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紹城聽見她聲音不對,明顯停頓了一下,“……怎麼了?”
岑青禾紅着眼眶,憋着嘴回道:“我把小二弄丟了……”
站在滿是陌生人的街頭,她不知道何去何從,心底又委屈又懊悔,她真的要哭了。
商紹城問:“你在哪兒?”
岑青禾擡頭看了眼附近標誌物,低聲回道:“百鳴街路口。”
“站那兒等着,我現在過來。”
岑青禾主動掛斷電話,她沒有臉面對商紹城,光是在手機裡面聽到他的聲音,她心底都十足的愧疚感。
她也是愛狗之人,知道自己心愛的東西被人搞丟了,心裡得有多氣多着急,更何況狗還是活物,不是一件東西,丟了再買就好了。
越想越憋屈,眼淚順着眼眶掉下來,岑青禾趕忙擡手擦掉。
商紹城趕過來的時候,離着幾米遠,就看到坐在路邊花壇處的背影,其實只是肩膀到頭部的背影,身子都被植物擋住,可商紹城還是一眼就認出來。
他邁步走過去,岑青禾只覺得余光中多了一雙熟悉的鞋子,順着鞋子往上看,越過男人的兩條大長腿,她擡眼對上商紹城的臉。
幾乎是第一秒,岑青禾頓時溼了眼眶,眼淚啪嗒一下掉出來,哽咽着道:“對不起商紹城,我把小二弄丟了……”
她知道做錯事兒的人沒臉哭,可她就是忍不住,心底特別懊悔。
商紹城見狀,當即眉頭一蹙,眼底滿是晦暗不明的不忍和心疼,往前走了一步,他站在她身旁,垂目道:“哭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爲你讓小二弄丟了。“
岑青禾不理會他話中的故意逗弄,只站起身,擡眼看着他,急聲問道:“現在怎麼辦啊?要不要報警,這條路我都找遍了,都說沒看見,看來我找錯方向了,它會不會被別人帶走?如果真是被人帶走……”
她話還沒說完,商紹城就忽然擡起手,掌心落在她頭頂。
這要是平時,岑青禾一定躲得比兔子還快,她會以爲他要打他。但是此時此刻,她的注意力不在這上面,因此當商紹城的手觸摸到她的頭頂,並且胡亂的揉了幾下,她這才猛地頓住。
她呆呆的望着他的臉,只見他脣瓣一張一合,聲音低沉的說道:“急什麼,怕我讓你賠?”
岑青禾浸着淚水的瞳孔凝視着商紹城,他的手沒有馬上收回去,她清楚感覺到頭頂傳來的重量以及溫度。霎時間,心底一股濃郁的酸澀涌上來,她當即鼻子一皺,垂下頭哽咽出聲。
她沒有看到商紹城眼底一閃而逝的促狹,他又往前跨了一小步,伸手攏着她的後腦,幾乎將她貼到自己懷裡來。
輕輕拍着她的頭,他低聲說:“好了,我不讓你賠。”
他不安慰她還好,一安慰,她更覺自己失責,垂着頭,眼淚急速涌出,胸口不停的抽搐。
商紹城剛想擡手抱住她,忽然旁邊草叢一動,只聽得‘簌簌’聲響,一隻大大的紅色身影從裡面竄出,嚇得路旁行人本能躲避。
“汪,汪……”
熟悉的叫聲,岑青禾頓時擡起頭往旁邊看,當她看到拖着牽引繩的小二時,滿眼的不可思議,簡直就是喜從天降。
對比她的驚喜,商紹城則黑了臉。不着痕跡的瞪着小二,他心中暗罵,豬一樣的隊友,平時撒開早跑的沒狗影了,這會兒不叫它,它還自己往外跳。
一點兒眼力見都沒有,沒看到他馬上就要抱住岑青禾了嘛。
“小二。”岑青禾從未覺得小二這麼可愛過,從商紹城面前迅速移開,她跑到小二面前,彎腰一把將它摟住。
小二也喜歡美女,當即哼哼着要去親岑青禾的臉。
岑青禾一個鎖脖,牢牢地把它制伏,讓它動彈不得。
商紹城站在岑青禾身後,對着小二瞪眼睛,小二一歪頭,囧傻呆萌。
失而復得的喜悅迅速將所有負面情緒沖刷乾淨,岑青禾蹲在地上,轉過頭來看向商紹城,“小二沒丟,嚇死我了。”
商紹城垂目睨着她那張陽光燦爛的臉,想到自己與她的身體失之交臂,心中難免不爽,面無表情,他薄脣開啓,低沉着聲音說:“你真以爲它傻?跑丟了,哪有現在養大爺一樣的好日子過?”
岑青禾眉頭輕蹙,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商紹城不忍心騙她,直言說:“你怎麼讓它跑的?它自己跑回廣場找的我,我還以爲你出什麼事兒了呢。”
聞言,岑青禾有種被人耍了的恍然大悟感。一側頭,她先是一把揪住小二的大耳朵,瞪眼說道:“你挺賊啊,撒手沒,喊你都喊不住,我還以爲你讓狗肉館的給劫走了呢!”
她當然不會真的薅疼它,可她瞪着眼睛的樣子也是很兇的,小二也不知是心虛還是怎麼,別開視線不看她。
岑青禾朝着它的大鼻子拍了兩下泄憤,隨即站起身,皺眉看着商紹城說:“你知道小二沒丟,剛纔爲什麼沒跟我說?”
商紹城淡定的回視她,面不改色的說道:“想看看你是什麼反應。”
岑青禾:怒極反笑,她說不出話來。
隔了好幾秒,她這才道:“你缺不缺德啊?”
小二明明跑回去找他,結果他非但不說,還把她嚇得心臟病都犯了,這種人,簡直就是損人不利己。
商紹城不答反問:“我還沒說你,去買個飲料,結果人沒回來,狗回來了,你是怎麼買的?飲料呢?”
岑青禾餘驚未退,心情不爽,拉着臉回道:“跟人打架,還沒買呢。”
商紹城眼皮一挑,“這麼會兒功夫,跟誰打架了?”
岑青禾說:“倆男的,喝多了,下車磨磨叨叨的。”
她隨口一說,商紹城卻腦補了n多畫面,她不是毛躁到會把狗弄沒影的人,一定是事出突然。所以當他看到小二自己溜達回來的時候,立馬打給她,聽她那邊急的不行,說是把小二給弄丟了,他又惡趣味的想要逗逗她。
他甚至想過,要不乾脆把小二藏起來,賴她把狗弄丟了,他好碰她一個大瓷兒,到時候他想讓她怎麼補償,她都不好意說不。
可當他看到她掉眼淚的那刻起,他就後悔了,本想抱一抱她,佔個便宜就說實話的,誰料到,小二真是蠢,偏偏趕在那麼個當口跳出來,顯擺它腿多啊。
“他倆怎麼你了?”俊美的面孔上陰沉一片,就連聲音都不由自主變得冷漠。
岑青禾聽出不對,擡眼看向他,見他認真了,這才換了副表情,輕鬆的口吻回道:“他倆能怎麼我,一對兒酒鬼,一個讓我給踹了,另一個讓我把手指頭給撅了。”說罷,爲了轉移視線,它又低頭看着小二說:“我這一撒手它就跑沒影了,喊都喊不住,早知道它跑回去找你,我就不用提心吊膽的找了一條街,嚇死我了。”
“還記得長相嗎?”
很顯然,商紹城的注意力還停留在前半個話題上,岑青禾看着他不善的面孔,大咧咧的回道:“我只記得長得好看的,那種不入流的貨色,我壓根沒拿正眼瞧。”
商紹城表情沒變,岑青禾緊接着又道:“哎呀,我沒吃虧,吃虧的是他倆,我打完就跑了,估計他倆酒醒之後還得喊倒黴呢。”
商紹城心底窩火,睨着岑青禾,他沉聲說:“成天惹事兒。”
岑青禾眸子一挑,不服氣的反駁:“我怎麼惹事兒了?是事兒惹上我,我想躲都躲不了。”
商紹城說:“買點兒喝的也能買出這麼多事兒來。”還不如老老實實在他身邊待着,別讓他知道是誰這麼不開眼,知道了,他弄死他們。
岑青禾看出商紹城是真的不高興,不管是因爲她還是因爲別人,她都不願意看他那張拉下來的臭臉,她主動露出笑容,上趕着道:“欸,我之前不還欠你一個笑話呢嘛,我給你講笑話,你別繃着臉了行不行?”
商紹城發現,他對她的笑容基本沒什麼抵抗能力,她一笑,他就算有天大的不開心的事情,也會覺得都不算事兒。
面不改色,可他眼中的戾氣已經逐漸消散,脣瓣上下一張一合,他出聲說:“先講,我怎麼知道好不好笑,不好笑也讓我樂?”
岑青禾說:“我這個不比你那個差,待會兒你千萬別繃着。”
“別磨嘰,講。”
岑青禾清了清嗓子,出聲道:“話說孫悟空跟唐僧師徒情深,唐僧更是如師如父,西天取經這一路上,孫悟空降妖除魔,護他周全,唐僧呢,也是對孫悟空百般照顧,你知道孫悟空那小皮裙是哪兒來的吧?”
她講着講着跟身旁的商紹城互動,商紹城說:“唐僧做的。”
岑青禾美眸一挑,“對啊,唐僧手巧,總給悟空縫縫補補,有一次他發現悟空的小皮裙後面破了個洞,他就熬夜給補上了,結果第二天晚上一看,又壞個洞,唐僧又給補上了。就這麼好好壞壞,縫縫補補,能有個十來天吧,終於有一天晚上,悟空爆發了,在唐僧企圖給他補裙子的時候,他一棒子掄過去,你猜他說了什麼?”
商紹城側頭看着岑青禾,眼神怪異,幾秒之後才低沉着聲音回道:“你幹嘛給我講黃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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