城纔是明智之舉,我們怎麼不要臉了?”老者又道。
翁靈哼了一哼,甩手從身後的牆上撕下了一張傳單扔在了地上。
“那這張貼在城主府的勸離公告是什麼回事?”翁靈踩着那張傳單,厲聲道。
“今天搬離者每人1個金幣的搬家費,天石城可真是好大的手筆,怪不得他們連快要收割的小麥都不要就匆匆離去,你們這不是欺人太甚?”
“哼!什麼欺人太甚,我們明明是欺你沒人!你要是真有本事,我們能用錢把人搶走?”一個身着鎧甲的女劍士譏笑道。
翁靈臉色白了白,的確正如她所說。
人家又不是不給錢,自己的領民想去哪她自然沒辦法管。
但她還是不甘心,難道洛蘭城就這麼完了?
“誰說她沒人的!”
一道雄邁的聲音突然傳來,夜三更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緩緩邁出了牆角。
只見風兒吹過,發兒輕飄……
見那個每次見面都要氣自己的摳門傢伙居然在這時站了出來,翁靈眼眶一熱。
“你是誰?”
老者回頭一看,只見一個一臉慘白渾身髒兮兮的男子帶着一個金髮美女走了過來,不由得臉色一沉。
“你們是翁靈招來的冒險者嗎?除害令已經失效了,你們請回吧!”
那個女劍士往前靠了靠,和自己的兩個同伴擋住了夜三更的去路。
夜三更搖了搖頭,突然問出了一個讓翁靈心頭咯噔的問題:
“那啥,剛聽你們說搬離洛蘭城一人有一個金幣拿?”
“你也是洛蘭城的居民?我怎麼沒見過你?”一個持斧大漢皺眉問道。
“我是洛蘭城的巡林者,只不過昨天失業了,你先說是不是吧?”夜三更催道。
“沒錯,今天只要到天石城報道說是洛蘭城來的,都可以領到金幣。”白鬍老頭子對着左右安撫地搖了搖頭,回道。
夜三更撇了撇嘴:“還要去報道才能領啊,不能現在就給麼?”
“現在給也不是不可以,就你們兩人嗎?”女劍士邊說邊掏出錢袋。
“哦,當然不是,我還有一百二十三個兄弟沒來,你先一起給我結算如何?”
“多……多少?”女劍士捏着兩枚金幣愣了愣。
“一百二十三啊,加上我們兩個剛好一百二十五枚金幣,謝謝哈!”夜三更掏出一個空錢袋打開了袋口。
女劍士哐地一聲將錢袋換成了長劍,雙眉高高豎起:
“你玩我?!”
“哎,等等。”白鬍子老頭突然伸手按住了她的劍柄,輕輕拍了拍。
“小兄弟如果是爲了錢的話,我們天石城可以給你開出一個更好的報酬,這趟渾水你就別趟瞭如何?”
一百多個兄弟?
這個年輕人明顯是在找茬,他們的情報顯示洛蘭城的人應該都走光了,怎麼可能還會有那麼多?
但是這個男子身邊的女人卻讓他非常在意。
具有這種容顏的女子,姿態又如此高傲清冷,必不是一般的人物。
結合翁靈曾經的聖職者背景,他有點擔心這兩個傢伙是翁靈在聖銀教堂的好友,那事情就比較麻煩了。
雖然他們佔理,但就怕人家的背後大佬不跟他們講理啊!
反正洛蘭城的居民都走光了,還是不要多生事端的好。
夜三更皺了皺眉,居然沒能騙到這個老傢伙,真是有點可惜了。
搖了搖頭,他指向遠處的翁靈:“你們圍攻我的領主,這水我不得不趟。”
“夜三更……你這傢伙!”
翁靈鼻子又一酸,但是牙齒卻緊緊地咬了起來。
這是給前面氣的。
“哈哈哈,誤會誤會,都是誤會!”老者突然開口笑道,精分得夜三更都被嚇得一跳。
“我們怎麼敢圍攻一個領主呢?其實我們今天來就是想通知一下翁領主不要忘了下一次的地契大賽,不過……”
“嘖嘖,洛蘭城能拿出的可用地契好像除了洛蘭城之外,已經沒有了哦?”白鬍子老頭笑眯眯地看向了翁靈。
翁靈臉色一青,牙齒咬得更緊了。
“哼!我又不一定會輸,你們急什麼!”
“那行吧,嚴武的事就當他不懂事冒犯了翁領主您,不過地契大賽上我們可就不會留情了,希望你能儘快找齊你的隊友吧,我們走!”
說完,白鬍老頭帶着他的手下一臉笑意地揚長而去。
當然,裡面不包括那個還在吐血的倒黴男子。
“謝謝。”
翁靈把錘子一收,對着夜三更感激地道。
雖然這個傢伙除了氣了在場一圈人之外啥也沒幹,但是能在這種局面力挺她還是挺讓人感動的。
但夜三更卻擺了擺手,一臉理直氣壯地道:
“謝什麼,我們的鎧甲費用還沒結算呢,那個可比一百枚金幣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