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重要線人
“這個跟徐琳珊的案子有關嗎?”楚宇的戒備心理很強。
唐之洲斬釘截鐵地告訴他:“有關。”
楚宇聽了,立即嘆氣:“那我覺得,我翻案無望了。”
“爲什麼?”唐之洲詫異了,她都沒有放棄,楚宇爲什麼篤定自己翻案無望?難道,他竟然還知道一些別的東西?
楚宇盯着她的眼睛,嘴角的笑容竟然是冷酷的:“唐警官,我想你不太明白,當年馬希堯的案子在黑道意味着什麼。黑道家族個個都被警告過,這個案子經手不得,任何人違抗,都是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我是幸運,當年案發的時候,只是李蓓蓓身邊的一個小跟班,連名字都數不上,就露過幾次面。馬希堯的案子出來之後,轟動全國,反而是他們兩個人身邊的助手比較引人注目,像我這樣的,費一點心思,還是能夠脫離的。案子爆發的第二天,杜憲生幫我離開了北京,去瀋陽多了一段時間,在瀋陽那邊,就是聶老二接的我。我在聶老二那邊多了一段時間,風聲過了,權晉落了網,纔回到的北京。這之後,小阿七幫我重新在潘家園那邊搶佔地盤,纔打下了現在這個基業。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唐警官,別說我沒有提醒你,當年馬希堯的案子,在黑道上,是誰說誰死的。”
“有人因爲這個案子死了嗎?”唐之洲說。
楚宇點頭:“那都是權晉入獄後的事情了。大概是第二年吧,一個泊車小弟無意間透露了一句,提到了馬希堯,第二天就死在了停車場。”
唐之洲沉默了一下,見楚宇目光看過來,全然是把自己當成死人一樣的目光。她心中有怒火,卻說:“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沒有了。”楚宇看着她,搖了搖頭。
唐之洲說:“那麼最後一個問題了,聶老二和小阿七的真名叫什麼?住在哪裡?如何找到他們?”
楚宇說:“聶老二大名叫聶學成,小阿七因爲在家裡排行第七,就叫小阿七,道上還真沒人知道他叫什麼。不過有一次他喝醉了酒,我聽他說起過一次,他好像姓錢,叫錢什麼軍來着。要找他們,你們得去王府井附近的地下賭場,他們經常在那一帶活動。”
“那就這樣吧。”唐之洲站起來:“在監獄裡保護好自己。”
楚宇一愣,站起來跟着獄警回監獄。走到門口,他不由自主地回頭看了一眼唐之洲。這個利落的女警察正低下頭整理東西,光影投在她的臉上,有種暖暖的感覺。
他突然掙脫獄警,大步走了回來,走到她身邊說:“唐警官,還有一點,我想提醒你。”
“你說。”對於他突然的回來,唐之洲有些意外。
楚宇看着她,似乎又猶豫了。見她眼光清澈,他才一咬牙,吐露了出來:“如果你要去王府井的地下賭場,記得找人帶你去。他住在西單,名字叫李總森,大家都叫他李總,是黑道事務的包打聽。”
唐之洲聽罷,笑了起來:“好的,謝謝你!”
楚宇被獄警帶了下去,李國維走上前來。他看着楚宇下去的方向,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這個楚宇真奇怪,剛剛不說,忽然又說了。”
唐之洲說:“他不過是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罷了,無可厚非。”
但是後來說了,又是爲什麼?
她不懂,但她能夠聽得出楚宇的一片好意。如果他不告訴自己最後的這個消息,她很有可能貿然去王府井找聶老二和小阿七,從而打草驚蛇。
她很感激楚宇。
都說混道上的人都很冷血,可她今天對楚宇的印象改觀了不少。這個男人如果不是走了歪路,應該是一個不錯的人。
離開監獄,唐之洲給路今打了個電話,把四個名字都報給了路今,希望她儘可能多的收集到關於這四個人的資料。最後,她特意問了一下關於李總森的事情。
路今去查了,最先給予反饋的,居然就是這個李總森:“李總森,男,三十二歲,北京八一中學畢業,沒有上高中以上教育學院。從八一中學畢業之後,就在社會上游蕩。1993年混上了黑道,因爲人很圓滑吃得開,並不從事各種暴力活兒,而是攬上了消息流通渠道的聲音。人稱道上包打聽,李總,不管黑道白道,只要出得起錢,他都能夠幫忙打聽到。2000年的時候,混了包打聽七年的李總森開創了自己的黑道一脈,建立了一個自己的實力系統,成爲名符其實的李總。他手下有大概三百多人,負責各個渠道的流通消息。黑市買賣、殺人越貨、逃犯去向等,只要給錢,都可以給你消息。”
唐之洲聽完,心中有一個疑問:“那他賣出消息之後,沒有人找他麻煩嗎?”
“應該是沒有。”路今說:“目前,李總森被全國最神秘的黑道勢力罩着,沒人敢動他。”
唐之洲追問:“什麼勢力?”
路今頓了頓,說:“嗯,你別太吃驚。罩着李總森的,正是最大的集團溫氏集團。溫家在差不多五十年前,就創建了最大的黑幫,後來洗白之後,才形成了溫氏集團如今的規模。如今接受這個神秘幫派的,是溫家的當家人溫初實。”
唐之洲的心情低落下來:“如果是這樣,我知道了。”
“你要找溫言幫忙嗎?”路今問。
唐之洲拒絕了:“不用,這個我們自己解決。”
溫言如今的處境那樣危險,她不敢也不想去找他。
溫家的前身是黑幫,這個她是知道的。只是沒有想到,溫家不論是混白道還是混黑道,都如此的不菲。最大的白道集團,最強的黑道勢力,溫言身上的謎題真的是越來越多了!
突然,唐之洲心中有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難道……溫言之所以會被追殺,不是因爲他們的溫家奪權之爭,而是因爲這本身就是溫家的分裂之舉?
溫家兩兄弟,如果溫初實一心一意要將黑白兩道分開來經營,那麼,溫言所遭遇的一切,根本就是一場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