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門庶女
宛清在一旁聽的都汗顏,確實是十天半個月呢,人家連理由都幫她找好了,也省得她再多費口舌,其實也不用她多說什麼,因爲她壓根就沒出過門。
老太太聽着點點頭,和藹的看着宛清,“這回買了許多,花了不少銀子吧,王媽媽,去屋裡拿二十兩銀子給三姑娘。”
老太太吩咐完又對宛清道:“如今你也定了親了,這雪花膏還有剩的就給王妃送兩盒子去,我看着就覺得比那些胭脂水粉好,不油不膩,沒準她也喜歡。”
這是教宛清怎麼討未來婆婆的歡心呢,宛清點頭應了,老太太想着又覺着有些不妥,“那漆木盒子看着不像話,你拿了來,我重新裝過了再送去。”
宛清笑着應了,又陪老太太說了會兒話,見老太太乏了,便回了院子,想辦法勻了兩半大盒出來,其實,她個人還是比較喜歡木盒子的,最好是那種樸素質雅的,泛着木香的盒子,看着心裡舒坦一些,宛清有時候就想,買櫝還珠這事沒準就能發生在她身上。
才收拾好,顧宛容就帶着碧月聞風而至了,宛清知道她爲何而來的,但是臉上不露聲色的笑問道:“天都這麼黑了,晚上風又大,二姐姐怎麼還來我屋裡?”
顧宛容神色淡淡的撇了眼宛清,皺了眉頭問道,“聽說你買了好些雪花膏回來,怎麼也不見你送我一盒?”竟帶着些置問的語氣,好像宛清欠了她的似的。
梳雲站在宛清身後聽着就有些生氣,沒見過上門要東西的還這麼趾高氣揚的,該誰欠她的啊!
宛清也不想與她糾纏,總歸是要給的,不然實在說不過去,連廚房守門的她都送了,她再怎麼說也是她二姐,便示意梳雲拿了盒來,顧宛容一見那盒子就有些不悅,“怎麼才這麼點大,沒大一點的嗎?”
嫌棄小了就不要了啊,還這般挑三揀四,真當她是賣雪花膏的呢,宛清悶着氣搖搖頭,翻着白眼胡謅道:“小的便宜,大的就買了幾盒,送了老太太三盒,三姨娘那兒一盒,剩下的兩盒得給錦親王妃送去,所以就沒了,連我自己用的都是小的呢,你要是嫌小了不要,就還我。”說着,拿手去搶。
到手的東西還她是不可能的,顧宛容身子一躲把雪花膏藏到背後,氣的瞪了宛清一眼,轉身擡頭去看宛清的梳妝檯,果然是個小盒子,跟她的一般無二,這才息了氣,“再多給我一盒。”兩盒小的差不多抵得上一盒大的了。
宛清繼續搖頭,真恨不得出口轟人了,“沒了,只剩下三小盒了,得給大夫人和宛玉一人送一盒去,剩下的一盒送給二姨娘。”人人有份,沒話說了吧,大晚上的跑來要東西,她活該欠了誰的。
顧宛容聽了就有些泄氣,看着盒子裡的雪花膏越看越喜歡,掃了眼宛清道:“下回遇見了,多給我買些回來,二姨娘的那盒我幫你送去。”
宛清點頭應了,叫梳雲把送二姨娘的那盒拿給了顧宛容,顧宛容這才帶着碧月走了,梳雲鼓着嘴看着宛清,“您不會真打算下回多買些給她?”
宛清站起身子拍着梳雲的肩膀,笑道:“放心啦,她不送銀子來,我就只給一小盒,怎麼着也不能虧本了是不?”
她可清楚的聽着顧宛容說的是給不是幫,找人要東西還不知道擺低身姿,只要她稍稍委婉那麼一點兒,她也不至於不念及姐妹情分,拿她當一般人對待啊。
梳雲聽了,笑的眉眼彎彎,她就知道她家姑娘雖然心軟好說話溫溫順順的,但是也不是任誰都能欺負的。
第二日,宛清吃過早飯又歇了好一通才帶着竹雲出門,難得陽光明媚,宛清不急不緩慢慢悠悠的在花園裡散步,因爲身子差,老夫人便下令說讓她就呆在屋子裡歇息,日常請安都免了,所以宛清並不急着去給大夫人請安,免得撞上她吃早飯,藉機拿捏她,上回的事不用想也知道大夫人肯定記恨上她了,真是躺着也中槍,以後再去請安估計站的時間會更久一些了,只要這麼想着,宛清就好想多病上幾天。
三步一走五步一歇,宛清還是走到大夫人的院門口了,正抵着頭想萬一待會兒大夫人藉機爲難她,她該怎麼辦,就感覺到竹雲在拽她衣服,輕聲道:“大姑娘回來了。”
宛清這才往另一條路上望去,正見顧宛芸火急火燎的往這邊走來,宛清見了就有些詫異,回門才十天不到,她怎麼又回來了,這是第三回了吧,不是說女子出嫁後難得回門一趟的麼?
等顧宛芸走近了,宛清這纔看清她的臉色,跟上回回門沒多大區別,只是眼睛有些紅腫,似是哭過,宛清心中就有疑慮了,顧宛芸新婚才小半個月呢,怎麼就哭着回孃家了,難不成又在侯府裡受了氣,她看着不像是個會受閒氣的主啊,壓下心中疑惑,宛清上前一步福身道:“給大姐姐請安。”
顧宛芸只是偏頭掃了宛清一眼,照舊邁着步子往大夫人院裡走,宛清站直身子,跟在顧宛芸身後就要進去,竹雲在身後拉着她的衣服,小聲嘀咕道:“我們還是不要進去了吧。”
宛清頓下腳步,竹雲不似梳雲那般急性子,這會子止住她肯定是有原因的,忙拉着她到一旁的背避處,小聲道:“知道些什麼快說。”
竹雲四下瞄了瞄確定沒人,這纔開口,聲音壓得低低的:“奴婢聽人家說定遠侯世子風流成性,大姑娘進門前,屋裡就有好幾個通房小妾了,據說大姑娘回門前一天有個得寵的小妾還被診出有了身孕,大姑娘這才一個人回的門,這事府裡都傳遍了,只是礙着大夫人,不敢明目張膽的說。”
這些定遠侯府的秘事能傳進顧府來,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那些陪嫁的丫鬟回來說的,宛清想着顧宛芸剛剛那雙哭紅的眼睛,有些同情她,這就是盲婚啞嫁的結果啊,雖說出嫁前也打聽了不少,可畢竟是人家侯府裡的事,外面的人能探聽得多少,那些隱秘的事就更是少了,再說了,媒婆那張嘴,死的都能說成活的,誰上門提親,會自爆家醜的,還不是帶了張牛皮來吹,吹的好,成了,吹不好,換下一家繼續吹,就看誰比較倒黴了。
宛清想着,眉頭就蹙了起來,她未來的相公腿有疾,這事她知道,除此之外呢,是不是還有什麼隱藏的是她不知道的?
古時親,最講究的就是門當戶對了,其他的都是次要的,錦親王府屈尊降貴來求親,顧府連吭一聲的膽子估計都沒有,所以宛清連想毀親的想法都沒有,顧府怎麼可能會爲了她得罪錦親王府呢?
可是縱然身份尊貴嫁妝再多又如何,還有一輩子的時間要過呢,這裡不是二十一世紀,要想離婚比登天還難,就算是現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們寧願在家養個米蟲也不願離婚這樣敗壞家風的事出現,就算是顧府也不會願意,十有八九會偷偷賜死,謊稱暴斃。
宛清想着,就覺得古代女子活的淒涼,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皆由男方處置,那種被當做政治陰謀的棋子就更是慘了,一旦出了事,她就會被推出去,婆家不待見,孃家不收留,最後的下場怎是一個慘字了得。
從三姨娘送的那兩本帶了教誨意義的小說裡回過神來,宛清嘆息一聲,大夫人精挑細選竟還給顧宛芸挑了一門不如意的親,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定親那會大夫人可是拼了命的剝削她呢,備起嫁妝來更是不亦樂乎,要不是有老太太壓着,大夫人都恨不得把整個顧府給宛芸做陪嫁纔好,只是顧宛芸在婆家受了氣就往孃家跑,怕是更加不受婆家待見了。
宛清自嘲一聲,這事又不是她能做主的她瞎擔心個什麼,萬事有大夫人給她撐腰呢,顧宛芸回來了,大夫人一時半會怕是不得空了,她去了也是撞人家的槍口。
送個東西還得看人家臉色,宛清撫了撫額頭瞥了一眼大夫人的院門,不由的嘆息一聲,“我們去四姑娘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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