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混亂一片,原本寬敞的辦公室在此時變得擁擠萬分。
黑衣人與藍衣人激戰不停,第三人則被廖霸手下瘋狂的進攻逼的節節後退。
這時候能留下,還願意爲廖霸戰鬥的,當然都是真正忠心的,所以爲了老大的安危,他們真的是在用命去拼,去殺。
想廖霸在銀灘區、富商區經營了那麼多年,如果連二三十個死忠他的小弟都沒有,那他這個老大當的也太失敗了。
所謂硬的怕狠的,狠的怕愣得,愣得怕不要命的。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所以第三人雖然在個人武力上比廖霸手下的小弟厲害,但如果真捱上一刀,他也會流血,也會死。
何況現在廖霸手下二三十個小弟誰都不打,全都盯着他自己,就算他再能打也撐不住這麼多人的圍攻,尤其是房間內擁擠不堪,連依靠速度想要閃躲都做不到。
於是與廖霸手下交戰了五分鐘,在捱了兩鋼管之後,第三人終於決定退走。
今夜已經不可能斬殺廖霸,二三十個小弟單着站着不動都能把廖霸圍個好幾層,這怎麼打?
心中有了決定,第三人瞬間向前方橫掃一刀,逼退所有試圖靠近的廖霸手下,雙腳一震瞬間衝到了窗戶邊緣,縱身躍了出去。
來攻擊的人主動離開,廖霸手下的小弟當然不可能去追,何況現在屋內還有兩個。
“還有這兩個,一起上!”一個小弟狂喊。
於是眨眼工夫二三十個小弟把矛頭對準了黑衣人和藍衣人,黑衣人與藍衣人只能匆忙應戰,可他們首先要提防彼此,生怕對方突然來一記陰的廢了自己,所以一心二用、腹背受敵下,黑衣人與藍衣人也沒了繼續拼殺下去的念頭,一前一後衝向窗戶,翻身跳了出去。
三個人相繼離開,危機解除,廖霸終於徹底鬆了口氣,一直懸在嗓子眼的心臟如石頭般落地,後背一片冰涼,衣服竟是早已被冷汗侵透。
“霸哥,霸哥!你怎麼樣?”
“老大,你沒事吧?”
一羣手下馬上圍上來關心問。
廖霸衝着手下小弟點了點頭,無力的目光中又着一絲欣慰。然後他盯着所有人道:“兄弟們,今夜謝謝你們了。我決定明天一早,金盆洗手!”
金盆洗手?
“老大,這……”
“霸哥!”
一羣手下震驚,但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什麼勸慰的話。
或許對於已經名存實亡的他們而言,金盆洗手是最好的一個選擇了吧?!
……
……
大秦安保,總經理辦公室。
秦嵐站在落地窗前,凝視着遠處無盡夜色,魅惑的眼眸射出令人迷離的眼神。
今夜過後,想來廖霸就會有決定了吧?
如此想着,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一個身穿深藍色勁衣的人闖了進來,然後他摘下臉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張英俊帥氣白皙的臉。
趙玉龍!
是的,藍衣人就是趙玉龍。
趙玉龍爲何要殺廖霸?其實這只是一場戲,是狐狸精秦嵐的又一個小謀略,小手段。
她已經對廖霸開出了她的條件,既然廖霸不同意,那她當然要給廖霸製造一點壓力,只有這樣才能幫助更快的做出正確決定。
既然是做戲,趙玉龍當然不會真的殺死廖霸。所以之前與黑衣人在廖霸辦公室中的激戰,一切全都是假的,不過與黑衣人的拼殺卻是真的。
事實上廖霸之前並沒有看清楚,黑衣人出現時甩出的那一柄飛刀,真正目的根本不是撞偏趙玉龍的刀,而是要殺了他。
飛刀是射向廖霸的,反倒是趙玉龍用刀撞飛了飛刀,救了廖霸一命,而並不是黑衣人救了廖霸一命。
可惜廖霸不會功夫,根本分辨不出那一剎那的真正情況,不然他一定能夠猜到藍衣人才是大秦安保派去保護他的人。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爲廖霸經過今夜的一場驚魂之後,現在已經有了決定。
……
……
文化區。
“興哥,我肯定那藍衣人就是大秦安保的趙玉龍。他用刀竟然都能與我打成平手,如果換成他擅用的槍,恐怕還會更強。”盧彪說。
此時的他一身黑衣,正是先前的黑衣人。
“這麼說他最低是二流巔峰級的實力了?”鄒懷興皺眉問。
盧彪點頭說:“很可能!”
“呵,那小娘們倒是隱藏的夠深。”鄒懷興冷笑。
“不僅僅如此,我更納悶的是當時明明有機會,爲什麼趙玉龍不直接斬殺了廖霸,反而還阻止我。秦嵐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難道她費盡心思設計這一切,最終並不是要奪下銀灘區?”盧彪不解問。
“既然不懂,看看就知道了。時間不會太久的。”鄒懷興說。
“嗯,那第三人很可能是金豪。”盧彪又道。
“他?不重要。早晚也會跟着瘋狗一起下去的。”
“那今夜要不要我再去一次?廖霸和大秦的人絕對想不到。”
“不用了,洗洗睡吧。”鄒懷興說。
……
……
青坪區,金帝會所。
金豪剛剛換下衣服,電話響起。
金豪接通電話,電話裡立刻有人說:“你失手了?”
金豪回答道:“現場出現了一些變化,鄒懷興的人在場,另外一人雖然不知道是誰,但功夫也比我要高,廖霸還有他手下的小弟護着,我只能撤退。”
電話中的聲音沉默了兩秒道:“那隻瘋狗必須死,你應該明白這件事的重要性。”
金豪冷冷說:“你放心,他活不過這兩天。我很好奇當初你是不是也是這麼對他說的?”
電話裡的聲音沉默了更長的時間,然後淡淡回道:“你想的太多了。”
“是嗎?希望吧。”金豪冷笑結束了通話。
……
……
艱難的熬過了這一夜,一大早廖霸便向上江地下世界投下了一個重磅炸彈——金盆洗手。
消息一傳出,所有知道情況的人都爲之一震。
廖霸竟然要金盆洗手了?那隻錙銖必較的瘋狗竟然要金盆洗手了?
以前的他被人罵一句都要還回去,現在吃了那麼大的虧,居然就這麼放棄了?他咽得下這口氣?
金盆洗手,這是地下世界一個最好也最不好的選擇。
最好是因爲,金盆洗手後一切恩怨皆休,最起碼可以讓人得一個善終。
最不好是因爲,金盆洗手後之前所有的盤口,一切都要隨之消散,從此只能做一個普通人,不得再參與地下世界中的任何一件事,哪怕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也不行,否則必將遭到地下世界所有人的羣起圍攻。
同時金盆洗手還代表着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這個人認孬了,認慫了,已經徹底沒了退路所以纔要金盆洗手保全自己。
所有長久以來地下世界雖然有金盆洗手的規矩,但真正走這一步的人卻極少。上江這些年除了當初的九爺,至今也才廖霸一個。
“媽的,這隻瘋狗竟然要金盆洗手?”文化區,盧彪怒罵。
鄒懷興沉默不語,目光望着遠方,像是看到了未來。
“臥槽特娘,瘋狗竟然會選這條路?”青坪區,金豪的手下大罵。
金豪沉默不語,心中快速思考着種種可能。
當初他被廖霸逼到山窮水盡的時候,也曾想過要走這一條路,不過那時候他是以退爲進,並不是真正的要金盆洗手,從此退出江湖,那麼這一次的瘋狗呢?
他是不是也這麼打算?等到鄒懷興與自己拼殺到兩敗俱傷時,再突然復出坐收漁翁之利?
而且他金盆洗手之後,銀灘區怎麼辦?
文化區,盧彪同樣在想這個問題。
“興哥,你說瘋狗退出以後,銀灘區會是誰的?”
鄒懷興淡淡道:“自然是誰有實力是誰的。”
盧彪道:“金豪正在着急恢復實力,應該不敢出頭。這麼說只有我們和大秦安保爭了?”
“大秦?大秦!”鄒懷興目光閃爍。
一石激起千層浪,廖霸金盆洗手的消息不但飛快傳開,就連金盆洗手大會的進展速度也快的驚人。
消息一大早傳出,結果過了中午金盆洗手大會就要召開了。
顯然廖霸一刻都不想再等,一秒鐘都不想再煎熬了,時時刻刻擔憂自己會不會死的滋味真心不好受。
金盆洗手大會在一步樓召開,這是衆人早已猜到的答案。
一步入樓,恩怨皆休!這不正適合金盆洗手的宗旨嗎?
下午兩點。
整條一步街全被清空,街道兩側的所有店鋪統統歇業關門,然後一輛又一輛豪華的車隊駛進一步街,最終停在了一步樓前。
廖霸親自在樓下接待客人,身後只跟着一個小弟,滿臉笑容,微弓着身體,姿態放的很低。
四輛黑色雪弗蘭越野中間,一輛黑色寶馬車門緩緩打開,金豪從車內探出身子,先是擡頭看了一眼一步樓的招牌,接着目光才落在廖霸的身上。
廖霸笑着上前迎接,“豪哥來了,快裡面請。”
金豪同樣哈哈笑道:“霸哥客氣了,怎麼敢讓您親自迎接呢。不過霸哥好手段啊,從此做一個富家翁,當真逍遙的狠吶。”
“哈哈,借豪哥吉言。在這裡我也預祝豪哥鴻圖大展,威霸上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