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復說出自己分析:“幾個可能,第一個可能昨天下午之前,對方看上了壽桃,撤掉了麥克風。第二個可能,你不專業,沒有發現。第三個可能,沒有攝像頭。”
於明道:“第二個可能,先否定。第一個可能不大,因爲繼子所能獲得的金錢,遠非壽桃能比,安裝麥克風的主因就是關心繼子人選,關心柳董事長喜歡什麼樣子的繼子。如果是第三個可能,那我們就有嫌疑人了。”
“誰?”
“柳董事長拿回壽桃時候,庭院一共還有三個人,而且這三個人有機會,也容易進入柳董事長的房間。”於明掰手指:“杜青青,保姆,還有於明。”
“保姆昨天下午請假,不會這麼巧吧?”李復推理道:“保姆請假,是爲了避嫌。那這案子還有一個人,保姆告訴對方柳小姐壽桃的事,然後對方下手拿走壽桃。這樣就互相形成不在場證據,保姆沒有時間偷盜,而偷盜者不知道壽桃。很難懷疑到他們身上。柳小姐,撥打你的保姆電話。”
柳子螢拿出電話撥打,電話響了好一會,然後被摁掉。柳子螢皺眉,再次撥打,卻被告知對方已關機。李複道:“號碼。”
李復拿到號碼,使用三角定位,利用這部手機通話時間所利用的信號塔進行定位,李複道:“昨天,今天,這電話一共撥打了三次電話,全部在L市。三個電話都撥給了這個電話。你們誰認識這個號碼?”
保姆在L市,說明沒有回鄉下。也說明保姆有問題。柳子螢看電話號碼,驚訝道:“這是我媽的手機。”
大家一起看向老太太,老太太很淡然:“我手機一直沒用,放在房間的抽屜裡。”
柳子螢點頭:“我可以證明,我媽手機常年都關機,我媽討厭電話響。”
去老太太房間看,老太太手機不見了?李復等人很奇怪,爲什麼要偷老太太的手機?老太太無奈。只好說了一件事。老太太和柳子螢的保姆私下交談,讓保姆注意柳子螢和哪位準繼子接觸。老太太問,有沒可能小偷也知道這點,於是拿了自己手機和柳子螢保姆聯繫,詢問準繼子的內幕消息。
於明和李復互相疑惑的對看一眼。
真這麼複雜?一樁盜竊案這麼多影響。而且純粹是各種猜測。早餐時候,星星調查社的人坐在一起吃早飯,有些無從下手。
李復問:“於明。需要你的主觀。”
“我主觀認爲兩個方面不可思議。”於明道:“第一個方面,保姆是老太太的孃家人,在柳家做了二十年的保姆了,從來沒有虧待過,也從來沒有小偷小摸的跡象。保姆的女兒上大學,是柳家出錢供的。保姆女兒出嫁,是從柳家出門,柳家當成其的孃家,給了二十萬的陪嫁,保姆怎麼會突然背叛了柳家呢?”
“恩。”大家點頭。這點確實想不通。
“第二點,老太太爲什麼要撒謊。”於明道。
“什麼?”大家一驚。柳子螢更是吃驚:“我媽說謊?”
“恩,你媽在保姆事情上撒謊,我的外號叫人肉測謊機。合在一起想,保姆是被你媽支走的。”爲什麼要支走保姆?肯定是保姆知道了一些不應該知道的事。難道和自己有關?不對,怎麼可能認得出自己是她孫子。於明道:“倪秋!”
“哈……”倪秋明白於明所想:“哥已經不當賊很多年了。”
“如果柳董事長同意,那就不是賊。”
柳子螢疑惑問:“你們在說什麼?”
於明道:“爲了證實這一點,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去你父母的房間找一找,看是不是能找到壽桃。”
……
中午,壽桃放在了柳子螢面前,老太太坐在柳子螢面前看着壽桃並不說話。倪秋和於明擊掌,可是不容易,這東西竟然放在主房閣樓的棺木邊的箱子裡。不過倪秋髮現了老太太一件外套上有一些明顯灰塵,哪裡有這麼多灰塵?那只有很少人去,也沒有人打掃的閣樓,根據這一線索,倪秋順利的拿到了壽桃。
“媽。”柳子螢賠笑一下:“你要喜歡你就說,這東西十個八個的女兒還拿的出來。”
“我六十歲時候你送我的是一串開光的佛珠,其實我不喜歡佛珠。”老太太很不高興道:“你爸誇你能幹,我和你爸賭氣,保姆告訴我說有壽桃,我就拿了,讓保姆出去旅遊,去女兒家住一些時間。等你爸七十大壽後,我再拿出來。”
“媽,你這謊說的也太那個了。”柳子螢不知道怎麼說,這麼低劣的謊言。
“壽桃被你找人翻出來了,你還想把我送到派出所去?”老太太站起來道:“就這樣吧。”
“到底是爲什麼?”柳子螢問。
老太太嘆口氣:“說了你們也不信,過年廟會時有個道士給我卜卦,說你爸不能見桃,越是大喜越不能見桃。桃等同逃,說你爸爸可能會有牢獄之災。但是我說這些,你們就笑我,我乾脆就不說,你拿鑰匙,是你二姐拿的,我知道後把二姐配的鑰匙扔了,把原鑰匙放還你包裡,都是姐妹,媽不想看你們鬧心。”
柳子螢似乎相信了這些說辭:“媽,你要先說清楚,我也不會送桃了。”
“可是這東西你半年前就訂做了,我不好辜負你的一片心意。”
於明他們在庭院裡喝茶聊天,然後看母女出來,老太太離開,於明問柳子螢:“怎樣?”
柳子螢回答:“這事就這樣吧,你們和我私人助理聯繫,她會把尾款打到你們的賬戶上。”
星星調查社的大家面面相覷,他們很好奇,爲什麼端莊的老太太會要偷壽桃。老太太解釋他們沒聽見,否則於明第一個不信。柳子螢對此是半信半疑,疑的是自己母親說的故事好像很彆扭,信的是母親從不說謊。年紀大了,信着信那的,也很可能會幹點年輕人難以理解的事。
不管怎麼樣,事情也算結束了,倪秋和李復受邀請也一起留下來蹭壽禮紅包,這是於明鼓動的,調查社越專注柳家,那美國人就越不會懷疑自己和西蒙有聯繫。別以爲CIA一定是老外,不會沒有中國人。CIA在海外很多國家都有發展,都有自己網絡,中國這麼大國家怎麼可能就沒有呢?
大壽當天,大家忙碌起來,開始佈置,開始迎接客人,還要給客人提供一些娛樂設施,麻將,棋牌,還有黃梅戲戲班等等。L市來了很多服務員和廚師,據說今天要請七十桌,除了十桌是親朋好友外,另外六十桌是擺設在莊園外的流水筵,鎮上的人都可以來,吃一桌翻一桌。按照L市的風俗,做壽不收禮金,不僅不收,還發禮錢。
李復和於明在莊園外小平臺躲清靜,兩人的石桌上有茶水,於明正在打電話,對方是黃忠,保姆的女兒就嫁到了A市,所以黃忠出面調查比較好。於明聽完黃忠調查結果,掛電話:“我們推斷沒錯,玉佩惹的禍。”
於明自作聰明,以爲柳子螢沒有送自己玉佩,於是就將原玉佩佩戴了起來,但是這卻被保姆發現。保姆立刻通知老太太,只有她們兩人知道,於明被拋棄時候,老太太臨時在於明的懷裡放了塊‘高僧’開光的觀音玉佩,希望能保於明平安。
在夏天,熱的時候於明的扣子就會打開幾顆,如果是女性,可以看見乳溝的地步。玉佩自然也一覽無餘。老太太擔心保姆守不住秘密,讓保姆走人,然後拿了壽桃,佈置迷局。她打算事後保姆後悔,還回壽桃。保姆對老太太很忠心,雖然是受委屈,但是也甘心認了。這樣保姆就有個藉口離開柳家,以保守這個秘密。
黃忠很壞,他找到了保姆家,說有羣衆舉報,詢問爲什麼來女兒家,保姆很少和警察接觸,於是說了實話,並不知道黃忠是於明拉去當苦力的。
李復喝茶,看遠方許久,拍拍於明肩膀:“心情怎樣?”
“正常。”於明道:“我早已經打算沒爹沒孃。”
“呵呵。”李復笑,有點笑不出來。於明的老爸根本沒有任何想法,於明母親還算有心,但是冷漠居多。而於明奶奶,爲了保守這個秘密,讓忠誠自己的保姆揹負惡名。李複道:“其實,如果他們不是這性格,當時你也不會被拋棄。他們現在表現,反襯了你被拋棄是在情理之中,略有安慰的是,最少你母親還是想找你的。”
“這個想找,原因很複雜。不排除是母性的一點,但是也不能排除是柳家混亂,她需要繼承人。”於明道:“找回自己孩子對她好處比較大。”
“偏激了你。”李復不同意,而後道:“我有點不理解老太太做法,以前是因爲門風,怕人說閒話,怕女兒嫁不出去。那現在……”
“你沒明白嗎?柳家就是空殼,和杜家林家海家根本不能比,支撐柳家就是南方集團柳子螢。柳子螢選任何人當繼子,柳家還會繼續撐住。如果和我相認,呵呵,我和柳家兩不相欠,我不會管柳家人死活。我越精明,老太太就越擔心。怕柳子螢和我相認,直接讓我當家了。那這麼一大家人怎麼辦?他們多是靠老爺子賙濟,老爺子的錢來源柳子螢,供他們留學,給他們買門面房放租。說白了,柳子螢通過老爺子對他們進行支助。我和柳子螢相認,柳家?柳家就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