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女偵探
“她怎麼樣?”是權晉顫抖的聲音。
醫生從裡面出來,瞪着眼睛看着一干人等,滿臉不贊同:“你們怎麼回事?在搶救室門口大喊大叫!病人情況非常不好,顱內出血,又加上虛弱,現在急需輸血。”
“用我的!”權晉立即說。
醫生翻了個白眼:“用你的,你知道她什麼血型嗎?”
權晉眼睛都不眨地說:“AB型,我知道。我也是,用我的吧,我是軍人,很健康。”
醫生看了看他,點了點頭:“小美,給他穿上消毒衣服,立即抽血。”
權晉進去了。
樓以森挫敗一般地坐在長凳上,整個人都傻了。
李國維等人互相看看,也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說,戴鈺坐到他身邊來,理解一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樓以森回頭瞅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大家都安靜下來,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唐之洲一病,似乎什麼都亂了。
唯有朱琳坐在長凳子的角落,目光深沉地看着手術室。
她隱藏在大衣裡的手,已經掐進了肉裡。
那個女人……真的會死嗎?
她不知道,但剛剛她在她跟前,的確是停止了呼吸。這個女人,給權家帶來了多少災難,權晉爲何還要這樣着緊她的一切呢?
他們之間的關係,別人不瞭解,她實在是太清楚了!
朱琳皺了眉頭。剛剛權晉的表現,讓她不得不側面。從前她對這個男人的所有認知,似乎都不及今天這短短的一小時的多。
她看了看四周,突然出聲問:“路今呢?”
話音剛落,大家立即看向樓以森。他低着頭,慢吞吞地說:“出去了。途瑞跟着她,你們不用擔心。”
這個組裡的人,都跟他很熟,大家都知道他很喜歡路今,所以今日他的表現,也讓大家都有些懵了。現在,路今怎麼又跟途瑞攪到了一起?
樓以森不想說,他們也不知道從何問起。李國維跟戴鈺目光交匯,都迷茫地搖了搖頭。
當務之急,還是唐之洲的安全要緊。
等了兩個多小時,手術室的燈才關閉。權晉先走出來,他臉色蒼白,抽了很多血,他精神有些頹然,然而走路的姿態依然筆挺,手扶着手術車,眼睛凝視着唐之洲,那眼神簡直是溫柔。
唐之洲昏睡着,被一路護送到了病房。
醫生說:“她的精神狀態不太好,先前應該是受過腦震盪吧?有一點淤血沒有處理好,所以纔會休克。不過……病人的求生意志很微弱,我們也盡力了,剩下的,就看她自己的了。”
“什麼?”這話一出,大家都紛紛震驚了。
唐之洲的求生意志很微弱?怎麼回事?她變成這樣,竟然是她自己想死嗎?
不可思議!
在大家的心目中,唐之洲一直都是堅強的,她雖然很少笑,但一直積極向上,辦每一個案子,都在盡心盡力。
這一點,就是CM部裡的人,也不得不佩服她。
這樣的人,會一心求死嗎?
醫生搖着頭走開,走到門口,纔想起回頭問一句:“對了,你們誰是她的家屬,把醫療費付了。”
樓以森站起來,正要說話,權晉已經當先邁出一步,搶了話頭:“我是。”
“跟我來吧。”醫生點點頭,領着權晉去了。
病房裡只有CM部的人了,大家立即七嘴八舌地問樓以森:“怎麼回事?”
樓以森搖搖頭,不知道從何說起。
唐之洲總是有那麼多的秘密,他自己也不甚瞭解。
突然,他腦中閃過一個人。
或許,可以找他問一下?
他揉着額頭對同事們說:“你們也累了一天了,都回去休息吧。明天照常上班,徐琳珊那個案子,大家還是要努力破案的,唐之洲就先修養一下好了。李國維,明天你來負責會議,我晚些到,在醫院等唐之洲醒來。”
“好。”李國維應了下來:“路今跟途瑞還沒回來,我們等一下?”
“先回去吧。”樓以森說:“途瑞有車,會送路今回去的。”
李國維還要說話,見樓以森並不像多說,只能作罷。
大家都走後,病房裡就剩下了樓以森跟唐之洲。樓以森坐到唐之洲身邊來,細細地看她。
她病了的樣子真的好憔悴,下巴更尖了,眼睛也顯得很無神。短髮凌亂**,貼在她的額頭上,他看得好難受。他伸手出去,給她撥了撥碎髮,手摸到她的額頭,已經沒有那麼燙了。
一邊的機器上,她的心跳頻率一閃一閃,讓他感覺到安心。
他其實是知道自己爲什麼這樣失控的,今晚,她在他面前倒地不起,他的心都忘記了跳動。耳邊聽到路今說她沒有了呼吸,他眼前一黑,整個人都失去了理智。
闖紅燈,用警報器,這些行爲要是放在平時,他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或許……路今說對了。
他,喜歡她。
門開了,權晉回來了。他自然而然地坐到唐之洲的另一邊,手握着她的一隻手。
她的手冰冷,他的表情終於鬆弛下來。閉了閉眼睛,長長出了一口氣。
今天他沒有打電話給唐之洲,他知道她早上離開的時候一定很生氣。好多次,他都已經快要撥打她的號碼,卻在最後關頭掛斷了。他竟然不知道,如何給她解釋他再一次的追蹤,如何跟她說,他心中那種就要失去她的恐慌。
也許,他的方式是錯了,但他沒有辦法。
最後還是小於看不過去,用自己的號碼給打了一個,沒想到一接起來,他就聽到了這個消息。
他忘記了自己是中將,忘記了答應過唐之洲,不能把他們的關係暴露給她的同事。
聽到她沒有呼吸了,他自己就先忘記了怎麼呼吸。
他丟下開了一半的會議,衝到了這裡來。
他瘋了!
現在,聽着她的心跳,他的心終於可以安靜了。他不得不承認,他是如此的害怕她死去,那些曾經執着的想要報復她的願望,在聽到她停止呼吸的剎那間,完全變成了悔恨。他親吻她的手背,滿是憐惜的一吻中,終於可以傾注他從來都不希望被掩飾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