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關了足足二十四小時後,烏衡得意洋洋的走出公安局。
警察抓他並沒有採取正規手段,烏衡雖然書讀的少,但既然走上了這條路,多少也知道些,只要沒正式的拘留令,警察扣人就不能超過二十四小時。
最主要的,在進去後警察並沒有爲難他,只是最初那個小女警氣勢洶洶的審問了他半個小時,問他是不是與幾起案子有關。
烏衡又不是小孩兒,被人一嚇什麼都說?那簡直不可能的嘛!
當下就來了個“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被逼急了還來了一句:“我律師來之前我啥都不會說的!”
險些沒把那小女警氣樂了:“呦嗬,外國電影看多了吧?還律師?我告訴你,華夏的律師可管不到這些,咱們是人民民主專政制度,知道什麼叫專政嗎?針對的就是你這種人!不老實交代,就老老實實在裡面呆着吧!”
只不過那小女警剛一走,一個本地警察就進來了,隱晦的提到省城來的同行也並沒有證據,到本地先找最大的大佬敲打一番,也是慣例,最多留你二十四小時就肯定得放人,讓烏衡稍安勿躁。
這話一說,烏衡倒是安心了點兒,不過還是納悶:以前沒見過江濤有這待遇啊?怎麼到自己這兒就升格了?難道哥長得太帥?
不過隨即也放下了盡力與外界聯繫的想法:二十四小時就二十四小時吧,反正翻不了天。
接下來一幫省城警察就開始了疲勞轟炸,每隔一個小時就換一個人進來提問,好在烏衡也是條精壯的漢子,二十四小時熬過去,連個瞌睡都沒打。
果然,一到二十四小時,那名本地警察就進來幫他解開銬子,然後客氣的送了出去,那幫省城警察連面兒都沒着,顯然是啥都沒問出來覺得沒意思了。
市局門口,幾輛黑色的越野車一字排開,烏衡剛一出來,壞三兒立馬屁顛屁顛的上前,殷勤的拿把笤帚上下掃,這是慣例,俗稱“去晦氣”,本來以烏衡的身份,出來是要放鞭炮的,最起碼一萬響的鞭炮放上二十掛才符合身份,不過現在嚴打,還是收斂些爲好。
邊掃,壞三兒邊諂媚的說:“衡哥果然威武,連警察都拿您沒轍……咱先去酒店洗洗塵?”
烏衡三十來個小時沒睡,雖說還挺得住,但也挺難熬的,聞言點頭:“吸塵就免了,不就呆了二十多個小時嗎,再說哥這叫協助調查,又不是真進去了,搞那麼正式多晦氣!去,安排一桌,簡單吃點兒,吃完回去睡覺。”
壞三兒忙不迭的答應。
飯桌上,烏衡有些納悶,自己幾個得力手下怎麼就壞三兒一個人來了,壞三兒趕忙解釋:“衡哥你不說了嗎,讓弟兄們收斂,是我沒讓他們來,他們都在各自場子里約束着兄弟們呢!”
這話也算在理,烏衡誇獎道:“嗯,三兒啊,做的好!等這段兒熬過去,我就把你放出去,做城北的堂主!”
堂主怎麼說也有自己地盤,油水肯定是要比當狗頭軍師強多了,壞三兒立馬一臉驚喜的舉杯敬酒:“多謝衡哥栽培!”眼中卻閃過一絲不屑,只不過他低着頭,烏衡壓根沒看到。
緊接着壞三兒馬屁如潮,什麼“一幫警察,根本奈何不了衡哥……”“衡哥算無遺策,警察根本抓不住把柄……”之類的,邊拍邊連連舉杯,烏衡本就疲憊萬分,尤其神經一直經繃着,此時一放鬆下來,頓時有些昏昏欲睡,一瓶白酒下去,眼皮子直打架:“三兒啊,去開車,回去睡……”
還沒說完,就已經開始鼾聲大作。
再次醒來時,烏衡第一反應就是暖暖的,真特麼舒服,周圍全是溫水,臉上還被蓋了條溼毛巾,似乎在澡堂子裡……
嗯,壞三兒還真會來事兒,知道泡澡解乏,喝多了還安排哥來泡個熱水澡再去睡覺……
緊接着身子一晃,卻感覺有些不對:誰特麼把老子手捆上了?!
一撥楞頭把毛巾甩掉,頓時嚇了一跳,面前幾個五大三粗,只圍着浴巾的漢子冷冷的盯着他,自己整個身子都泡在早吃資料,而且這澡池子咋看咋眼熟……這不是濤哥生前最愛來的那家麼!
烏衡頓時警覺,語氣略帶恐懼的質問:“你……你們是誰?知道我是誰不?壞三兒呢?三兒!來人啊!”
門口,壞三兒屁顛屁顛的跑進來,進門點頭哈腰,目標卻不是烏衡,而是另外三人:“秦爺,百里爺,陸爺,有什麼吩咐?”
這三個,明顯就是秦戰雄、百里五七和趙玉龍了。
烏衡目瞪口呆,隨即怒道:“壞三兒,你出賣我!”
壞三兒皮笑肉不笑:“衡哥,您大人大量,不是我出賣您,是兄弟們一致決定用您換個平安,船都要翻了,咱就爹死娘嫁人,個人顧個人吧……就你個被豬油蒙了心的,還想跟日月集團的幾位作對?我呸……”
“我特麼弄死你!”烏衡目呲欲裂,掙扎着就想起身。
“叫什麼叫?”秦戰雄起身,一把揪住烏衡的頭髮,直接把他腦袋按到水底,足足浸了半分多鐘才放手,用將近50℃的水用水刑,感覺別有一番滋味兒,烏衡頓時喘的跟死狗似的。
秦戰雄起身示意壞三兒:“你先出去。”
壞三兒點頭哈腰的退出去,秦戰雄對烏衡說:“不用自我介紹,估計你也知道我們是誰了。就憑着你害死了你老大江濤,按地下世界的規矩,你就非死不可,所以我也不用什麼饒你一命忽悠你了。痛快點,你們江運集團所有資產的法律文件,交出來,我給你個痛快,而且保證不動你家人和你私人賬戶裡的錢,讓你老婆孩子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烏衡獰笑:“我特麼就要死了,還管的着別人?有種就殺了老子,想要東西,門都沒有!”
這烏衡顯然就是個無情無義之徒,就是典型的“任我生前榮華富貴,哪管死後洪水滔天”!
一看拿家人威脅無效,秦戰雄也不廢話,直接一擺手,旁邊的百里五七拿了個毛巾按在烏衡臉上,陸雄則是拎起一盛涼水的大木桶,直接在澡堂子裡舀了滿滿一桶,然後穩穩的對着毛巾衝下!
一桶水,足足衝了一分多鐘,足足衝了三桶,陸雄才意猶未盡的在百里五七的示意下停手,烏衡拼命掙扎,卻被秦戰雄一雙大手按住,絲毫不得動彈。
毛巾一拿開,烏衡瞳孔都發散了,秦戰雄把他倒提起來,照着後背一拍,烏衡猛咳嗽幾聲,這才緩過來。
秦戰雄冷聲道:“怎麼樣?還想繼續不?”
烏衡死狗似的不說話,秦戰雄一撥楞頭:繼續。
水刑很難死人,即便休克也能救回來,但那感覺,絕對不是活人能受得了的,折騰了半個小時,烏衡終於挺不住了,用類似呻吟的聲音,交代出了日月集團想要的東西的存放處和密碼。
秦戰雄立馬給在外面等着的人打電話,確定無誤後,對百里五七一擺頭。
百里五七對烏衡笑道:“下輩子投胎,別做人了,你這無情無義的垃圾,根本不適合當人,做了人也是衆叛親離的下場!”說罷直接將他腦袋按下池底。
第二天,畔江本地媒體再次曝出一則消息:“畔江城江運集團董事長烏衡,昨夜於洗浴中心洗澡時不幸溺水身亡。”
這條消息,與不久前的那條如出一轍,跟人感覺就好像換了個人名字就重發了一遍似的……
而且所有人都納悶:“這江運集團是怎麼了?怎麼才幾個月,就在澡堂子裡淹死倆董事長?而且還都是同一間浴室,同一個浴池?真邪了門了……”
但就是因爲這樣,才足夠震撼人心!
所有人都知道,這事兒,絕對沒表面上那麼簡單!
接下來一週,畔江警方四處出動,將一幫蠢蠢欲動、還看不清形勢的宵小一網打盡,畔江、以及江南省本地媒體也開始大肆報導:“新一輪‘掃黃打黑’運動碩果累累!法制建設推進新高潮……”
與此同時的,其他四市坐如針氈。
一個禮拜後,省廳督導組再次抵達下一個地市,第二天,該市老大被市局拘傳,三天後,檢察院正式簽發逮捕令,該市也開始重蹈畔江覆轍,開始轟轟烈烈的“掃黃打黑”運動,與此同時其他地市也似乎察覺了風聲不對,還沒等督導組抵達,當地警方便開始主動行動,破獲了一批以刑事案件爲主的舊案、宿案……
幾天後,又一個地市內的龍頭企業,宣佈與日月集團合作,開發連鎖酒店業務,隨即,便如多米諾骨牌般,開始連鎖反應,剩下的幾個地市,在一個月內,全部宣佈開始與日月集團合作,共同進行“日月酒店”的籌建項目,就連最後一箇中立的“彭湖”市,也不例外!
隨即,日月集團宣佈,成立全資子公司——日月集團酒店管理公司,由中國最出色的職業經理人之一:嚴峻,擔任總經理,將於未來一年內,在江南十三個地市,至少建成十三家五星級酒店,並在五年內發展成全國性的酒店管理公司……
一時間,中原震動,北邊,又有人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